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絲循著航天器的外邊兒看去，映入她眼簾當中的，是一顆巨大的……眼球？
當然，這和之前李銘遇到的那個單獨的眼球不太一樣，如果朝著眼球的周圍望去，一只巨大而恐怖的生物赫然立于一旁。
“嘶……這是？”伊麗絲朝后退了一步，連忙引動自己的精神力護在身邊，試圖以這樣的方式給予自己安全感。
那巨大生物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巨獸一般，如果仔細看去，那巨大生物的右邊眼眶好像缺失了一只眼睛，仿佛天生殘缺似的。
李銘看著那只巨大生物，腦海中一個想法驟然涌現。他輕輕笑了幾聲，隨后便抬起手，開始引動克蘇魯與哈斯塔的精神力。
“好久不見，小蟲。”李銘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就好像早就已經猜到了一樣。
“螻蟻，你居然真的敢躍過平流層？”
蟲蛀茲拉格的聲音依舊如曾經李銘第一次聽見時那樣低沉，祂那半只眼珠看向李銘的眼神當中似乎充滿了一絲……
驚訝？
就是驚訝！
想當初李銘切斷祂與藍星上的那個蟲巢連系的時候，當時的李銘最強的一張卡也僅僅只是橙階十星、且具有極強邪神位格的魯利姆·夏科洛斯而已。
而現在……無論是那個看起來與章魚十分相似的卡牌、亦或是另外一個披著襤褸衣杉的龐大身影，都讓蟲蛀茲拉格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深不可測。
就好像在祂們的面前，自己才是那個螻蟻一樣。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要繼續演下去嗎？讓我猜猜，我估計，你應該也是‘前人’吧？”
李銘抬起頭，目光鎖定在了蟲蛀茲拉格的雙目之上，同時克蘇魯與哈斯塔的兩道身軀也已經圍在了一旁。
“你……什么意思？”蟲蛀茲拉格疑惑地問道。
“我剛才說過的話伱應該也聽見了吧？”
“剛才的蛛絲分明就是人類的精神力，你使用人類的精神力中和了其他所有想越過平流層的人類，難怪沒有人對自己精神之海中精神力的蒸發產生任何疑惑。”
“畢竟你……或者說你們曾經也都是人，藍星上的那些制卡師們不會想到——把人類按死在藍星、徹底封鎖人類文明的歷史與知識的，其實就是他們的前輩。”
蟲蛀茲拉格剩下的那半只眼睛猛地一縮，但緊隨其后的是那龐大的力量漸漸匯聚于其眼眸之中。
“對，不錯，你猜的很對。”蟲蛀茲拉格那象征性的低沉聲音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十分類似于人類的男性聲音。
“但這并不是切斷了人類文明的路，而是讓他們永遠安居于藍星當中——看看吧，這數百年間人類文明的發展早已日新月異。”
“事實證明，人類根本不需要達到金階以上，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有制卡師的天賦，他們只需要好好地活著就可以了。”
聞聲，李銘忍不住笑了出來，看向蟲蛀茲拉格的眼神多了一種……看智障的態度。
而一旁的伊麗絲卻是有些忍受不了了，她攥緊雙拳，冷漠地望著蟲蛀茲拉格：“愿不愿意就這么活在被你們圈養的世界里是人類自己的選擇，你又憑什么替人類決定？”
“人類自己的選擇？哦對……這段歷史已經被抹除了。”蟲蛀茲拉格冷笑了一聲，“在當初我們突破黑金階的那一刻，我們就向整個人類文明發起了全民公投。”
“可惜，除了一些極少數制卡師的‘天才’以外，絕大多數人都希望遠離那個充滿瘟疫、戰火、貧窮、饑荒的世界。”
“現在，我們給了人類文明想要的東西，而我們所需要的回報也僅僅只是對人類而言毫無意義的‘信仰之力’而已——”
“現在想想，你，鳶尾的伊麗絲，你就像那些極少數的制卡師天才那樣，你只會考慮自己的利益，從來沒有考慮過其他人到底愿不愿意陪你們玩這場游戲。”
聽見蟲蛀茲拉格振振有詞的話語，一旁的伊麗絲咬住牙關，她很想說些什么，但又莫名發現自己無從談起。
因為這段歷史……在她的記憶里確實存在，這根本不是蟲蛀茲拉格的信口胡縐。
而這時，李銘卻是伸出手，拍了拍伊麗絲的肩膀。
“看得出來你確實是人類，詭辯這一套說的一套一套的，如果真是全人類的選擇，你們就應該成為人類文明的神明，護佑人類周全。”
“可實際上你們做了什么？大量制造邪祭與人類之間的矛盾，從而引領更多的人成為邪祭。”
“還制造了一個又一個被人類認為是小世界的秘境，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邪物，逼迫人類必須向你們這些邪神提供信仰。”
“最后，還封死了想突破金階的制卡師的這條道路——歸根結底，這不過就是你們想要控制整個人類文明的欲望罷了。”
在李銘與蟲蛀茲拉格的談話間，他可以清楚地看見蟲蛀茲拉格在凝聚力量。
而李銘也同樣在做準備，他不斷引動自己身體之中的精神力，使其慢慢地匯聚在一旁的哈斯塔與克蘇魯身上。
或許這些“前輩”們曾經的確是人類，曾經甚至可能真的保護過人類，但當達到祂們的“黑金階”以后，一切都發生了轉變。
畢竟權力是充滿誘惑力的，李銘不知道此時的祂們已經達到了什么境界，但可以確信的是，至少不會低于黑金階一星。
“我們沒有錯誤——如果沒有邪物的威脅，人類文明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科技發展？”
“你不過只是螻蟻而已，你又憑什么對我們這些前人說這些話？”
在李銘的耳邊充斥著蟲吟、蟲叫、以及蟲子的嘶吼，祂那僅剩的半只眼球突然間開始了碎裂崩解，變成了無數只惡心的蟲子開始朝著航天器啃食而來。
李銘嘆了口氣：“所以說啊，其實我一直有一點不太懂。”
哈斯塔與克蘇魯的力量匯聚在了李銘周邊，一股龐大的氣勢驟然彌漫開來。
“既然人類曾經的神話輝煌壯闊，你們，又何必打造這些丑陋至極的卡牌呢？”
“還是說，那些最初的‘神明’們，都已經死在了你們的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