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月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到青諦負手立在虞淵之旁,氣質儒雅隨和,與昔年的青皇石像幾乎一般無二。
“我早不是太曦了,更不是太陰,現在的名字叫做‘陰月"。”她看著青諦,強調了這一點。
對自我認知的強調,實是每一個強大存在的本能。
“我是誰?”往往亦是有智慧者,才會去思考的問題。
“陰月?那咱們倒是相類,現在的我,喚作‘青諦"。”青諦目光平和地看著陰月,神色里又帶著些許玩味。
陰月:“你是來阻止我,或者說是看戲?又或者跟我目的一樣?”
她顯然不耐煩和青諦打啞謎,開門見山。
青諦灑然一笑:“我當然是來幫你的。”
陰月:“那就動手吧。”
青諦:“善。”
“魔化過的彼岸花藤和正常的彼岸花藤不一樣,在彼岸花空間幻域和使人精神恍惚的特性上,更增加了濃郁的魔性,稍不留神,就會被其污穢元神,性格、心靈受到扭曲,淪為其傀儡而不自知。”青諦解釋道。
虞淵作為魔界至邪之地,培育出的魔化彼岸花,很難想象有多么可怕。
這是獨屬于青皇的能力,汲取萬木的精氣。
虞淵里至邪之氣翻翻滾滾不休,緩緩地升起一個可怕的人影。只見到黑暗散去,邪氣之中,一個中年白發模樣的魔尊出現。
眉心有一道漆黑的魔痕,紋路詭異深刻,而它竟然雙手都不見了,袖袍空空蕩蕩,顯得無比恐怖駭人。
有了青諦抽取精氣。
青諦贊嘆之余,打出一道青光,落在魔化的彼岸花藤上,只見不但有獨屬于彼岸花藤的精氣被抽走。
在陰月的法力加持下,分開黑暗,魔化的彼岸花藤紛紛碎開。
十方凍絕道!
在強大的先天凍絕之力影響下。
而青諦觸發了這個封印。
這把神斧本來是陰陽斧,被陰月抽取了太陰本源,再煉太陽為純陽,威力非但沒有削減,反而比原本更強了。
當然,他也說漏了一點,因為受到魔化,故而彼岸花藤也成了魔物,原本只是受先天戊土精氣克制或者一些獨特的法門限制,現在的話,很容易被強大無比的降魔神通影響。
青諦朝著虞淵揮了揮手,虞淵里霧氣翻騰,漆黑如墨,肉眼可見地有許多可怕的藤蔓瘋狂滋長,看起來很像是魔化過的彼岸花藤。
“我知道。”陰陽話音未落,頭頂顯化出一株高大的桂樹,一輪陰冷的明月冉冉升起,照耀清輝。
青諦看得暗自驚訝。
魔化過的彼岸花藤受到了強烈的影響,原本張牙舞爪,現在仿佛連同空間一起被凍住了。
否則不會如此輕易地凍絕魔化的彼岸花藤。
太曦取出純陽神斧,朝著虞淵里的彼岸花藤一劈。
而這些花藤,儼然是作為一種封印存在。
不愧是太曦的一部分。
他此刻明白,陰月的凍絕之力已經具備了些許煉虛特征。
“太……始……天……魔……”青諦一字一頓道。
陰月的眸光亦集中在了這位魔尊身上。
昔年魔界包括陰陽魔尊在內的三大魔尊皆隕落掉,但魔界還有一位外來的魔尊,那就是太始天魔。
太始天魔眸光空洞,眉心的漆黑魔痕,更是顯得詭異莫名,祂忽然開口:“只有徹底地毀滅終結這個世界,得到本源道果,我等才有出路。”
祂語氣幽幽,似是感慨,卻不像是在對陰月、青諦說話。
但青帝相信,太始天魔也并非自言自語。
陰月目光多少有些復雜。
如果是太陰仙子,絕不會放出這個魔尊。
可她不是。
青諦想的是,后面的水更渾濁了。
混亂才是進步的階梯。
在虞淵里,太始天魔出世的剎那。
帶著九大魔簡監視元辰一舉一動的擺渡人,看見九大魔簡顫栗不已,它身上的彼岸花藤也震動不已,似乎剛剛不久,有什么了不得的存在出世了。
“什么鬼東西。”擺渡人心中大生忌憚之心。
元辰在玄天大陸的中土大地行走,時而面露嚴肅,時而綻放笑容,看起來很是瘋癲。
但在九大魔簡顫栗之時,元辰的目光禁不住投向虞淵的方向,口中無意識地呢喃道:“太……始……”
周清在道門天宮閉關,一陣無形的波動,傳遞進入他的魔心中,他同時也感應到了九大魔簡的顫栗。
而身邊,太始鐘碎片更是突兀地發出響聲。
鐘聲一響,整個天宮都仿佛陷入靜止中。
正在排列九天十地生死大陣的道門眾人以及四大魔將,都禁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太始鐘碎片的鐘聲打斷了它們的法力運行,并且震蕩了神魂。
剎那間,玉潢出現在了周清身邊,眉頭一蹙:“鉤沉,怎么回事?”
周清沉聲道:“娘娘可聽說過太始天魔?”
玉潢:“太始天魔出世了?”
她知曉,那是傳說中太始仙尊的惡念化身,曾與彌陀世尊化身的魔佛,一起站在了此界之巔,并且都是外來者。
相傳太始天魔曾被誅仙道圖內的殺劍斬去兩條胳膊。
果然越來越亂了。
連太始天魔都跟著出世。
相比被分尸的彌陀世尊,太始天魔只斷了兩條胳膊,顯然更可怕不少,不過玉潢也知曉,受到誅仙道圖的殺劍誅戮之后,縱然是太始天魔,也從煉虛境跌落下去了。
這是來自太元的傳承記憶,自不會有錯。
因為當時操縱誅仙道圖的存在,正是太元仙尊。
虞淵之中,無數魔化過的彼岸花藤碎片,聚成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