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不打算拉低這些邪神們的逼格，但一直有一個問題繚繞在李銘的心里。
這些邪神，未免與這個世界的人類有點太相似了？
祂們擁有類似的精神力，甚至可以通過將自己的精神力灌注給人類來增強其他人類。
甚至祂們還可以與人類進行交談，即便使用的語言并不是人類語言。
祂們甚至還有與人類類似的情緒，而且還可以食用人類的信仰之力。
綜合來看，猜想這些地外邪神其實與人類存在著某種關聯，李銘覺得并不過分。
而現在，天空中的精神力蛛網就這么擺在這里，更是直接讓李銘確認了這一猜想。
“你剛剛說什么？”伊麗絲的神色充滿了不可置信，仿佛聽到了一個讓她極為震驚的言論，“地外邪神與人類不共戴天，他們把人類當成韭菜割，哪里有一點人類的樣子？”
“就算沒有地外邪神，一部分人不也是另一部分人的韭菜嗎？這一點，作為鳶尾人的你應該更有體會吧？”
這句話把伊麗絲給懟得啞口無言，而李銘更是直接選擇了乘勝追擊：“我并非不相信邪神的存在，但我不相信與人類如此相像的邪神。”
“假如說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邪神的話，那么，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李銘伸出手，輕輕在修格斯的身前打了一個響指。
只見那個穿著白色女仆裝，頭頂甚至還戴著一只女仆巾的修格斯突然間開始發生了形變，她的整個身體如同被融化了一樣開始迅速地坍塌瓦解，變成了一灘地上的原生質爛泥。
隨后，它伸出了幾十條觸手，對著伊麗絲張牙舞爪起來。
“如果真的是‘邪神’，就算具備一定的人類特征，那其他地方就不可能這么相似——從我最初了解到邪神的那一刻起，我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這哪里是什么邪神，這根本就是人類想象中的人性化的怪物。”
在與伊麗絲交談的過程當中，李銘不時伸出手阻止自己的精神力消融，這一過程相當有效，但主要依靠的是克蘇魯、哈斯塔與魯利姆·夏科洛斯這三位舊日支配者的力量。
畢竟李銘的精神力當中，有相當一部分克蘇魯、哈斯塔與魯利姆·夏科洛斯提供的精神力反哺。
伊麗絲低下頭，在躊躇了片刻以后，她終于抬起頭與李銘對視：“你……您應該明白自己在說什么吧？”
李銘朝她點了點頭。
“剛才我刻意只用了原本屬于我的那一部分精神力嘗試穿透蛛網，倘若直接肉身強行穿過那個蛛網的話，其結果必然是精神之海徹底消融瓦解。”
“所以……”
“必須要撕碎這些精神力蛛網。”
克蘇魯與哈斯塔的兩道偉岸身影出現在了登月航天器的周圍，祂們的身形似乎能比擬天空，甚至群山峻嶺在祂們的面前都顯得尤為渺小。
哈斯塔伸出了那臃腫而又干枯的雙手，克蘇魯抓攫術的力量也向著天空直撲而去，兩道力量的目標便是天空中的那白色的精神力蛛網，祂們接下來的目標——
以力破巧！
“這精神力蛛網我不知道是曾經哪位前輩遺留下來的，但可以確定的是，自從祂們用了某種方法成為了‘邪神’以后，祂們便封住了人類的晉升渠道，令人類窮極一生也無法突破金階。”
李銘雙手大大張開，看起來仿佛一只展翅的飛鳥一般。
那雙手中央包裹著的正是精神力蛛網，而克蘇魯與哈斯塔也同時跟隨著李銘的動作，準備將那漫天蛛網徹底絞碎。
“所謂的卡牌十階，其最初的確有卡牌十階，但當有人過了橋以后，便回頭把橋給炸了——祂們或許可以去追求金階以后的黑金階、紅階、彩階。”
龐大的力量咬住了那漫天蛛網，幾乎要徹底將之剪斷，但所遭遇的阻力亦是極為可怕。
“所以說，所謂的地外邪神根本就不存在，祂們都是人類，只是提前突破了金階，然后堵死了后人的路，讓后人一輩子只能勤勤懇懇地成為祂們的韭菜。”
“伱應該知道人類對于人類無法突破金階有多少理論吧……人們瘋狂地在錯誤的結論上嘗試證明，倒是有一句東煌古話十分相像——入關后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李銘嘴角稍稍一揚，克蘇魯與哈斯塔同時發力，舊日支配者的力量開始對著天空中的蛛網進行拆解，那原本堅韌的蛛絲頃刻間開始了碎裂與崩斷。
他長吐了一口氣，一邊說話一邊引動精神力確實費勁，但看起來……
成功了吧？
天空中的精神力蛛網已經消失不見，而這個世界的真相他也終于參透。
所謂的地外邪神不過是一場惡劣的謊言，前人擋住了后人的路，抹殺了前人的歷史，甚至讓那些驚世駭俗的神話故事徹底消失，再用科技堵住人類文明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事實證明，祂們成功了。
人類在錯誤的道路上漸行漸遠，失之毫厘、謬之千里，最終迎來的便是永遠成為地外邪神們的韭菜，永世無法從那牢獄當中解脫。
什么十五年后人類文明就會滅亡，說不定這也是假的，亦或是祂們知曉要如何撥動時針、撥亂反正，讓這個世界重新回到屬于祂們掌控的那個世界。
伊麗絲耐心而又震撼地聽完了李銘的全部分析，她坐在椅子上沉思著，最終，咬著牙猛然將頭顱抬起——
“你的這一切也只是猜測吧，不還有很多東西可以證明嗎？秘境是世界的小碎片，邪物的誕生，還有那些邪祭……”
“還有，如果邪神們真的有能力達到黑金、紅、彩階，早就應該來制止我們了不是嗎？”
讓一個人接受這么多異想天開的想法，的確有些困難。
李銘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的雙手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窗外，看著那深邃的黑夜，不知是他在凝望著深淵，還是深淵在凝望著他。
終于，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窗戶。
“看……”
“這不是來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