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凡人,竟然敢在我們面前喧嘩!”
“凡人,立刻跪下懺悔,洗刷你的罪孽。”
“給我去死!”
“不可,住手!”
“邪魔,竟然敢在吾等面前傷人,不知死活!”
馬元吉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在夢中開口說了幾句話,竟然捅了馬蜂窩。
那幾個兇神惡煞的家伙不僅對自己惡語相向,甚至還動手了。
萬幸面前的那三位出手阻攔,不然自己怕是要被揍一頓。
“你們三個家伙什么意思?”
“不過是螻蟻一般低賤的凡人,你們竟然庇護他?”
陳延慶一臉震驚的“怒視”呂明秋三人。
剛才正是這三個家伙,攔下了自己隨手對賤民施加的懲罰。
這般變故著實超出了陳延慶的預料。
對于古修陳延慶而言,賤民就是他們修煉的耗材。
這種路邊草芥到處都是,可以隨意收割。
賤民敢直視他就是最大的罪過。
更何況還敢肆意喧嘩,這就更罪無可恕了。
跟陳延慶一般,對凡人持輕視態度的還有摩羅教派的迦羅,以及天道盟的虞賡年。
只不過他們的姿態更高傲一些,根本不屑對馬元吉出手。
至于造物師齊德勒,卻是正與阿琪瑪以及九絕仙人處于對峙之中。
根本就懶得理會這番鬧劇。
“你是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古修?”
“時代已經不一樣了,世界政府嚴禁超凡者傷害凡人。”
“就憑你剛才的行為,我便可以將你拘捕,投入大獄之中。”
原本打算低調行事的呂明秋,同樣無比惱怒的盯著陳延慶。
這個渾身散發著陳腐氣息的家伙,竟然敢當著他的面行兇。
若欺負的是貝萊倫,亦或者是薩弗洛斯也就罷了。
呂明秋還可以忍一忍。
但這個混蛋竟然敢傷害凡人,呂明秋哪里還能忍得下去?
若是他敢見死不救,還有何顏面留在裁決之劍。
更何況一旁還有貝萊倫與薩弗洛斯看著呢!
呂明秋丟不起那種人。
對于薩弗洛斯會一同出手,呂明秋倒是沒有太過驚訝。
畢竟維護世界政府的律法,乃是十大超級咒術學院每一個學員應有的覺悟。
更何況薩弗洛斯還是無神咒術學院的真傳。
倒是貝萊倫敢一同出手,著實讓呂明秋高看了他一眼。
看來他們裁決之劍在內環世界的教化,還是很成功的。
其實貝萊倫在出手的那一刻,還是有些猶豫的。
這一點從三人出手的時間差上,就可以看出來。
若是有可能,貝萊倫當然不想多管閑事。
但奈何呂明秋這個裁決之劍的高層就站在他面前。
無論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立場,還是想要抱裁決之劍的大腿,貝萊倫都只能選擇出手。
“世界政府?”
“這是什么東西?”
“是某處靈能荒漠中坐井觀天的草臺班子嗎?”
“竟然荒謬到頒布法律維護凡人,實在是可笑。”
陳延慶一臉不可思議的望向呂明秋。
身為高貴的超凡者,竟然“立法”保護凡人,這簡直就是在輕賤自身。
若非呂明秋剛才以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立場”,陳延慶還真要以為呂明秋是在講笑話。
“你這個蠢修,竟然不知道世界政府?”
“世界政府乃是當今人類文明唯一的領導者,決定著人類文明的命運。”
“你們古修的時代已經落幕了!”
陳延慶表現出的對世界政府的輕視,讓呂明秋很是惱怒。
但在發現陳延慶真的對世界政府一無所知之后,一切倒是合理了。
看來這個古修與世隔絕很久了,根本就不知道時代變化。
類似的古修裁決之劍沒少接觸過。
只不過近些年來,隨著內環世界清理的越來越干凈,這種“老古董”已經絕跡了。
沒想到這次在尼特萊茲號上又遇到了。
考慮到尼特萊茲號的“特殊”,有古修出現倒也不足為奇。
“什么,世界政府決定著人類的命運?”
“你是哪里的井底之蛙,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
“我們天道盟才是人類文明的主導者。”
呂明秋對陳延慶的“科普”,后者還在迷惑之中。
一直默默觀瞧的虞賡年,卻是看不下去了。
虞賡年毫不在意世界政府是否庇護凡人,但其敢宣稱自己代表人類,這就不能忍了。
這是絲毫沒把他們天道盟放在眼中啊!
這種亂臣賊子,該殺!
“天道盟?”
“老兄,你沒睡糊涂吧?”
“雖然我不知道世界政府是否代表著人類,但天道盟肯定沒有!”
“因為早在萬載之前,天道盟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虞賡年的突然開口,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被虞賡年搶了話頭的陳延慶,率先表達了不滿。
天道盟都分崩離析上萬年了,竟然還有人蠢到扯這張虎皮?
“散修,注意你的言行,小心禍從口出!”
“我們天道盟終結了舊日時代,開辟了新時代。”
“我們成為人類文明的主導者乃是天命使然,不容任何人置喙。”
虞賡年用滿懷殺意的目光看向陳延慶,這家伙竟然敢詛咒天道盟。
若非現在的局面有些詭異,虞賡年一定會讓這個“叛逆”知道何為天威。
新時代開啟以來,不服天道盟管束的散修,眼前這一位不是第1個。
但經過教育之后,他們都服了!
“你是天道盟時期的人?”
“難怪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一種熟悉的特質,但卻又從記憶之中找不到。”
“不管你是不是天道盟時期的人,但有一點剛才這個家伙并沒有說錯!”
“天道盟的確分崩離析了!”
“當今的時代,乃是我們三千教團縱橫世間。”
在虞賡年再次自曝來歷之后,摩羅教派的迦羅也坐不住了。
天道盟早就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
不如此,他們這些教派又如何能出頭?
迦羅這一開口,現場的局面更加混亂了。
因為眾人突然意識到,他們好像并不是來自于同一個時代。
但這怎么可能?
他們之間的時間跨度可不是三五千年,而是有萬年之久。
但這還不是最炸裂的,真正讓場面失控的,乃是阿琪瑪與九絕仙人加入討論,或者說自報家門之后。
在得知這兩位來自于地仙界之后,除了馬元吉之外的7人全都懵逼了。
畢竟身為超凡者的他們,還是對地仙界有所耳聞的。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是尼特萊茲號穿梭了時間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賽博天庭與舊日天庭的人怎么會出現在尼特萊茲號上?”
雖然在場眾人都有些懵逼,但最為懵逼的肯定當屬呂明秋。
畢竟出身裁決之劍的他,所掌握的信息更多。
但也正是因此,眼前這錯亂的時空大亂斗才讓他無法接受。
這不是合不合理的問題。
而是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應該發生。
有他們裁決之劍在,內環世界就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難道……?
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浮上心頭,但卻立刻被呂明秋驅散。
那種事情就更不可能發生了。
“諸位,若咱們都堅信自身沒錯,那現在的局面就有些恐怖了!”
“綜合咱們所有人的認知,人類進入新歷以后的歷史,劃分為天道盟時代,教派時代,大國崛起時代,然后便是世界政府。”
“虞賡年前輩生存于天道盟時代,迦羅前輩生存于教派鼎盛之時,陳元慶前輩則是趕上了教派勢微,大國崛起。”
“至于我,則是身處世界政府方興之時。”
“我親身經歷了世界政府封閉內環世界,將我們這些煉金師全部趕往外環世界。”
一番“探討”之后,最終是由造物師齊德勒做出了終結。
虞賡年,迦羅,以及陳元慶的臉色很是難看。
因為真相若真是如此,只能說明他們已經被時代淘汰了。
剩余的6人之中,除了馬元吉一臉懵逼。
其余人等心緒毫無任何變化,因為這般歷史變遷本就是他們所知道的“常識”。
即便是身處地仙界的賽博天庭與舊日天庭,也因對現實世界的入侵,從而對這段歷史了如指掌。
“雖然我不覺得你們會說謊,但我還是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幕。”
“據你們所言,這艘空天航母乃是由墮星教團制造。”
“空天航母的確不錯,沒想到這種巨型超凡寶物在后世竟然實現了量產。”
“但若說墮星教團能夠錯亂時空,讓我們匯聚在一起,我絕對不信!”
“墮星教團在3000教團之中雖然不是吊車尾,但排名也是倒數。”
“他們怎么可能做到我們摩羅教團都做不到的事。”
歷史捋清之后,眾人的焦點自然放到了腳下的空天航母上。
畢竟根據呂明秋等人所言,導致眾人會面的元兇就是它。
其他人倒也罷了,對墮星教團頗有了解的迦羅卻是半點兒也不信。
在迦羅的認知中,墮星教團的教義乃是追逐智慧生命的“墮落”,從人類的墮落中獲得力量。
這種不入流的理論,根本就不足以為他們提供強大的力量。
也正是因此,墮星教團在3000教團之中才混得很不起眼。
若非墮星教團的教義,很容易跟惡魔等邪惡存在勾結在一起。
摩羅教派出身的迦羅,根本就不會對那般弱小的教團多看一眼。
摩羅教派信奉偉大的摩羅神,摩羅神乃是所有智慧文明的庇護者。
惡魔作為所有智慧文明的公敵,自然是摩羅神最喜歡的祭品。
每一位摩羅神的信徒,畢生都在為摩羅神搜集祭品。
因為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從摩羅神那里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在迦羅所處的時代,他們摩羅教派可是在3000教團中排名前百。
那時整個人類世界所有的獵魔人,都是摩羅神的信徒。
雖然不乏有教派宣稱摩羅神并不存在,一切都只是獵魔人憑空捏造。
但這就是污蔑!
“迦羅前輩,我們不能固步自封,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
“據我所知,墮星教團的教義早就升級了。”
“他們從智慧生命的墮落中,參悟出了更高的奧義!”
眼見迦羅如此輕視墮星教團,曾經在外環世界混過的齊德勒,決定糾正一下迦羅的過時觀念。
墮星教團在后教派時代的排名,早就進入了前30。
反而是摩羅教派,他根本就沒聽過。
“墮星教團宣稱每一個智慧生命,都承載著天命。”
“但這般天命,卻是被文明后天的教育給掩蓋了!”
“唯有脫去種種束縛,智慧生命才能尋回自身的天命。”
“而當智慧生命明悟天命之后,便會與天穹中的星辰生出感應。”
“想必迦羅前輩也清楚深空中的星辰,究竟意味著什么!”
“墮星教團能夠承接祂們的力量后,早就今非昔比了。”
齊德勒這番“高談闊論”,直接讓迦羅神情巨變。
其實不只是迦羅,呂明秋他們也是心跳加速了不少。
畢竟只要是超凡者,幾乎都聽過天外星辰的傳說。
那可是能夠與日月爭輝的存在。
智慧文明的日月本就無比特殊,天外星光敢與日月爭輝,可以想象那是何種存在。
甚至傳言之中,天穹上的層層天幕就是為了遮擋星光而存在。
不然在璀璨星光的奪目下,智慧文明的日月根本就沒有存在的資格,只會被其奪位。
一直以來,呂明秋只知道墮星教團是觸犯了某種忌諱,然后被群起而攻之,最后于外環世界徹底覆滅。
若墮星教團的“星”,指的是那些天外星辰。
那么他們死的還真不冤。
真讓他們把那些天外星辰給“接引”下來,這片世界群落的智慧文明全都得遭殃。
仇恨拉的如此之大,他們不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