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雖然與歷史上虎式坦克的發展歷程有所不同，但德國人對VK4501項目的關鍵指標卻基本一致。
在去年的法國戰役中，德軍所裝備的幾型坦克無論在火力還是裝甲上都沒有優勢可言，尤其是裝甲厚重的英制瑪蒂爾達I型、法制夏爾B1Bis令德社人民軍印象深刻。
德國人當然不愿再見到這種“敵人有而我沒有”的局面，于是乎，裝備真正的重型坦克的需求就變得迫切起來。
之所以叫作“真正的重型坦克”，是因為德軍現役的Nbfz重型坦克是一種多炮塔坦克，是三十年代風靡全球的歧途之典型案例。
其主炮塔裝備一門75㎜短身管炮，前部副炮塔裝備一門37㎜坦克炮，后部副炮塔裝備一挺7.92㎜機槍。
這種坦克德社迄今為止制造了372輛，雖然火力充沛，但是行動遲緩，只能將之配屬給步兵部隊使用。
周長風立刻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捕捉到了發問的記者，稍加思索便揮手笑道：“在下對錢不感興趣！”
“是，這符合《崇武詔》的精神，武備廢弛的表象是刀槍銳不銳利，隱含的重點是氛圍和規章能否讓官兵盡心竭力的作戰。”
旨在用作技術驗證的實驗車可以搞，但不能單單只搞它，必須另外開啟一個項目，作為下一代重型坦克的正式研發計劃。
“唉。”夏筱詩嘆了口氣，“戰火燒得千家萬戶白衣素服，希望能有個好結果。”
諮政院總裁陳介禮自然不會缺席，隨著時間來到八點整，第一階段正式開始——表決前辯論。
他旁邊的陸軍上校是個皮膚黝黑的大高個，他拱了拱手，很真摯地說：“麻煩周待詔您東奔西走忙活這么多天了，諮政院這鬼地方能這么快通過一條法案真少見啊，我代印杜兵團的兄弟們謝過了。”
“先生啊，我多少能猜到那些姑娘的心理。”夏筱詩端來了一杯綠豆湯，輕聲細語地說道：“人性大多是自私的，如果配偶大好年華就傷殘了，兩人的后半輩子確實會很艱難。”
大紅色的柱子看似為木制，實則是鋼筋混凝土外包金絲楠木，否則根本找不到可以支撐大殿主結構的千年古樹。
這里的氛圍沒有那么壓抑，寬敞之極的大殿內云集眾多議員，顯得頗為嘈雜，有打招呼的聲音、有爭論的聲音、有要求侍者端茶倒水的聲音，種種動靜回蕩在回音效果優良的大殿之中。
二百多名民選議員、八十名欽定議員、十名特別議員，除六人缺席以外總計三百余人到場。
“聽說您是這官兵婚事律例的倡導者，您覺得這合乎情理嗎？”
不停歇的呼喊聲和問詢聲交織在一起顯得尤為雜亂，車隊不做停留，很快就拐彎經由大門駛入院內。
“我的看法是，不可能和談！”周長風隨便挑了一個他愿意回答的問題。
因為這件事是公開的，法務會在最后一次會議結束后還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因此外界迅速炸開了鍋。
諸如《官兵婚姻大事新規在議》、《臨時還是長久？新法甚是嚴苛》、《征戰無憂——嚴懲覬覦軍婦之宵小》之類的標題層出不窮。
今天的投票表決雖然無需自己到場，不過能看個熱鬧總歸是好的，于是周長風還是來了。
“明明是我眼光好，認對了人。”
“嗯……錢應該最重要，財帛可解萬憂。”
他接著補充道：“最好的結果是建功立業、人也健全，那就一起飛黃騰達；稍次的結果是立了戰功但是落了殘疾，雖然有缺憾，但至少后半輩子不差錢，十里八鄉說出去也光彩；最壞的結果是寄回來一張殉國訃告。”
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聯想到自己當年在棲霞監獄時聽說的、關于是否取消笞刑和杖刑的提案。
如果說之前的氛圍都比較輕松，那么唯有投票表決的環節是肅穆的。
九月的第三天早晨，艷陽高照，天氣還是那般炎熱，距離入秋至少還要一個月。
今天特意到場的將領不止他一人，幾名閑來無事的陸海空將領也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個別朝廷官員。
看上去是大家的興致不高，實際上是大家對此毫不意外。
“周將軍！有人說您倒賣戰利品牟利，您如何看？”
至此，流程來到了最后一步——全體議員投票表決。
另外，坦克空重應控制在48噸左右，不得超過50噸，因為目前商船和登陸艦所用的起重機之中最強的也只是50噸級。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周長風點了點頭，繼續道：“逆著普世人性肯定是不行的，我們的目標是怎么防止‘大難’。”
“盡綿薄之力嘛。”周長風也唏噓道：“都不容易啊，南亞次大陸夏天熱得要命，還要翻山越嶺打仗，你們那邊非戰斗減員怕不是都有快十萬人了。”
這是全體議員對臨時法律提案進行表決的日子。
“是啊，信任一個人不容易。”
反方以民主黨與仁和黨人士為主，但即使是他們也并未全盤否定立法之初衷，他們主要是反駁法律提案太過嚴厲，不應這么苛刻綁定和從重懲處。
因此周長風個人認為下一代重型坦克應該正常些、靠譜些，具備實戰價值，寧可在很多方面做出妥協，比如舍棄機動性指標，優先確保強大的火力和堅固的裝甲。
小半個月的時間就搞定了一樁大事，自認為功莫大焉的周長風感到尤為舒暢。
盡管可能性好像不大，但幾年后美國人如果向太平洋戰場部署重型坦克該怎么辦？總不能真的就指望反坦克炮去對付美國人的重型坦克吧？
“周將軍！您對今后之局勢有何見解？美國會媾和嗎？”
“……棄權三票，贊同共計三百又五票，此律法提案無異議通過，即日起頒布施行。”陳介禮緩緩說道。
周長風興致勃勃的看著一份又一份的報紙，批判性的“欣賞”各家報社的看法以及相互之間的罵戰。
比如周長風所苦惱的、男女朋友關系的情況該如何解決，竟然以想都不敢想的方式從個別人口中說了出來。
次日。
與民間報紙上激烈罵戰截然相反，諮政院大殿卻尤為平和，這反倒讓周某人有些納悶了。
不是說議員們針鋒相對乃至大打出手才是常態嗎？今天怎么格外反常？
法國戰役結束后，Nbfz重型坦克被證明為不契合現代戰爭的落后產品，陸續有130輛被作為軍事援助提供給沙俄的▇▇▇（紅）部隊。
“不過！”周長風忽然開口，接著一把摟住了妻子，笑著說：“當時我一眼就相中小詩你了。”
周長風也會心一笑，準備起身離場。
“周待詔，那個事您應該知道吧？外務方面的人都安排妥當了，可是考察團還有幾個沒定，也不知道誰領頭最好，您覺著誰合適？”
這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劣幣驅逐良幣。在后世也是極尖銳的矛盾，實在是沒轍。
夏筱詩露出了回憶的神色，緩緩說道：“那時候你不是立功了么？我也擔心過，怕你會去挑更好的。”
夏筱詩撇了撇嘴，盯著周長風冷哼道：“周克行你可別忘了，這世上可不僅只有自私的姑娘，也有花心的男人。”
現場頓時躁動起來，維持秩序的巡警厲聲呵斥著，一些興奮的記者甚至沖破了巡警和憲兵組成的警戒線，邊奔向車隊邊大聲發問。
“是的，經濟問題是絕大多數矛盾的源頭。所以確保撫恤金完整無缺是第一要務，這是官府的，還有民間自購的保險要加強強力監管，像前些天鬧出來的那種靠文字游戲來騙人拒絕賠付的就要嚴厲打擊。”
能親眼見證一條對全體將士都大有裨益的法律的誕生，在特別觀眾席的周長風只覺得內心格外激動。
“唉，確實。”周長風怔了幾秒，邊嘆氣邊搖頭。
諮政院，一座采用重檐廡殿頂的龐大建筑。走近此處給人的感受就是恢宏、恢宏、恢宏，極為震撼，壓迫感甚大，畢竟諮政院比太和殿還要大一圈。
周長風在這兒有著無人可比的獨特經歷，反之也一樣——畢竟他與夏筱詩是二十多年以來首對在諮政院禮堂中舉行婚禮的夫妻。
這座建筑是重要的里程碑，標志著大明政治制度和權力結構的歷史性轉變，象征意義極大，由禁衛第四混成旅擔負保衛職責。
頓時，大殿之中響起了一陣并不熱烈的歡呼聲和鼓掌聲。
正方就比較繁雜了，一些較為激進的中華黨、日月社、開拓急進會議員甚至叫囂應該加大力度。
關于這條法律的議論熱度力壓一切新聞，十幾家報紙都頭版或三版都刊載著這個消息。
“誰說不是啊，幾個月下來把半輩子能曬的太陽都給曬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讓人意想不到，正在值房中審閱卷宗的周長風忽然被兩名兵部官員找上了門。
對于軍器局給定的模糊指標和一系列先進的子部件，周長風表示十分懷疑——這些不成熟的子部件堆砌在一塊最后肯定不靠譜！
經過仔細考慮，他很堅決的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當天夏筱詩親自下廚，做了一道她一直都做得不咋地的菜，結果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勁，不過心情甚好的周長風還是昧著良心夸贊了一通。
因為在主張政策中支持男女平權，所以不少民主黨與仁和黨人士對此表示強烈反對，然而公眾主流態度還是偏向于贊成設立這一條特殊保障律例的。
在這樣的背景下，備受器重的VK4501項目得到了大力推動，圖紙和木制模型先后完成……
“有傳言聲稱王師攻略夏威夷損失慘重，遠多于公報，這是真的嗎？”
這都幾年過去了還沒確定，以至于現在軍人婚事律例的懲處中還包括這兩種刑罰。
殊不知這個提案已經成了大明諮政院的常客，幾乎每隔半年都會重新提上議程，但每一次都通不過，距離半數投票還差十幾票。
當然，此起彼伏的提問中也出現了不合時宜的話語。
她叉著腰，幽幽道：“雙方之中都有這樣一小撮人，最后引得雙方猜忌，再無信任可言，于是……”
根據法律提案，已結婚或已訂婚則不允許單方面提出離婚或退婚，但如果是沒有下婚約的男女朋友關系呢？
根據初步統計，屬于這種類型的關系在士兵們當中的比重并不少，有大約四成。
“自古以來國家大事唯戎與祀，要是仗打不贏，還談何權益與進步？讓前線將士安心，方才能奮勇殺敵。”
“近日各大報紙都爭的不亦說乎啊，很激烈，只是某些人似乎過于盲目，不作思量。鄙人是贊同此法條的，諸位，要分清輕重緩急，切不可本末倒置。”
這種場合下的應對是門學問，為避免落入語言陷阱，避免正面回答是最基礎的操作之一。
在八月末、九月初的這幾天，諮政院法務會連續召開了多次會議，商討臨時法律提案的合理性和必要性，最終通過提案。
“哈哈哈哈——”
兩輛挎斗摩托車開路、一輛卡車殿后，他所乘坐的越野車就在中間。
諮政院外聚集了大量民眾，各家報社與期刊的記者恐怕有上百人，放眼望去可謂摩肩擦踵。
出乎意料，大家都沒想到周某人會在這里，不知是誰率先認出來并大喊大叫了起來，迅速引發了一連串的呼喊聲。
那就是……但凡交往，即視作默許婚約。
“比起這個，我覺著更棘手的是還在交往狀態關系的戀人。”周長風放下了報紙。
“盡量追求公平吧。”周長風站了起來，“對于姑娘們來說，和可能出征的官兵交往是高風險投資，法律提案通過以后，要不要訂婚就需要仔細掂量了。”
因為太過于離譜，這個提出的解決辦法被直接略過了。
接近十點的時候，表決的結果終于出來了。
二人都沉默了。
他給出的要求是所搭載的火炮要做到可以擊穿120㎜垂直裝甲鋼板，正面防護能力要做到可以抵擋美軍可能使用的長身管75（76.2）㎜坦克炮，其它的性能都可以妥協。
話音剛落，另一人就立即笑道：“或者…不妨周待詔親自出馬？”
好家伙，還一唱一和起來了？
(本章完)
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