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姑娘不少……”
尤其嫡系還有兩個姑娘沒有出嫁。
老夫人、嫡夫人怎么會允許一個庶出之女影響了這兩位的婚事……
其他夫人也不愿意自己女兒的婚事受到影響。
“……我也還有一個女兒……”
五夫人喃喃。
比起芊芊那孩子更加聰明伶俐的小女兒承載了她更高的期望。
五夫人面色一正，“芊芊的事不能傳出去。”
“至少不能坐實她是發瘋了。”
“那么，就不能再請大師來府上。”
“……大師來府上不就明擺著告訴別人了嗎？”
五夫人嘆氣。
是他們一開始疏忽了。
他們一開始都沒有太把芊芊的問題當回事。
以為只是一個小問題……
也就沒有注意消息的保密性。
大師上門是為了六小姐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消息。
后面再想保密就很難了。
幸好很多消息都是眾說紛紜。
沒有具體的證據。
現在芊芊那丫頭走了，更是死無對證了。
“……只是因為這樣？”
高僧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什么叫只是因為這樣？！”
五夫人有些被觸怒了。
“姑娘家的聲譽是多重要的東西！？”
“不然你以為我不想叫你過來嗎？！”
“你走后的當天晚上芊芊就害怕得打碎了碗。”
“是我抱著那孩子、讓那孩子睡覺的！”
她沒有不管孩子。
不要一副指責她冷血的模樣。
五夫人微微喘了口氣，“……白天我想派人去叫你。”
“但被老夫人攔住了。”
“老夫人說不用這么急著叫你過來。”
“再看幾天芊芊的情況。”
“芊芊這發瘋的模樣越少人看到越好。”
“不然影響了芊芊的聲譽。”
“……我同意了。”
“那就再等幾天。”
“……芊芊的情況一直沒有好。”
“間隔的時間或長或短。”
“總是會突然的發病。”
“……老夫人一直關芊芊的禁閉。”
“讓那孩子待在屋子里不要出來。”
“我見那孩子一天比一天消瘦……”
“狀態也越來越差……”
五夫人的聲音有了些嘶啞。
那是她的親生孩子。
她怎么會不心疼？
“那天……”
“那孩子難得的主動跟我說話……”
本來就沉默的孩子因為這莫名的瘋病愈發的沉默了。
五夫人突然驚覺……
她是不是很久沒有聽到這孩子用這樣正常的聲音跟她說話……
而不是發病時的尖叫喊叫……
“她想見您。”
高僧一愣。
“……她想見我？”
“嗯。”
五夫人的氣勢褪去了些許。
“她想見您。”
“我很驚奇。”
畢竟芊芊那孩子跟大師就一面之緣。
怎么會想到要見大師呢？
她太好奇了。
也很是想不通。
“我問她為什么？”
“她不說。”
“后來我佯裝騙她，如果她不說，我就不為她叫您過來……”
“她說了。”
五夫人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她說她想吃您上次給她吃的芝麻餅了。”
“您上次給她吃芝麻餅了？”
五夫人疑惑的看向高僧。
她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呢……
“是。”
高僧全身緊了緊。
然后，他放松身體，緩緩回道，“貧僧上次的確給六小姐吃了芝麻餅。”
“哦。”
五夫人點點頭。
其實她也知道芊芊那孩子是不會騙她的。
“可是你騙了她。”
高僧有些想笑。
說著不要騙人的人騙了人……
“你沒有來叫我。”
“我想叫的。”
五夫人為自己辯解。
“但是老夫人……”
五夫人神色微暗。
“老夫人再次阻攔了我。”
“她說我不能讓大師再來家里。”
“會給別人造成誤會。”
誤會一旦造成了，再想澄清就千難萬難了。
“……說我不為其他孩子著想，也要為自己另外一個女兒著想……”
當時她看著面色淡淡的老夫人，手腳一片冰涼。
耳邊人聲嗡嗡。
是其他姑娘的娘親。
她們似怨似勸，讓她不要因為自己的孩子牽累她們的孩子。
她們的孩子可想要找個好夫婿……
五夫人莫名有種孤立無援、頭昏眼花之感。
她張嘴……
那芊芊的情況……
就那樣放任不管嗎？
而且……
五夫人咽下了后面的話。
芊芊想吃那位大師上次給她的芝麻餅……
她也答應了那位大師芊芊一有情況就派人去接他過來……
不止她……
老夫人也答應了的。
老夫人不以為然。
一個和尚而已。
她們尊著他，他是大師。
她們不需要他……
他就什么都不是。
一位云游至此的和尚……
不用過于在意。
再說……
過了這么多天，那位和尚也許早就等不住而離開了吧……
芊芊那丫頭就繼續關著。
老夫人有幾分漫不經心的道。
別讓她離開屋子。
時間久了……
這病也許自己就會好了。
五夫人雖然有些不滿老夫人對芊芊堪稱敷衍的處理……
但其實她被說服了。
其中也有幾分她無力抵抗老夫人的原因在。
她關心則亂。
忘記了芊芊的這個情況若是傳出去的話……
會對芊芊……
還有其他姑娘造成多大的負面的影響。
其他姑娘在五夫人心里自然沒有在老夫人面前表現得那么在意……
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女兒。
她的小女兒目前是家里的老幺，頗受老爺的寵愛。
老爺也說了定要為小女兒覓得一門上好姻緣，尋得一個乘龍快婿。
有了老爺的這話，五夫人的心里早就認定了她的小女兒是要嫁入高門大族做太太的。
而這些高門大族最看重的……
就是女子的名聲。
小女兒的名聲容不得一點的瑕疵。
即使是大女兒，也不能影響小女兒的名聲。
而且大女兒其實已經定了婚約了。
不久就要出嫁了。
在這樣重要的節點，萬萬不可傳出新娘有瘋病的傳言。
若是因此被未來的夫家上門退親……
芊芊的未來……
就毀了。
為了自己的兩個女兒，五夫人認同了老夫人的做法。
至于芊芊那邊……
面對芊芊的“大師什么時候過來”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