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C,464年——
半人馬遺跡附近,夜晚。
在蘇格拉底特意舉辦的,關于半人馬歷史文化和發展史的研討會召開之際,斯巴達王子再次召集知情者和死士,在一處隱蔽的遺跡秘密進行“強化試驗”。
此時陣法已經根據在半人馬遺跡中找到的內容進行了補完,用作祭品的半人馬也已經打暈并綁縛在相應位置。
“目前已知的是,用希洛人的殘缺法陣會令強化者變成黑泥,加入半人馬祭品則會令強化者的身體發生異變,我們即將進行的,則是使用半人馬的法陣,在存在半人馬祭品的情況下進行‘強化’,所以結果仍是未知的,但最差的情況也是變得像柏拉圖一樣‘強壯’,”普雷斯塔爾科斯向分別坐在三座“強化法陣”中,已經解除武裝的三名死士介紹道:“你們還有什么疑問?”
“沒有,王子殿下。”
“我們的使命便是為列奧尼達王而死。”
“你有什么要說的嗎?”少年王子看向保持沉默的死士。
“我有些擔心您的安全,”那名死士環顧狹小的場地,然后開口:“眾所周知,半人馬是野蠻而無法馴服的怪物,如果這種‘強化’在強化實力的同時又令我們的心智發生紊亂并發動無差別攻擊,您的安全難以得到保障,所以我建議事先對受試者進行一定的,至少能影響行動程度的傷害。”
他這話說得好像自己完全不是受試者一樣。
“唔……”普雷斯塔爾科斯環顧周圍。
蘇格拉底要主持會議不在,而為免引人注意,偽裝成護衛在遺跡周圍保持警戒的死士也不算多,色諾芬和卡利俄佩的武力等于沒有,一旦三名死士在強化后變得狂暴,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就只剩空有體魄沒有經過戰斗訓練的柏拉圖和……墨爾波墨涅。
這位完全繼承了斯巴達戰神武力值的赤瞳少女正無聊地望天數星星。
“完全沒有問題。”他轉回頭,斬釘截鐵地答道。
“雖然那么說,但你們最好不要暴走,”卡利俄佩插話:“如果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就使勁想想,自己能不能打得過在溫泉關以三百人消滅十萬大軍的奎托斯軍政官。”
“據我所知其實還有五千的輔軍……”色諾芬試圖插話,然后被柏拉圖一眼瞪了回去。
“……”死士眨了下眼:“我沒有問題了。”
“那么,”少年王子清清嗓子,再次念出陣法啟動咒文:“黑色,白色——”
呼嗡——
同之前測試時一樣,半人馬如同并非活物一般地“融化”為一顆顆大約半人高的光球,并按照法陣的引導環繞著三名死士開始旋轉。
其中兩個法陣同之前的情況一樣,光球在旋轉之后緩緩熄滅,進而燃起不詳而漆黑的火焰,將陣中的死士完全包裹,他們的體型因此逐漸變得更高更壯,但并沒有達到柏拉圖當初那種夸張的程度,改變完成后也沒有像他當初那樣發出意義不明的戰吼。
“嗯哼,看來暫時不用我出手,不過……”墨爾波墨涅將目光轉向最后的陣法,位于其中的正是那個想得很多的死士,環繞他的三顆光球不僅沒有熄滅的跡象,而且還在越轉越快。
“他是什么情況?”躲在墨爾波墨涅身后的卡利俄佩好奇地探著腦袋:“難道想的比較多,強化時的情況會不一樣?”
“一定是這樣,沒有智慧,莽撞不喜歡思考的就會被強化筋肉。”色諾芬一邊說一邊朝柏拉圖偷瞄。
“我的智慧告訴我該用筋肉了。”柏拉圖咧開嘴,朝色諾芬邁步走去。
“等——”
在兩名學者準備展開格斗時,那三顆光球猛然炸裂,組成一道由七彩光芒組成的“光柱”直沖天穹。
這瞬間,即使此地處于室內,夜空以及閃爍的繁星依舊清晰可見。
下個瞬間,那恢宏的光影便仿佛幻影般消失不見,只剩不甚明亮,仿若星辰的彩光在那名死士身上逐漸變弱并最終褪去,而他的體型同“強化”之前毫無差別。
“你——”
“我還能打!”那名死士發出一陣完全不像他之前冷靜態度般的戰吼,將試圖開口詢問的斯巴達王子嚇了一跳。
“嗯?這句話……”
“人類絕不會輸!”死士發出第二聲戰吼,然后如同某種沉睡許久的猛獸般張開眼睛環顧四周。
“這句話說得不錯。”柏拉圖夸贊道。
死士循聲望向柏拉圖,然后毫不停頓地發出第三聲戰吼:“死吧!黑色的巨人!”
“等等我不是……唔!你這家伙!”
轟隆,咚咚!
柏拉圖還沒反應過來時,便被猛然突擊的死士一記肩撞頂到墻上,他不甘示弱地抓住死士的肩膀開始同他角力,雙方開始在遺跡里撞來撞去。
“應該失去理智的沒有狂暴,反倒是看起來很正常的出現問題,”快步遠離戰場的普雷斯塔爾科斯觀察著戰況:“你們兩個,如果還能聽懂我說什么,就分開他們——不,直接壓制那個發瘋的就行,最好別傷著他。”
“我的心智很正常,王子殿下。”
“可能需要適應一下新身體,但問題不大。”
兩名被“黑色”強化,軀體變壯不少的死士一邊回應一邊沖向纏斗著的兩人。
但令人驚奇的是,那個想法很多的死士看上去明明沒有對身體進行任何強化,但三人齊上依舊控制不住他。
“雖然還有不少缺陷需要改進,但這種才是我們需要的強化,”普雷斯塔爾科斯一邊觀戰一邊點頭:“武力在體型上就能直接被看出來的話,對戰斗來說其實是不利的,這種外表一切正常,戰斗中卻能發揮出超強實力的強化才是斯巴達士兵需要的。”
“如此看來,尋找半人馬圣地和皮力溫山洞更有必要了,”卡利俄佩點頭,然后壓低聲音:“但這種外表正常,但實力暴增還完全不認識人的‘發瘋’,是不是和‘預言’中的情況完全一樣?”
“是的……所以無論出現什么情況,也決不能讓奎托斯先生進行‘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