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中了!肯定是中了!”
自由之城的城主斗技場內,無數魔法光環與保護罩的七彩流光之下爆發出了一陣喧囂和歡呼,位于這些歡呼聲中央的百步無雙也從剛剛被巨大反作用力推倒在地的尷尬姿勢中爬了起來,指著自己之前瞄準射擊的那片陰云頂端
振奮慶祝起來:“我肯定是射中了什么東西!這個手感絕不會錯!”
“那你有沒有增加經驗值”依舊保持著施法姿勢的段青則是擺開了架勢,將第二枚巨大的銀光箭矢凝聚在了斗技場中央不斷升華變亮的立體法陣中心:“要是沒完成擊殺的話,那就別浪費時間廢話,趕緊爬起來再搞他X的一
炮。”
“這是射術,不是炮術。”拍打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百步無雙嘴上的還擊不依不饒,動作卻配合得迅疾而利落:“我說怎么大老遠的非要讓我跟過來,合著是讓我來專門干這事的”
“自由之城的王座寶珠有整整十二顆,天知道哪一顆會在哪個時刻發揮作用,你只是正好派上了用場而已。”努力維持著眼前的魔力供給,段青頭也不回地回答道:“另外這一次你最好能取得一點戰果。”
“這么大威力的遠程箭矢,我可無法保證還能制造幾支啊。”
又是一次聲弦鼓動的沉重聲音中,控制著巨大法陣朝向的百步無雙將第二枚銀送向了天外,無數勾勒出立體魔法陣的銀弦隨后也在令人呼吸停的沉重嗡鳴與漫天塵土飛揚里四散舞動,將百步無雙跌飛之外的反方向送出
了另外一道筆直的銀光。幾乎被洞開了一個圓形裂口的云層中間,又是一道鏗鏘的破碎聲自這道銀光軌跡的天邊盡頭遙遙傳回,這一次的破碎聲明顯比之前第一次更加明顯,伴隨著四散紛飛的灰敗氣息與各路雷電的閃鳴而從看不
見的其他云層中滑落:“看到沒看到沒!老子的感應沒錯!”
“沒想到真讓你找到了那個老不死的方位。”面對四座皆起的驚呼,同樣望著這番天地破碎般奇景的段青嘖嘖稱奇地收起了自己的感嘆:“不過接下來你想立功都不行了,因為這兩箭已經抽空了半數的地脈能量,我可不敢再打
出第三箭。”
“嘁,老子還沒說自己被震掉半管血呢。”再度從工地上爬起的百步無雙擦了擦嘴角被反震出的鮮血,對著段青擺出了鄙夷的表情:“用自己的魔力補上啊!這里還有這么多高手,讓他們支援你一點!”
“你以為正常玩家手上擁有的魔力,能比得上地脈中的百分之多少”段青則是用同樣鄙夷的目光作為回應:“我之前能在‘城下斗技’中接連挑下了那么多人,也是仗著有薇爾莉特幫我支撐的紫羅蘭法陣從地下汲取而來的無限
魔力,而這號稱“無限’的魔力現在居然也有了枯竭的現象......這莫爾納之星”的消耗,實在是有些令人害怕啊。”
“這門重火炮看來只能到此為止了。”
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負擔,位于法陣中心的灰袍魔法師艱難地從逐漸消散的那些銀弦中掙脫了出來,他沖著急忙趕來幫助自己的絮語流觴擺了擺手,然后才抬頭望向了已經重新“愈合”的陰云深處:“......找到其他‘陣眼'的位
置了么”
“當然,天下第二的那些人早就把他們的這片一畝三分地研究透了,找幾個異常地脈點還不是很簡單。”扶著段青的絮語流觴回顧著場邊的看臺:“而且剛才的連續兩次地脈波動,整個自由之城的人應該都感應到了,對于那些
王座候選人更是如此喏,你看埃杜安不是早早就跑掉了么”
“伽羅受了重傷,他的那個位置得有人補缺。”段青捂著胸口的“魔手”上開始有綠色的治療光芒開始顯現:“你們有誰熟悉他的寶珠性質或者用法”
“他一直把自己的信息捂得很嚴,一點線索和風聲都沒透露出來。”搖了搖頭的絮語流觴隨后也低聲回答道:“但沒關系,我們也有我們的解決辦法我已安排最好的治療師跟上了護送他離開的那支隊伍,只要能把他救過
來,問題不就解決了么”
“真不怕人家過勞死是吧。”
沒有時間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段青的視線也隨之投向了斗技場的看臺方向:“剩下的這些貴賓們......希望他們都有自保的資本吧,我們接下來應該是沒時間再繼續安顧他們了。”
“城外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敵人的蹤跡,水道里也沒有發現可能出現的增援。”絮語流觴聲音熟練地回答道:“等行動徹底展開,撤掉本地防御的法師議會應該也都會騰出手,除了他們以外,我們手上也沒有多少可以派到天上參
戰的戰力。”
“沒關系,兵貴精而不貴多。”停止了自己的治療魔法,段青嘗試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讓天下第二的人負責這件事就行,務必把‘陣眼’都控制好。”
“待’莫爾納之星”完全生效,這座沉睡了千年的城市完全蘇醒,魔法帝國和那個魔法皇帝,自然也就撤退了。”
兩個人相互點了點頭,然后隨著段青最后這句話的落下而左右散開,一個向著之前銀進射所指向的那片陰云密布的天空中高速飛去,另一個則帶著英氣十足的聲音來到了看臺:“所有人聽令!實行第二階段計劃!”
“云兄,你去代替惡魔復生會長把史塔克請回來,格德邁恩,你去協助哈斯卡。”看臺上的女武神嫻熟地開始發號施令:“芬婭的雙魚座已經由斷風雷負責搞定!斷山岳你去幫他就好了!至于鐵林的部分......呂板凳!你沒問題
吧什么你說他不用護送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像是安然無恙的人么”
“菲利普斯的宅邸已經被燒成了灰燼,希望他的'位置'不在那里。”已經扛上了盾牌的蒼云壁壘則是帶著嵐山的人走出了斗技場的大門,同時拋了拋自己手中的一枚造型奇異的魔法寶石:“另外你們是已經打算把射手座的
位置定在這里了么老喬爾......也就是那位盧芬老先生,不需要跟著一起行動”
“我們只管啟動,具體的運營不需要管。”瞧了一眼跟隨東城會一行人離開的那位老商人,絮語流觴撇著嘴巴回答道:“就像輸入保險箱的密碼,咱們現在只是十二個數字而已,門打開之后的事情就讓他自己去操心吧......事情
就是這樣,莎娜閣下,不知您還有什么需要吩咐或者需要建議的地方”
“你們安排得很好。”面對女武神隨后轉向自己的恭敬低問,一直安居于原地沒有動作的影法師沙奈朵搖了搖頭,笑意也隱藏在了自己的覆面黑紗之下:“我會負責好屬于我的那部分,你們盡管安心行動吧,這里的安全也由我
來負責好了。”
“萬分感謝,莎娜女士。”彎腰向著眼前的影法師行了一禮,絮語流觴隨后轉身穿行于呼喝忙碌的看臺人群內外,最后來到了原本屬于王座候選人坐席的一角,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動作的一對兄妹面前:“......原本的預定計劃
里,我們是制作了“雙子座”的替代品的,我們也沒有想到,你們兩個如今會帶著它的正統繼承權歸來。”
“是城主和其他人守口如瓶,不是我的問題啊。”抱著八咫鳥的斯巴達克一臉與己無關地辯道:“至于你們正在搞的事情......如果不危及她的話,我倒也不會反對就是了。”
“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不反對”這么簡單。”向著他懷中的小女擺出了一個笑臉,絮語流觴隨后向著斯巴達克正色道:“十二王座寶珠,一顆都不能少,如果你擔心這樣的選擇會招致‘現實中的報復,你大可以在現實中登門拜訪
我們樓家,我會給予你必要的庇護”
“不用了,我還是更喜歡自由一點。”舉手阻止了眼前這位藍發女武神的話,斯巴達克拎著八咫鳥的手向著斗技場外走去:“位置就在隆道爾家原本的宅邸是吧只是輸入‘鑰匙’就可以是吧你別說,我還挺想見識見識那顆珠
子到底有什么用。”
目送著這對身材、長相和性格均大有不同的兄妹漸漸穿過了奔走的人群離開會場,絮語流觴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她招來兩名手下示意暗中跟上對方,然后才帶著皺起的眉頭轉向了一臉無辜的朝日東升:“我可以相信你吧”
“這說的是什么話”被問及到這個問題的朝日東升一臉的不服氣:“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咱們到底是不是隊友了"
“那我就把你留在這兒,畢竟一會還有幾個人趕到此地,其中不乏重要的‘貴客”,得有人負責接待和指引。”絮語流觴抬頭望向了天空:“我得去支援天峰,以及幫忙協助城主府的指揮工作,所以”
“放心吧,斗技場這邊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朝日東升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咱們沒那個飛天的本事,難道連傳話都做不到嗎”
盯著朝日東升看了一陣,絮語流觴直到看得對方有些發毛之后,才帶著破空聲驟然轉身:“逆風悠然!”
“你先去填坑吧!”
背后展開了白色的羽翼,女武神朝著斗技場的一角大聲喊道,原本蹲在那里的逆風悠然聞聲也向著身后的幾名維扎德殘余成員苦笑了一下,然后跟著升天的絮語流觴一起劃出了同樣的流星軌跡:“我可無法保證自己能撐
多久!”
“沒關系,因為我也沒辦法支援多少時間。”引領在前的絮語流觴離去的聲音也開始越來越遠:“你能撐到‘莫爾納之星’完全啟動就行。”
“我連莫爾納之星到底是個什么東西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它到底有沒有啟動呢”
“沒事,到它啟動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兩個人相互沖向陰云天空的身影連帶著他們的聲音一起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原本熙熙攘攘的斗技場也隨著各路人馬的離去而漸漸歸于平靜,一時間只有包括蕾娜長公主等人所屬的各國代表依舊停駐在這里,以及與他們那些保
鏢護衛們相互瞪著眼睛,此時已經被放留在此地的浮生掠夢:“......唉。”
“所以我應該干什么,趁著這個機會逃跑么”
旁顧了一番左右無人搭理自己的景象,這位黑衣書生唉聲嘆氣一般地自言自語道:“你們不怕我逃跑,我還怕我自己原地升天呢,我的‘復活點可不在這里,要是出個三長兩短的話”
“可就沒人說得清了啊。”
開裂的墻壁內側,另外一道陰桀的聲音代替浮生掠夢說出了他沒說出的后半句話,偷襲的劍刃此時也已經從他孤零零倚靠的墻壁內側出現,徑直將他穿了個透心涼:“你“去吧。”
“這里已經沒有你什么事了。
劍體抽離浮生掠夢時帶起了一蓬燦爛的血花,仿佛也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黑衣書生無助地趴倒在地,連帶著口中噴出的鮮血一起將同樣破敗的地面迅速染紅:“你…………………………”
“我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哈哈哈哈哈。”
輕易切開了開裂的墻壁,屬于洛圖的身影隨后帶著幾名別著自由之翼會徽的玩家走出了倒塌墻面另一頭深不見底的黑暗:“斗技場的結構和隱藏的地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至于我本人嘿。”
“我難道就沒有復活點嗎我難道就不能‘死而復返嗎”
已經變得稀稀落落的看臺上方,指著自己鼻子的洛圖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得意的大笑:“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在什么狗屁比賽里殺了我一次就能阻止我吧我們圣殿騎士團的宗旨就是對斷天之刃復仇',就是做所有能讓斷天之刃
惡心難過的事情!而且是不遺余力地做!”
“我知道你們接下來要對付魔法帝國的那幾位大拿,也知道你們肯定會不遺余力,那這片斗技場,就會變成你們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抬頭望了一眼看臺的現狀,這位比著劍的劍士隨后收斂了自己的笑聲:“要是留在這里的各
國代表們在這個時候出現什么‘意外’,你猜整個自由世界會出現多大的動蕩他斷天之刃的名聲,又會遭受多大的影響”
“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惹了我們這群不該惹的人。”如同盯上獵物一般地盯著看臺上僅剩的那些人影,洛圖隨后一甩劍刃上殘留的鮮血,視線低落在了浮生掠夢的身上:“而你也只能怪你自己。”
他再度舉起了劍,然后以報仇雪恨般的力氣一劍斬下。
“誰讓你正好站在密道出口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