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塔盆地，在加羅爾“推心置腹”的安慰
數百萬被開除國民身份的七曜城市民，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
不僅如此，他們還對未來誕生了新的“斗志”。
這一次，數百萬七曜城民眾的心終于齊了。
他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重新獲得國民身份，返回現實世界。
“穩了！”
“局勢總算被我把控住了！”
“之前興風作浪的那群超凡者，竟然沒有進行搗亂。”
“枉費我又雇傭了一大批玩家，準備用棍棒教育一番，讓他們感恩帝國的恩情。”
望著眾志成城，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的數百萬民眾，加羅爾心中頗有一種成就感。
甚至是志得意滿。
危難之中見忠臣，他加羅爾雖然沒有挽大廈于將傾，但帝國絕對“虧欠”他一次。
上千萬國民被開除國籍，即便是加羅爾也很難想象究竟會發生什么。
若他可以袖手旁觀，那倒也罷了！
但元老院的指令卻是讓他穩住將要失控的民眾，將影響降低到最小。
對此加羅爾雖然很“郁悶”，但卻也是理解。
這1000萬被開除國籍的國民若是現在“慘死”，帝國內部就要沸反盈天了。
畢竟這1000萬國民又不是從流水線上下來的，誰還沒有親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
“穩重”如加羅爾，不得不做好應對最壞局面的預案。
然后他便大規模雇傭了幾家巨型玩家公會的玩家。
此時的布塔盆地之中，正有數十萬玩家靜靜“潛伏”。
一旦營地內的數百萬民眾有暴亂傾向，局勢不可挽回。
這些暗中潛伏的玩家便會立刻“上線”，對亂民展開鎮壓。
當然，但凡有一絲可能，加羅爾都不會這樣對待帝國曾經的子民。
這倒不是加羅爾于心不忍，而是“開打”得花錢啊！
而且暴力鎮壓“后患無窮”，他在元老院的評價也會下降。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我們數十萬兵馬埋伏于此，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我們一點也不想要錢，我們只想加入偉大的暗星帝國。”
望著仿若“救世主”的加羅爾，混跡于民眾之中的“玩家”們格外失望。
一直以來，他們與加羅爾的關系都是熱臉貼冷屁股。
這一次好不容易加羅爾“有求于”他們，結果卻是始終沒有上場的機會。
如此一來，他們還如何能讓加羅爾欠下人情，圖謀暗星帝國的國籍。
莫看加羅爾此次乃是“出錢”雇傭。
但雙方都很清楚，這根本就不只是錢的事情。
若非幾大巨型游戲公會還惦記著入籍暗星帝國，他們才不會繼續趟渾水。
暗星帝國的公告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些被開除國籍的民眾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不然之前跟暗星帝國不對付的那些超凡者，為何全都銷聲匿跡了？
還不是害怕把這里搞炸了，連累到自己。
既然這里如此危險，而他們又是拿數十萬玩家的生命冒險。
那么“求”上一批入籍名額不過分吧？
暗星帝國可是剛剛開除了上千萬國民，空缺如此之大，正適合他們填補。
或許對于營地的數百萬民眾而言，暗星帝國的除籍令人心寒。
但在公會玩家們眼中，這就是他們入籍的機會。
可惜加羅爾的畫大餅技術太過高超，這一切全都泡湯了。
“該死，這些亡靈怪物竟然又誕生了。”
“不僅如此，他們的刷新頻率還更快了。”
“可惡，他們難道真的殺不死嗎？”
營地地下實驗室中，就在加羅爾慷慨激昂的畫大餅之時，數百名實驗人員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一處所在。
那里空蕩蕩一片，連塵埃都不存在。
但詭異的是，就在加羅爾宣讀完公告之后。
上百個“人類”身影憑空顯化，出現在了所有人眼中。
這些人類身影，自然便是營地中的頑疾“亡靈怪物”。
在他們誕生的剎那，恐怖的攻擊直接聚焦在他們身上。
下一瞬，上百個亡靈怪物徹底灰飛煙滅。
然而不過是轉瞬之間，亡靈怪物們又顯化在了世間。
但他們所面臨的，卻是新的毀滅。
不可思議的是，即便亡靈怪物們被不斷毀滅，他們仍舊會再次誕生。
不僅如此，他們的誕生頻率還越來越快。
到了最后，就仿佛攻擊已經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這卻是亡靈怪物的刷新頻率，已經超出了實驗人員的觀測極限。
之所以會如此，卻是因為隨著數百萬民眾知道了自身被清除國籍的真相。
他們自然將“怨恨”集中到了亡靈怪物身上。
這對于有著虛妄特性的亡靈怪物而言，簡直就是在持續不斷的投食。
若非亡靈怪物生前只是凡人，換做是靈性維度的虛妄，在數百萬人類的“投喂”之下，早就恢復生前的實力，化作萬法侯了。
但也正是因為亡靈怪物“實力有限”，實驗人員才敢放心大膽的折騰。
“混蛋，你們這群人渣！”
“你們竟敢如此迫害帝國的子民，你們一定會不得好死。”
接連被碎尸萬段，即便亡靈怪物們脾氣再好，卻也是要破防了。
更何況這些只是“凡人”的亡靈怪物，從來不知道大度。
他們肆意發泄著心中的憤怒，用盡一切惡毒的語言詛咒著實驗人員。
“沒有檢測到詛咒出現！”
“實驗是否要繼續？”
“我認為需要暫時停頓一下，咱們需要更穩妥的方案！”
“怕啥，區區一群凡人還能翻天不成？”
“凡人當然傷害不了咱們，但他們是嗎？”
或許是上百亡靈怪物的面目過于猙獰，亦或者是亡靈怪物的“詛咒”讓實驗人員產生了忌憚。
在亡靈怪物們再次刷新之后，攻擊并未繼續進行。
這當然不是實驗人員心慈手軟，而是現在所進行的破壞性實驗已經失去了意義。
雖然帝國的除籍公告令營地的數百萬民眾很是破防。
但布塔盆地最為憋屈，或者說最覺得委屈的，當屬后來進入的高級調查人員。
他們雖然沒有被除籍，但真身進入第二世界的他們卻是被禁止返回現實世界。
除非他們能排除所有隱患，徹底消滅那些亡靈怪物。
由此才有了現在的暴力實驗。
過往亡靈怪物們雖然不是人類，但因為與暗星帝國存在淵源，實驗人員雖然動用了不少手段，但卻并未“喪心病狂”。
然而現在，在回歸現實的“壓力”下，實驗人員卻是啥都不顧及了。
新的實驗開啟于加羅爾宣讀帝國公告之前。
實驗人員希望能夠通過這寶貴的時間窗口，以飽和式攻擊的方式，將亡靈怪物徹底消滅。
或者說將他們的真實度削減到0。
雖然他們之前也進行過類似的實驗，但都是淺嘗輒止。
這一次，實驗人員卻是全力以赴。
他們甚至從元老院那里獲得了支持，得到了一些對虛妄擁有強大殺傷力的手段。
帝國的底蘊果然強大，有著元老院的指導，實驗人員真的將亡靈怪物“抹除”了。
至少在加羅爾宣讀公告之前，那些亡靈怪物再也沒有出現。
但就在加羅爾宣讀完公告后，亡靈怪物們立刻出現。
這只能說明，亡靈怪物根本無法被“抹消”。
至少以帝國現階段投入到第二世界的力量無法做到。
回家無望的實驗人員自然是破防了，然后便有了接下來的持續性攻擊。
但這除了能驗證亡靈怪物們的“虛妄”特性外，啥意義都沒有。
“諸位，不要灰心喪氣。”
“這些怪物肯定能被殺死，咱們現在之所以做不到，不過是沒有找到他們的弱點。”
“這些家伙看起來跟虛妄很像，但我認為他們并不是虛妄！”
“以元老院交給咱們的手段，就算是真正的虛妄也能被殺死。”
攻擊停止之后，實驗室內的氣氛肉眼可見的開始變得壓抑。
眼見如此，主導此次實驗的一名高級實驗人員，趕忙出言穩定人心。
“斯莫奇說的對，這些亡靈怪物跟虛妄還是有區別的。”
“虛妄的真實度雖然無法降低到0，但一旦接近0，它們便會被虛無同化！”
“然而這些亡靈怪物的真實度即便趨近于0，卻是仍舊沒有被虛無同化。”
“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斷，造就這些亡靈怪物出現的力量，絕對不會是虛無”。
“既然它們不是從虛無中誕生，自然就不是真正的虛妄！”
另一名負責主導實驗的高級調查人員，對斯莫奇的結論給予了肯定。
甚至他還更加深入的加以闡釋，推導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真相”。
造就亡靈怪物的“根源”并不是虛無，而只是類似于虛無的某種存在。
這東西與虛無最大的區別，便是它不會同化，或者“吃掉”自己造就的亡靈怪物。
至少現階段如此，而這已經足夠證明其與虛無的不同。
“真相若真是如此，那咱們的處境豈不是更加絕望了？”
“那些亡靈怪物竟然比虛妄還難以殺死。”
“想要殺死他們，怕是只有找到那個根源了！”
“不然就算咱們將營地的所有目擊者全都清理掉，怕也是殺不死那些亡靈怪物。”
斯莫奇他們揭開了一層迷霧，原本是打算讓徹底失去信心的實驗人員看到希望。
然而眾人現在所看到的，卻是更加幽深的絕望。
他們現在連那些亡靈怪物都沒研究明白，又如何能找到令其誕生的根源！
“或許是咱們的努力方向錯了。”
“咱們不應該執著亡靈怪物，而是應該從源頭下手，比如那些被尼特萊茲號帶入第二世界的人類。”
“歸根究底，亡靈怪物可是他們變得。”
人心茫然之際，眾人之中的主心骨蓋拉奇終于開口了。
正是在這一位的帶領下，他們才真身穿越到了第二世界。
蓋拉奇的話就仿若暮鼓晨鐘一般，立刻點醒了眾人。
“沒錯，咱們的確搞錯方向了。”
“咱們現在之所以無法離開第二世界，卻是因為元老院擔心咱們也被污染了。”
“若是咱們解決了這一隱憂，就算無法消滅這些亡靈怪物，也不會阻礙咱們返回現實世界。”
希望陡然出現，實驗室原本壓抑絕望的氣氛頓時活絡起來。
不少實驗人員甚至吐槽自己之前太傻，竟然想著跟這些亡靈怪物“死磕”。
莫說亡靈怪物只是類似虛妄，就算真的是虛妄，他們能研究明白嗎？
這種事情，就連消滅了靈性維度所有虛妄的天巫咒術學院都做不到。
相較于折騰亡靈怪物這一陌生領域，研究人類對于實驗室的全體人員而言，可謂是本職工作，駕輕就熟。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這件事情很容易做成。
恰恰相反，從那些失陷于第二世界的人類著手，同樣很是困難。
類似的事情，他們之前早就做過了。
每一個失蹤國民到達營地之后，都會被要求進行檢查。
實驗人員所檢查的，可不只是失蹤國民的肉身，同樣包括了他們的精神意識。
更準確的說，是每一個失蹤國民都被探查過記憶。
元老院無比想知道，這些國民在被尼特萊茲號帶走之后，究竟都經歷了什么。
若是能借此窺探到尼特萊茲號上的情形，那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實驗人員檢測了數百萬失蹤國民，卻是絲毫未能從他們的記憶中，發現任何與尼特萊茲號有關的記憶。
他們的記憶之中存在著一段空白。
這些失蹤人員最后的記憶，全都停留在七曜城。
他們只記得自己睡了一覺，然后便出現在了第二世界。
“那一段空白才是關鍵！”
“既然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做了一個夢，然后便出現在了第二世界。”
“那么是否意味著他們真的做了一個夢，甚至所有人做了同一個夢。”
“若是能夠找到那個丟失的夢，或許咱們便可以探知真相。”
蓋拉奇一錘定音，敲定了接下來的任務。
那便是讓營地的數百萬人類，再做一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