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德勒,你究竟在發什么癲?”
尼特萊茲號上,席天行皺著眉頭,一臉不悅的盯著正在狂笑不止的男子。
或許是突然被點破了名字,齊德勒的狂笑立刻戛然而止。
“你又是誰?”
“為何會認識我?”
齊德勒一臉震驚的看向席天行,這一位之前還是“凡人馬元吉”。
但進入船艙之后,轉眼就變了一個人。
若只是“大變活人”,齊德勒當然不會震驚。
畢竟“大變活人”的又不只是“馬元吉”,另外8人同樣變換了身份。
真正讓齊德勒震驚的是,新上線的這一位竟然認識自己。
但他卻是根本就不認識對方,這就非常古怪了。
“齊德勒,你不記得我了?”
“我乃是席天行,咱們在尼特萊茲號上相識相交,最終成為了好友。”
“之前咱們還在把酒言歡,你怎么一轉眼便將我忘了?”
“現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咱們似乎有必要好好交流一下。”
面對齊德勒的反問,席天行再度皺了皺眉頭。
齊德勒可是尼特萊茲號上的“老乘客”了,席天行這個新人如何能不認識“老前輩”。
當然,僅從席天行現在的架勢,便可以看出他對齊德勒這個老前輩并沒有太多尊重。
事實也的確如此,席天行在登上尼特萊茲號不久,便將一眾老前輩收為小弟,隨意呼來喝去。
若非現在的局面有些詭異,而且齊德勒又有了失憶的跡象。
席天行早就呵斥齊德勒“坦白從寬”了。
“你是席天行?”
“我完全沒有印象!”
“按照你所言,我很久以前便登上了尼特萊茲號,但這怎么可能?”
“我根本就不記得有這種事情發生。”
席天行的答復讓齊德勒徹底迷糊了。
眼前這個家伙,竟然是自己在尼特萊茲號上認識的。
但自己又不記得這件事情。
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丟失了在尼特萊茲號上的所有記憶?
至于為何齊德勒沒有懷疑席天行是在忽悠自己。
當然是因為他此刻真的身處尼特萊茲號。
這個事實根本就不容齊德勒否認。
“竟然真的失憶了?”
“似乎失憶的不只是齊德勒,我的記憶中也出現了空白。”
“該死,尼特萊茲號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船上為何會出現我不認識的人?”
“難道是新登船的乘客?”
此時的席天行,已經探查完了周圍的情況。
失憶的齊德勒倒也罷了。
這些在尼特萊茲號上待了太久的“老古董”,腦子早就出問題了。
會失憶純屬正常。
然而尼特萊茲號上莫名出現的裂紋又是怎么一回事?
席天行記得清清楚楚,尼特萊茲號雖然很是陳舊,甚至略有殘破。
但情況卻絕對沒有眼前這般“慘”!
種種跡象都表明,席天行自己的記憶也出現了問題。
而齊德勒似乎知道一些情況。
不然他剛才也不會笑的那么大聲。
“席天行,我希望咱們能夠坦誠相待。”
“至于你心中的疑問,很快便能得到解答。”
“諸位,咱們是不是應該重新介紹一下自己?”
強行抑制住內心的恐慌與迷茫,齊德勒將目光看向另外幾人。
他們之中有幾人雖然是熟面孔,但人卻不是之前那一個了。
所以其肯定不記得之前甲板上的事情。
齊德勒的迷茫,乃是源自于自身記憶的缺失。
但其現在的恐慌,卻是齊德勒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便是他“選對”了身份,但卻并沒有“回歸現實”。
按道理來講,找回自己的名字,可以回歸現實。
以現在的情況看,齊德勒明顯找回了自我。
而且之前在甲板上的時候,也并不知道尼特萊茲號。
但為何還是被困在空天航母上?
是那三條規則有假,還是對于他而言空天航母便是現實?
聯想到自己莫名其妙丟失的,在尼特萊茲號上的失憶,齊德勒心中很難不往壞處想。
也正是因此,他才心生恐慌。
“我乃是無神咒術學院的薩弗洛斯,齊德勒,我其實也見過你。”
薩弗洛斯第1個做了自我介紹。
薩弗洛斯登上尼特萊茲號之時,齊德勒已經淪為了席天行的“傀儡”。
他也只是見過齊德勒,并不知其名字與身份。
“吾乃是裁決之劍晏明修,我為何會出現在尼特萊茲號上?”
“賽博天國阿琪瑪,舊日天庭九絕仙君!”
“青丘會黎曼玉,散人常玉林!”
“暗星帝國于夢龍,暗星帝國周沐柯!”
繼薩弗洛斯之后,其余幾人也全都做了自我介紹。
在這一過程中,薩弗洛斯與席天行對視了一眼。
但這卻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而是為了確定一件事情,那便是除了黎曼玉與常玉林之外,另外5位是否是“新乘客”。
青丘會黎曼玉,乃是內環世界第1批登上尼特萊茲號的人類。
甚至可以說是攜帶青丘會主動“自投羅網”。
之后的常玉林,則只是尼特萊茲號在內環世界巡游時遇到的一個倒霉蛋。
這兩位在席天行之前進入尼特萊茲號,無論是席天行還是薩弗洛斯,自然都認得。
反倒是另外5位,全都是一副陌生面孔。
僅僅只是一眼,薩弗洛斯與席天行便確認了。
他們彼此全都沒有見過這5位。
晏明修5人應該是在他們之后登上的尼特萊茲號。
按常理來講,既然5人是在他們之后登船。
席天行與薩弗洛斯應該見過他們。
但不知為何,他們的記憶之中卻是一片空白。
晏明修與出身暗星帝國的兩位還好,至少可以確定是出自內環世界。
但賽博天庭阿琪瑪與舊日天庭九絕仙君是什么來頭?
這兩位的出身卻是聞所未聞。
“諸位,想必大家內心都充滿了疑惑?”
“我的情況特殊一些,卻是多知道一些事情。”
“接下來我會將我所知道的告知大家,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一番猶豫之后,齊德勒最終還是決定“坦誠相見”。
現在的狀況實在太古怪了,需要群策群力。
然后齊德勒便將甲板上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什么,我們之前乃是另外一個人?”
“甲板的狗屁股上,有三條神秘規則存在,……”
齊德勒的坦白,直接令九人陷入了震驚之中。
任誰遇到這種“我是誰,我不是我”的怪事,都會迷糊。
席天行等人還好,他們清楚的記得自己登上了尼特萊茲號。
只是搞不清之后發生了什么,竟然會令自己陷入迷失。
后登船的晏明修5人,卻是連自己如何上的船都不清楚。
“尼特萊茲號上的累累傷痕,應該是出自裁決之劍。”
“在這一方面,我還是有些發言權的。”
“奇怪,裁決之劍竟然被動用了,我怎么沒有印象呢?”
“按照預定計劃,裁決之劍應該斬向平行時空才對。”
“賽博天國與舊日天庭的人,為何會出現在尼特萊茲號上?”
“難道這就是尼特萊茲號會被裁決之劍重創的原因?”
晏明修旁若無人的喃喃自語,他的這番嘀咕自然是落入了眾人耳中。
席天行等人還好,只是吃驚于晏明修的身份。
能夠知道裁決之劍的“動向”,晏明修的身份在裁決之劍中絕對不簡單。
但阿琪瑪與九絕仙人卻是有些反應過度了。
晏明修的話似乎喚起他們的某些記憶,下一瞬,密密麻麻的裂痕出現在了他們身上。
好在裂痕只出現了一瞬,便飛速消失。
若非眾人親眼所見,幾乎以為是幻覺。
“區區裁決之劍而已,能奈我們何?”
“那一道劍光我們擋下了。”
“我反倒是對那個虞賡年非常感興趣。”
“因為那家伙分明早就死在了我的手中,又怎么可能會登上尼特萊茲號?”
阿琪瑪與九絕仙君對視一眼,并沒有否認曾被裁決之劍“偷襲”。
但他們堅定的認為裁決之劍不過如此。
九絕仙君身為舊日天庭的大人物,存在的時間更加悠久。
齊德勒口中的虞賡年,正是他當年的手下亡魂。
“擋的住?”
“呵呵!”
雖然事實擺在面前,阿琪瑪兩人活生生的站在對面,但晏明修仍舊發出一聲不屑的嘲笑。
裁決之劍的強大,又豈是兩個井底之蛙可質疑的。
他們能夠活著,只能說明裁決之劍的主要目標根本就不是他們。
即便如此,他們是否還活著仍舊是未知數。
畢竟現在的局面過于詭異了!
“那個虞賡年應該未曾登上尼特萊茲號。”
“甚至不只是虞賡年,古修士陳延慶,摩羅教派迦羅,天機師貝萊倫,乃至裁決之劍呂明秋以及凡人馬元吉,他們都應該不曾登上尼特萊茲號。”
“若虞賡年真的是你的手下亡魂,那么甲板上的那些名字,應該是源自于我們的記憶,甚至不只是我們的記憶。”
“這雖然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卻也不算太糟糕!”
九絕仙君對虞賡年的描述,以及那遍布夾板的名字,讓薩弗洛斯想到了天巫咒術學院的某個校規。
雖然天巫咒術學院的校規神秘莫測,但一些比較出名的薩弗洛斯還是有所耳聞的。
比如那條不能將自己的名字雕刻在墓碑上,不然便會被自己殺死的亡魂糾纏。
一旦處理不好,死去的敵人便會在自己體內復生。
齊德勒剛才所講述的甲板上的詭異狀況,讓薩弗洛斯莫名聯想到了那條校規。
好在甲板上的名字格外多,并不局限于他們的記憶。
不然他們一旦選中死去敵人的名字,怕是真的要被鳩占鵲巢了。
“甲板上的那些名字,并不屬于尼特萊茲號。”
“他們應該源自于正在侵蝕尼特萊茲號的無限黑暗。”
“是那無限黑暗奪走了我們的記憶!”
席天行思索片刻之后,也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莫看席天行登船很晚,但他與尼特萊茲號的關系可不一般。
正是在他的“出謀劃策”下,尼特萊茲號才打碎了暗星帝國的如意算盤,讓其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席天行分明記得,自己建議尼特萊茲號將暗星帝國的上千萬國民直接扔進第二世界,并未讓其登船。
怕的就是引動裁決之劍,招來毀滅性打擊。
現在看來,似乎尼特萊茲號并未嚴格遵照自己的建議行事。
它不僅將那上千萬國民帶上了船,還非常倒霉的遭到了裁決之劍的打擊。
不然暗星帝國的兩人,為何會出現在船上?
尼特萊茲號的船身,又怎會變得如此破爛不堪?
雖然這般推斷看起來合情合理,有理有據。
但席天行本能的又覺得事情應該沒那么簡單。
不然他們10人現在也不會大眼瞪小眼了。
正是因為對尼特萊茲號了解頗多。
席天行才敢斷定那些名字并不屬于尼特萊茲號。
而是無限黑暗對尼特萊茲號進行侵蝕所留下的痕跡。
但讓席天行想不明白的是,為何狗屁股上會有那三條規則存在。
無論怎么看,那三條規則對于“無限黑暗”,乃至尼特萊茲號本身都是“有害無益。”
比如找回自己的名字,可以回歸現實,以及切不可回憶起空天航母的名字,不然死亡也無法脫離。
這分明是在針對尼特萊茲號。
至于窺破黑暗本身,可以將其殺死,更是毫不遮掩的展露了對“無限黑暗”的惡意。
這就仿若有第三者插足了尼特萊茲號與“無限黑暗”的爭斗,并試圖漁翁得利。
但這第三者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