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弟諸葛亮第649章 趁敗升爵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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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趁敗升爵


更新時間:2024年12月10日  作者:浙東匹夫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浙東匹夫 | 舍弟諸葛亮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曹操在許都和宛城那邊運作乘勝封公、落袋為安的同時。

南邊的江夏郡一帶,七月初的時候,劉備軍卻在忙著慶功和會師,以及為下一階段的戰略反攻,做著謀劃和籌備。

在連續擊敗了于禁和徐晃后,曹軍被迫偃旗息鼓,轉入防守。劉備軍也樂得如此,所以雙方之間的戰線對峙,也出現了十多天的沉寂。

曹軍需要收攏殘兵、調治傷員,重新調度配發軍需。

劉備軍也需要時間消化戰果、改造俘虜、整頓軍紀。

六月的最后幾天,關羽從揚州帶來的五萬援軍,終于逆流抵達了江夏郡的武昌縣。

因為劉備本人身在宜城前線坐鎮,武昌城里并無足夠位高權重的文武接洽。

最后具體負責給關羽接風的,只是新任的江夏太守顧雍。

顧雍走水路坐船出城、順流數十里,前出到鄂縣迎接關羽。還攜帶了大量的羊酒,犒賞大饗士卒。

關羽來的路上,并不了解江夏這邊最近的人事變動,所以看到顧雍時,還稍稍有點意外。

他便問起江夏這邊的近況,尤其是關于前線戰事的,顧雍也一一為他解惑。

過去三年,顧雍在江夏郡,一直都只是擔任副職,以顧雍的資歷,這顯然是低配了——

顧雍當年也在劉備平吳的過程中立過不小的策應之功。他作為陸議的姑父,當初在陸家勢力不濟時,給陸議提供了不少支持,才讓陸議得以跟隨諸葛瑾、帶兵夾擊孫家。

江東平定時,顧雍直接就是大郡的太守了,后來調到江夏,反而只能擔任副職,按說是不合適的。

不過,劉備的爵位是武昌侯,封地就在武昌縣,劉備也把這里作為他的統治核心,江夏郡的地位,在南方各郡中比較超然,這里的太守自然也要高配。

三年前,劉琦半投靠了劉備,而劉琦一直占著江夏太守的坑位,這是沒法挪的。顧雍也就只能一直頂著副手的頭銜,實際處理江夏郡劉備控制區內的政務。

直到最近,劉表死了,劉琦的位置也高升挪窩了,江夏太守正式空了出來,顧雍總算轉正了。

至此,顧雍才算是在劉備手下做到了“第一太守”。

這些人事上的曲折,沒什么好多說的。

顧雍簡明扼要說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把話題重新切換回了軍事上。

向關羽解釋了過去的大半個月里,曹仁、于禁因為中了諸葛司徒的誘敵之計、被司徒抓住了心理層面“路徑依賴”的弱點。

反向復刻了當年烏巢之戰的套路,最終在當陽慘敗而退,損兵至少三萬有余。

除此之外,徐晃也進攻上庸失利,損兵折將七八千。

關羽一邊聽,一邊頻頻捻須點頭。

對于諸葛瑾的謀略,關羽向來是不意外的,他跟諸葛瑾已經合作多年了。

這些計謀,都是諸葛瑾能輕易隨機應變使出來的。

不過,倒是黃忠和霍峻的表現,著實讓關羽震驚了一下。

主要是關羽這些年一直主持關東大局,也沒入過川,對于劉琦麾下那些將領的能力,完全不了解。

“這黃忠、霍峻竟有如此將才?那為何在劉表、劉琦麾下時籍籍無名?是了,定是大哥知人善任,子瑜又神機妙算,這才化朽為奇,能讓頑石化作璞玉……”

關羽略一腦補,就把功勞歸功于大哥的用人和子瑜的謀劃,認為黃忠、霍峻定然是執行計策執行得到位,才給他們撈到了立大功的機會。

關羽這人,素來傲氣,情商也不是很高。心中對他人有了成見,也不會藏著掖著不說。

于是他心中這么想,一邊跟顧雍喝著酒,一邊就隨口把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

顧雍不好反駁,只能持重地表示:自己并不知兵,等關將軍親自見到主公,再當面請教,一切自見分曉。

不過,顧雍的這番表態,卻被關羽以及他帶來的部將們,解讀為“顧雍有道德操守,不愿意背后議論他人”。

這也很正常,畢竟歷史上顧雍就是個沉默寡言、言必有中的人。

跟著關羽一起來的高順、關平、田豫,心中紛紛暗忖:真是被黃忠、霍峻撿到了個大便宜。要不是主公當時手頭確實無人可用,怎么會讓他們去執行司徒的妙計?

肯定是因為司徒的妙計太過神妙,以至于隨便派個阿貓阿狗去、只要嚴格執行司徒的命令和部署,就一定能贏。

肯定是這樣的!

不知不覺間,關羽麾下將士,對諸葛瑾智謀的信賴,普遍又無形提升了一個檔次。

后續決戰還沒開打呢,這支援軍的士氣就額外高漲了幾波。

如果能夠像打游戲一樣數據化的話,原先士氣90幾的,現在估計都110了吧。

關羽和他的五萬大軍,在武昌稍稍歇息休整了兩三天,很快便從長江轉入漢水,繼續北上。

在武昌停留的這兩天,也不僅僅是為了休息,更是為了換船——關羽來的時候,還是帶了幾艘老式大型樓船的,但大型樓船派到漢水內作戰,就不是很合適了。

漢水的寬深遠不如長江,水流速度卻更快些。大型樓船不夠靈活,乘坐這些船的士兵,就要在武昌換船,以便于后續的水戰。

經過五天的航行,關羽的先頭部隊,終于抵達了宜城。

因為船隊蔓延很遠,后軍可能還要再航行兩三天,才能陸續抵達。

離宜城還有好幾十里,關羽便已心情忐忑,甚至一早凌晨就醒了,睡不著就一個人在甲板上晃悠。

天色剛剛微明,他就開始練刀發泄,把青龍刀舞得呼呼生風。

如今的關羽,已四十七歲。嚴格來說,劉備入川后、關羽負責關東防務的這三四年里,他已經過了個人武藝的最巔峰期。

人過了四十五歲,哪怕戰場經驗會繼續越來越豐富,武藝的肌肉記憶也會越來越純熟,最終臻于爐火純青。但是體能的下降,終究是不可避免的,這是自然規律。

當然,五十多歲以前,這種體能的下降,主要還體現在耐力層面,對于爆發力影響不大。五十多歲之后,連爆發力也會慢慢衰弱,尤其關羽這種紅臉血壓高的,一旦爆發過猛,很容易自身出現后遺癥。

歷史上,他六十多歲時跟龐德交手,沒能在戰場上殺掉龐德,很多看官便覺得龐德武藝有多么超卓。但其實這里面也有龐德遭遇老年關羽的撿便宜因素,血壓高的人,年紀大了之后狀態尤其容易波動。

“唉,四年不曾親自動刀、身先士卒了。益德、興霸在蜀中建功立業,我卻荒廢蹉跎,不知此番大哥能給我安排多少戰機……”

關羽拄著刀桿,迎風捋髯,不由把心中所想,自言自語出聲。

關羽正在沉思,身后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聲音誠懇地寬慰道:“父親何必多慮?伯父對父親的信賴,古今再無可比,父親既然來了,伯父必然會把最大的功勞留著、等父親建功。”

關羽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是關平在說安慰話,不由笑道:

“你這孺子知道什么?你伯父如今已是太尉,兼并諸宗室方伯,率天下義士共襄討逆盛舉,也要給新降之人和年輕后輩機會,為父武藝已不如四年前了。

倒是你,自從當初東海之戰、你隨我與夏侯淵鏖戰,從此再未立功。那次我軍好歹斬了臧霸、孫觀,但也不是你斬的,這次可要抓住機會,好好表現。”

關平連忙表決心:“孩兒自當奮力為國,建功立業。不過父親也不必多慮——伯父連黃忠都能委以重任,最后殲敵數萬、擊潰于禁,父親何必言老?”

最后這句話也算是說到關羽心里了,他不由自主露出得意的一笑:“那是自然,我說不如四年前,那也是跟自己比。要說跟天下其他人比……呵。”

父子互相寬慰著,船隊也一路北上。

很快,順著漢水上游方向望去,天際線處就出現了一座碼頭小鎮。船隊越駛越近,漸漸能看到碼頭上軍容壯盛,大展旌旗,顯然是劉備親自來碼頭迎接了。

關羽的心情頗為激動,又有些莫名的忐忑。一時站在船頭,也不知說些什么。

他當然知道,大哥能到碼頭相迎,已經是盡到了禮法允許的最大尊重。

畢竟這不是在武昌。武昌那邊,顧雍坐船出迎數十里,那也是應該的,因為顧雍的官職地位都比關羽更卑微。而劉備已擁天下半壁。

不過,從私交來說,關羽潛意識里也察覺到,大哥似乎不是很急切想見到他。否則,不至于一切都按照尊卑禮法來。

自從大哥把心思花在入川、以及跟曹賊的漢中之戰上以來,整整三四年了,他們都沒有見過。大哥倒是很放心,關東諸事,讓自己和子瑜,一武一文商量著辦。

這究竟是純粹的信任,還是夾雜著兩三分疏離,關羽自己也想不明白。

好在劉備也沒給他時間多想,船很快靠岸了。

關羽高大威武,在水上重心沒那么穩健,只能等旁人把接舷搭板放穩才下船。

劉備也迎到搭板前,搭了一把手,扶著關羽的臂膀。

“大哥……有三四年不曾見了吧。”關羽原本想說些別的套話,不過事到臨頭還是本能反應壓過了大腦預先想好的詞兒。

劉備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手臂:“二弟,別來無恙?愚兄入川三年多,全賴二弟和子瑜撐持,關東諸州,才一切安妥。

你們這三年,雖無赫赫之功,卻也應了《孫子: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漢室不衰,伱們始終是首功。”

關羽對劉備,素來是不擔心“日遠日疏”的,但畢竟是三四年沒見,多少有點忐忑。

直到此刻,劉備說出這番話來,關羽也是忍不住迎風淚目。好在此刻的江風也確實給力,能夠給人充分的借口,只推說被吹迷了眼。

劉備哪里能不知道關羽在想什么,又順著往下低聲解說:“今日不曾乘舟遠迎,倒也不是為了朝廷禮法所礙——你我兄弟,還談什么朝廷禮法?

只是原本今日約了時辰,子瑜也要從當陽那邊趕來,一起迎接賢弟。沒想到賢弟到得早了,為兄兩頭走不開,只好在碼頭相候。來,便先開席為賢弟接風,邊喝邊等便是。”

劉備幾句話,既開解了“未能以尊迎卑”的禮法違礙,又表達了“我心里是想去遠迎”的,關羽心中嘆服,愈發再無芥蒂。

原來自己面子這么大,還沒到之前,大哥和子瑜就商量好了要一起來迎接自己。是自己太急切,開船開得快了,結果比子瑜還早到,大哥才只能在碼頭多等一會兒。

關羽得意,被劉備拉入席后,不免多飲了幾杯,很快就臉色愈發漲紅,頭上都冒出熱氣來。

他倆喝了有大半個時辰,詳細敘說了這三四年里的日常見聞、分享瑣事。鎮子外頭,才又蹄聲獵獵,似有一隊騎兵趕到。

關羽喝得有點多,沒能出門相迎,只是硬撐著站起身。

倒是劉備飲酒有度,而且他長臂擅撐,往地上一摁就能原地起身,當下立刻跑到門口,就看到一個折扇華袍的三十出頭文士倜儻而入。

諸葛瑾遠遠看到劉備,就先“啪”地把折扇一合,拱手笑稱:“倒是我來晚了,云長不曾怪罪吧。”

關羽這時也跟了上來,站在劉備側后,對諸葛瑾一拱手:“子瑜守時得很,是某思念大哥,來得早了。早知昨日便不該摧水手們那般賣力。”

諸葛瑾微笑點頭:“云長這是立功心切,急于求戰吶。”

關羽被諸葛瑾這么一攪和,也不否認,只是笑著含糊了過去。

一眾人重新入席,劉備也特地下令,讓其他跟隨關羽來的高級將領,也能一并飲宴。于是高順、關平、田豫,以及劉備這邊的陳到,都紛紛入席。

關平輩分低,只能坐在最后面,偶爾還要起身給劉備和關羽倒幾輪酒,關羽也沒阻止。

諸葛瑾和關羽,一個坐劉備左側首位,一個坐劉備右側首位,相對而飲。陳到坐在諸葛瑾次席,田豫又次席。

關羽喝了兩杯,便專挑對面的陳到詢問:“聽說前些日子,叔至以區區數千兵馬,連破章陵、隨縣,來,且滿飲此爵。”

陳到連忙遜謝,喝了一爵,隨口解釋:“我這些許微功,算不得什么。章陵小縣,地僻民少,也不是什么兵家必爭之地。

當時只是為了執行司徒的計策,讓曹軍誤以為我軍主力側重于東線。好讓曹仁、于禁放下戒心,在西側編縣、當陽一帶冒進,效法烏巢燒糧之策,最后才被黃老將軍在當陽設伏大破之。”

關羽就等著這句話呢,當下就順勢裝作為陳到忿不平,轉向劉備詢問:“大哥,我記得叔至跟隨你也有十幾年了吧,在初到徐州時便相從了,如今也不曾升到四安將軍。

當陽之勝,與章陵、隨縣戰場也是一體的,都是子瑜神機妙算,方能有此大勝,非戰將人力可致。何不……”

關羽想說“何不給叔至也趁機加官”,但這話容易越俎代庖,所以他最后還是停住了。

關羽這人只是傲氣,并非貪權。剛才說這番話,也是兄弟重逢稍微喝得有點多了,開始打抱不平。如果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劉備又哪里聽不出來,二弟這是對黃忠、霍峻突然立大功快速升遷,有些不忿了。

好在劉備在用人方面的基本功,向來扎實,始終能一碗水端平。當下他立刻露出驚訝之色:“云長你還不知道么?孤已經給叔至加過官了,只是不如黃老將軍那般隆重。”

“那倒是我一時不察……”關羽一愣,連忙略表歉意。

劉備立刻輕輕揭過這個話題:“無妨,云長所言本就有理,孤無則加勉便是。子瑜之策,也確實向來神機妙算,誰執行都能打勝仗。

之前你們不在,只有倚重黃老將軍能者多勞。如今既然都到了,人人有份。子瑜每有一策,都會輪著讓你們執行,到時候誰能建功,就各憑本事。”

劉備話音剛落,連關羽都鄭重起身,離席先謝了。

高順、陳到、田豫、關平自然更不能免俗。人人都把“執行諸葛司徒計劃的機會”,視作了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的金鑰匙。

這陣仗,倒是搞得諸葛瑾自己緊張起來了。

他不由自主心中暗忖:“我的計劃什么時候這么吃香了?唉,沒辦法,時代變了啊。原先主公微末之時,都是一支兵力掰兩半花。

人人都有重任,每個武將都得人盡其用,才能勉強確保戰勝。現在已經人才濟濟,只要把揚、益各州的援軍集結起來,誰上都有可能破曹,難怪搶得這么厲害。”

諸葛瑾一邊反思,一邊已經感受到大家灼灼的目光盯著他,竟難得有些局促。

關羽謝完劉備,立刻端著一個酒爵來到諸葛瑾面前:“子瑜!大哥可是說了,之前是我們沒到,讓黃漢升他們這些荊北舊將,暫時撐持。

如今我們到了,何愁無將無兵可用?子瑜你但凡有什么策略,盡管說來,我的人自會當先破敵!”

諸葛瑾有點尷尬:“其實現在也不是很急……之前誘敵燒糧、反伏兵殲之,我軍已經占了大便宜了。現在曹賊怯戰,必然不會再輕出,我再怎么用計勾引,也是無效。

既然后續是我攻敵守,時間站在我軍這邊,我們又何必操切呢?再等大半個月,等益德也到了,我軍兵力更加壯盛,到時候再總攻不遲……”

關羽一聽就急了,借著酒勁分說:“怎么我沒來之前那么急,我一來就不急了?不行,我軍也得在益德抵達之前,折騰點動靜出來。

實在不行,曹軍不敢出戰,我軍就搶攻便是!反正子瑜你欠我一個戰機,黃忠能趕在我到之前先立一功,我也要趕在益德來之前也立一功,不然這事兒不算完!”

關羽臉色通紅,已經喝多了難以曉之以理。諸葛瑾被糾纏了一會兒,又看劉備也是微笑不語,只能先隨口打發:

“也罷,已有一策,倒也不是不能考慮,在益德抵達之前,先折騰點動靜……”

聽諸葛瑾終于松口有策了,關羽酒也醒了,連忙回去做好,垂手端坐聽講。

諸葛瑾不由一愣:臥槽?你到底喝沒喝多?就是誆我拿存稿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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