1116逼之絕地
1116逼之絕地
“簡直豈有此理!“
港督麥理浩將水晶威士忌杯摔在波斯地毯上,“這個杜永孝把香港當成什么?他的私人王國嗎?“
一想起今天在機場自己親自給杜永孝接機所受侮辱,麥理浩就氣不打一處來。
轟隆隆!
外面響起雷鳴。
窗外維多利亞港突然烏云密布。
暴風雨前的咸腥海風掀起辦公桌上的文件。
最上面那份警務處密報寫著:“全港七成警員自稱‘杜氏門生‘,三萬名注冊社團成員表示臣服于杜永孝。“
港督府秘書戰戰兢兢遞上最新情報:杜永孝對外宣布,明天他將帶領車隊經過青馬大橋,說是要巡視他在大嶼山的新機場項目.“
麥理浩望著玻璃幕墻外漸暗的天色,突然想起今早占星師說的“帝星歸位“。
他扯松領帶,發現掌心全是冷汗。
此時,除了港督麥理浩對于杜永孝極其憤怒外,還有一人也是憤恨不已。
利氏集團大廈——
利兆亨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雪茄已經燃到盡頭。
窗外維多利亞港的夜景璀璨奪目,卻照不亮他陰沉的臉色。
“杜永孝回來了。“
這句話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兩年前,利兆亨召集人馬與杜永孝作對,杜永孝直接派人殺入香港金融市場,短短一個月就讓利氏集團損失慘重。
那一次,為了家族,為了榮譽,他利兆亨不得不低頭認輸,眼睜睜看著杜永孝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令自己臣服。
“砰!“
雪茄被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
利兆亨轉身,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
長江實業李佳成——
恒基地產李照基——
遠東證券李兆福——
等等!
這些都是曾經在杜永孝手下吃過虧的商界大佬。
“各位,“利兆亨走到會議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杜永孝回來了。這次,我們必須聯手,絕不能讓他再在香港興風作浪!“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李佳成把玩著手中的鋼筆,目光閃爍。
李照基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
李兆福則低頭擦拭眼鏡,仿佛對這場會議毫無興趣。
其他人看著這三位大佬,姿態觀望。
“兩年前,我們各自為戰,這才讓杜永孝有機可乘——“利兆亨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但是這次不同,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同聯手.“
“抱歉。“李佳成突然站起身,目光灼灼:“我退出。“
“什么?“利兆亨愣住了。
李佳成整理了一下西裝,“兩年前,我也像你一樣,覺得杜永孝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但后來我發現,“他頓了頓,“我們在他眼里,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罷了。“
“李老板!你“
“利生,“李佳成打斷他,“你知道為什么杜永孝選擇這個時候回來嗎?“他指了指窗外,“看到對面那棟新落成的雙子塔了嗎?那是杜永孝的產業。你以為他在國外兩年是在度假?不,他是在布局。“
李照基輕笑一聲,也站了起來,“利生,我勸你也別折騰了。杜永孝這次回來,目標并不是我們……他的眼界很高的,放眼的是全球,是大不列顛,是法國,是美國。你“他搖搖頭,“還不夠格。“
“你們!“利兆亨臉色鐵青。
“螳臂當車。“李兆福終于抬起頭,說了今晚第一句話,“利生,你現在的行為,就是螳臂當車。“他收起眼鏡重新戴上,“遠東證券不會參與這件事。告辭。“
看著三人相繼離開,利兆亨一拳砸在會議桌上。
這些人,都被杜永孝嚇破膽了嗎?
再看其他人,眼看李佳城他們審時度勢選擇離開,不再與利兆亨聯手,其他人不傻也紛紛借口家里煲湯,老母生病,紛紛離席。
“走吧!全都走吧!一個個都是膽小鬼!都被杜永孝嚇破膽!我丟你老母!”
利兆亨咆哮道。
就在這時——
“叮鈴鈴!”
座機響了。
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利生,好久不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聽說你在開會?不好意思,打擾了。“
利兆亨渾身一僵。
這個聲音,他死都不會忘記。
“杜永孝?!“
“是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怎么樣,這兩年你過的還好吧?“杜永孝輕笑。
“杜永孝你……你不要假惺惺!”利兆亨怒道。
“好,那么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杜永孝語氣一變,嚴肅起來。““聽說你想對付我?要不要來我的新辦公室坐坐?就在雙子塔頂層。“
利兆亨沖到窗邊,果然看到對面雙子塔頂層亮起了燈。
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正朝他揮手。
“對了,“杜永孝的聲音依然溫和,“你父親利孝禾先生,還有你的兩個大哥利兆元,利兆貞現在都在我這里做客。放心,他們很安全。畢竟.“他頓了頓,“我不像你那樣心狠手辣。“
電話掛斷。
利兆亨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李佳成他們會選擇退出。
杜永孝,這個魔鬼,他早就把一切都算計好了。
須臾——
杜氏集團,雙子座大樓——
總裁辦公室內,利兆亨已經站在杜永孝面前,拳頭緊握,指節發白。
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怒火,仿佛要將眼前這個囂張的男人燒成灰燼。
一襲白衣的杜永孝卻只是淡淡地笑著,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我父親,還有兩個大哥呢?”利兆亨問道。
“他們?他們回去了呀,我只不過邀請他們過來飲茶敘舊,完畢后就送他們離開,怎么,你以為呢?”杜永孝似笑非笑地望著利兆亨。
利兆亨聽到這樣的回答,臉上表情開始扭曲。
杜永孝觀察著他,“講真,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在乎他們。當然,我也不是那種喜歡要挾別人的人,是你把我想的太低級,太LOW!”杜永孝目光不屑,“跟你一樣!”
利兆亨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猛地向前一步,幾乎要沖到杜永孝面前。
然而,杜永孝只是輕輕抬手,示意他冷靜。
“不要沖動!記住,沖動是魔鬼,會有你承受不住的后果。”杜永孝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利兆亨心中的憤怒瞬間被一種冰冷的恐懼所取代。
“你……你到底想怎么樣?”利兆亨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努力壓制住內心的不安,但杜永孝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杜永孝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利兆亨。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以為你能逃脫我的掌控?要聯合其他人對付我,試問,你配嗎,你夠格嗎?”
利兆亨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他感到一陣無力,仿佛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
他的憤怒逐漸被一種深深的忌憚所取代,杜永孝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直刺他的心臟。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些?”利兆亨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絕望。
杜永孝輕輕搖頭,仿佛在嘲笑他的無知:“利兆亨,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能瞞過我?從你開始行動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預料到了你的每一步。只不過你這些小把戲在我眼里實在太幼稚,不如這樣,你玩點大的,也許能激起我對你的興趣。”
利兆亨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力和絕望,仿佛所有的希望都被杜永孝輕易碾碎。
“你到底想要什么?”利兆亨再次發問道,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哀求。
杜永孝的強大讓他感到無比的壓迫,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他抬頭看向杜永孝,眼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憤怒、忌憚、無力,最終化為一種深深的敬畏。
杜永孝的笑容依舊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我說過的,要么你乖乖呆著什么都不干,要么就搞點大動靜,事實上這段時間我也很無聊——高手寂寞,懂嗎?”
這簡直比殺了利兆亨還要難受!
杜永孝竟然看不起他!
竟然讓他要搞就搞大點!
還期待他能夠報復,能夠反擊!
“好……我答應你。”利兆亨咬牙切齒,聲音低沉,帶著沉重的屈辱。
本來他已經打算認輸了,因為他實在頂不住杜永孝給予的壓力,可是現在——
他利兆亨好歹也是一代天驕,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無往不利,沒有人敢小瞧他,即使他的兩個親大哥,暗地里也不得不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那個時候,他利兆亨甚至瞧不起像霍震霆,李佳城,李召基,鄭宇彤那樣的香江大佬!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利家才是香江第一大家族!
他有驕傲的資格!
但是現在——
杜永孝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朝利兆亨隨意地揮揮手,“現在,你可以走了!”
利兆亨看一眼杜永孝,確定杜永孝真的愿意放他離開,這才轉身走去,猶如行尸走肉,只是目光中充滿說不出的狠毒。
玩大點嗎?
我依你!
三分鐘后——
“你為什么要放利兆亨離開?”
作為保護和伺候杜永孝的身邊人,黎英男實在忍不住,有些不解地問道。
杜永孝看一眼黎英男,這段時間黎英男跟在自己身邊很少開口詢問什么,大多數都是裝聾作啞,這次能主動開口倒是奇跡。
“你想知道?”
“嗯。”黎英男點點頭。
“幫我倒杯茶先!”杜永孝笑瞇瞇道。
黎英男白杜永孝一眼。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很注意和杜永孝的距離,可是越接觸越對杜永孝情絲難斷。
要知道,本來她和杜永孝是定了娃娃親的,最后卻被自己毀掉,一想到這里,她就后悔不已。
現在杜永孝回到香港,不但對外官宣的未婚妻關家慧纏在他身邊,連杜永孝的那些老情人白牡丹,黃鶯,甚至日本那個櫻木凜都打電話過來搞曖昧,弄得黎英男心里別提多不舒服。
黎英男給杜永孝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杜永孝接過茶,“謝謝。”
“可以講了吧?”黎英男冷著臉。
“嗯呢,”杜永孝靠在沙發上,端著茶,翹著腿,姿態愜意,“原因很簡單,我想要吞下利氏,但他們不犯錯,我就沒借口!”
“呃?”黎英男一愣,接著道:“你真虛偽!”
杜永孝笑了:“所以,你只合適做保鏢,卻不適合做商人!知道什么叫商人嗎?商人商人,就是傷害別人的人!”
九龍塘——
利氏公館的鎏金吊燈在暴雨中忽明忽暗,利兆亨攥著威士忌杯的手指節發白。
一小時前那幕在視網膜上反復灼燒——杜永孝竟然說他搞的一切都是小打小鬧,連做他的對手都不配!
是的!
利兆亨已經確認,杜永孝的確沒有拿他父親利孝禾,還有兩個大哥利兆元,利兆貞要挾自己。
因為杜永孝覺得那樣做有失身份,他不屑去做。
還說他利兆亨才是那種低級小人。
“擦你老母,我是那種小人嗎?”
水晶杯在波斯地毯上炸開血色煙花。
利兆亨扯開阿瑪尼襯衫,憤怒的胸膛不住起伏。
“你狠期待我玩次大的嗎?真的很期待嗎?哈哈,杜永孝,是不是?是的話我利兆亨就滿足你!哈哈哈!”利兆亨哈著酒氣癲狂大笑。
此刻的他早忘了之前與父親打電話時對方的叮囑與交代——
“千萬不要再與杜永孝作對!上次我已經救了你一次,你要是再觸犯他,我也保不了你!”
還有兩個親大哥對他的冷言冷語——
“你想死我們不攔你!但你千萬不要把我們利家拉下水!”
“是啊,上次你差點讓我們利家滅亡,你要是再冥頑不靈,就會給我們利家帶來滅頂之災!”
想到這里,利兆亨再次暴怒。
“去你的!沒一個好東西!”
利兆亨抓起威士忌酒瓶狠狠砸向落地窗。
窗戶玻璃蛛網般裂開時,暴雨裹著咸腥海風灌入鼻腔。
破碎的玻璃在閃電中泛著妖異的綠光,像極了杜永孝那雙永遠帶著譏誚的眼睛。
“杜永孝,這次老子就跟你玩次大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利兆亨對著暴風雨,發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