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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遺毒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11日  作者:拿刀劃墻紙  分類: 奇幻 | 史詩奇幻 | 拿刀劃墻紙 | 40k:午夜之刃 


“我更習慣和專業人士一起合作。”

我聽見賽拉諾·范·德爾萊夫很是傲慢地說。

啊,很好,又在挑釁了

實話實說,我不想摻和到這件事里去,因為她話里明示的‘非專業人士’實際上是另一位審判官。

他名為亞歷克西歐·哈爾斯特拉德——一聽名字,你就立刻能知道這是位貴族出身的大人物,就像我的女主人一樣。

不過,比起早已徹底沒落的德爾萊夫家族,哈爾斯特拉德直到今日也仍然在太陽系內享有一席之地.

當然,情況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這是個聲名顯赫的家族,卻并無任何實權,就連財富都只剩下兩間工廠,僅能勉強維持他們祖宅每年的維護修繕費用而已。

不過,在距今為止大概十二個世紀以前的年代,哈爾斯特拉德可不是現在這幅幾乎只剩下姓氏和榮譽的模樣。

那時,他們擁有兩位海軍統帥,一位軍務部高官和一位國教主教,其權力脈絡非常清晰。但是,任何事情都會在到達頂峰后逐漸衰落,哈爾斯特拉德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統帥戰死,高官因其利好軍人的政策而被瘋狂的政敵所暗殺,主教與死亡守衛們并肩而行,死于他所信仰的旗幟之下.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都得到了善終,但這對那些剩下的人來說可不是好事。十幾代人之后,權力與財富一同消逝,到了現在,哈爾斯特拉德家族只剩下我眼前的這一位了。

他是末裔中的末裔,同時也是位資深的審判官,我非常尊重他——但我的女士對此顯然懷有不同意見。

她不喜歡這位好先生,我對此感到很遺憾。

“你在說什么?難道黑貂還不夠專業嗎?”亞歷克西歐審判官如此反問道。“假如你這樣認為,請你立刻解除與他之間的契約,好嗎?我會以十倍的待遇請他為我工作。我手頭上剛好有幾個非常適合他來處理的案子。”

我感謝您的賞識,但是

我不著痕跡地回頭看了一眼我的女士,后者額頭青筋暴起,卻反倒笑了起來。

“我要把你的腸子扯出來。”

我聽見賽拉諾這樣說道,柔聲細語的——她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對我說過話,基本上都是嘲笑、吼叫與催促,但我寧肯她就這樣,也不愿意聽見這種聲音。

“我早在三十年前就失去大部分內臟了。”亞歷克西歐不以為意地說道。“不過,假如你真的是個不為人知的狂熱人體器官愛好者,而且是認真地想要收藏我的腸子的話,我建議你去亞空間內走一走。運氣夠好的話,你可能會看見一只被腸子吊死在樹上的鳥。”

“倫塔爾!”我的女主人轉向我,大聲地咆哮起來。“我們走!”

她還沒說完話就馬上轉身離開了,我不得不對亞歷克西歐躬身致歉。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伸手指了指我已經走遠的女主人,示意我快點跟上去——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同情。

會是錯覺嗎?想來應該不會,這幾年來我的直覺幾乎沒有出過錯。

我幾步追上賽拉諾,她仍在氣頭上因此完全不想說話,但是,考慮到我們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

“或許——”

我嘗試著開口,才剛說出這個音節就被女主人用一個堅決的手勢阻止了。她停在一扇舷窗前開始凝視我,眼神活像是會在下一秒就會掏出把槍來給我的腦袋開個洞。

可是話又說回來,她倒也沒拔槍,所以我還能繼續。

“——您應該試著和亞歷克西歐審判官和解。”我說。

好吧,她拔槍了。

我轉身就走,只留下她在后面氣急敗壞地咆哮。我不僅沒有按她說的做,甚至還加快了腳步。

這女人現在的脾氣是越來越差了,我雖然知道她不會真的殺了我,但假如她對我開槍打壞了我的新制服怎么辦?

我們接下來可是要去見大審判長

我花了十九分鐘趕到主艦橋,老樣子,老家伙凱普林還是叼著他的煙斗站在指揮桌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吞云吐霧。

從氣味來判斷,他的煙草應該是又升級了。他從前抽的是官方售價四千帝國幣一袋的爵士三型,如今則是三倍于它售價的‘煙草黃金’,原產地巧高里斯的特供產品

我知道,軍務部自上次的事情后一定又給了他許多獎賞。他應得的。如果不是他,我們全都得死。

“你好啊,倫塔爾。”老家伙笑瞇瞇地對我點點頭。“你今天怎么有空來艦橋?我還以為你會陪你的女主人呢。”

“我專門來踢你又老又丑的屁股。”我笑罵一句。“好吧,其實不是——我是來避風頭的。”

他挑起眉,白發下的那雙眼睛忽然充滿了同情。

“你的女主人又和咱們的亞歷克西歐大人杠上了?神皇在上”他搖搖頭,咬住煙頭,雙手在胸前比出一個天鷹,喃喃自語。“愿他保佑你喔,可憐的黑貂。”

“我想他還不至于為這點小事就真的保佑我。”我聳聳肩。“除非他現在閑得和你我一樣。”

凱普林看我一眼,放聲大笑,緊接著從兜里掏出了他的第二只煙斗,遞給了我。

按照慣例,我們倆開始像一對石雕那樣左右站立,咬著煙斗吞云吐霧,不時互相開玩笑

我有沒有說過我其實很喜歡這個幽默的老頭?

他與多數我見過的海軍都不一樣,這老小子特別忠誠、非常可靠、決不扔下友軍冒險行事,而且極其具備苦中作樂的精神。

和這種人待在一起,就算是我們現在正泡在亞空間里,我都覺得折磨減輕了些許。

“努凱里亞是個好地方,你知道嗎,倫塔爾?”老凱普林在閑聊里說道。“我年輕時去過那里幾次,除去干旱缺水以外,它就是我夢想里的退休之地。”

“你對任何一個有秩序,以及有自然環境的世界都這么說。”

“嘿,這次我是認真的!”凱普林提高了音量,以宣告他的認真。

我對這話題其實不是很感興趣,但我又很想跟他繼續聊下去,于是我順著他的意思問了下去——不幸地是,就在老家伙喋喋不休描述努凱里亞美好的自然風光與高科技生活并存的奇觀之時,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每次進入或離開亞空間的感受都是不同的,有時令人感到安寧,有時則像我這樣,不得不咬緊牙齒來抵御痛苦.

凱普林很快便停下了講述,倒不是因為他注意到了我的忍耐,而是因為他也感覺到了。

實際上,所有正在船上的人現在大概都在經歷同一種感受,只是敏銳的人先踏入其中罷了。

好在它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幾秒鐘后,我們就沒事了。我們倆相顧無言地嘆息起來,一時之間都失去了談話的興致,只是就這樣站著抽煙

幾分鐘后,我別在衣服上的勛章震動了起來。這意味著短暫的放風時間結束了,女主人在呼喚。

我把煙斗摘下來,擦干凈交還給凱普林。老頭順手把它塞回去,眼神愈發同情。

“你以后怎么辦呢?”他如是問道。

“什么以后?”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打算和——唉,算了,當我沒問。”

“你在打什么啞謎?”我困惑地問,而他只是擺擺手,示意我快走。

好吧,那我就走。

二十分鐘后,我回到了女主人的房間。她正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后凝視著我,一把槍就擺在右手邊。

那是把轉輪手槍,子彈在彈巢里清晰可見,而且擊錘也已被按下。

“告訴我,倫塔爾”幾秒鐘后,她緩緩開口。“一個違抗主人命令的仆人,還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我開始脫制服。

“你干什么?!”

“.免得你把我的衣服打壞啊?”

女主人極為憤怒地抓起手槍,開始射擊她掛在天花板上的靶子。

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我搖了搖頭——真是的,怎么今天一個兩個都這么奇怪?亞歷克西歐是,凱普林是,她居然也是。

難不成我正在經歷一起混沌入侵導致的認知修改事件?

我一邊思考著這件事,一邊用力地握了握我掛在胸前的天鷹。它沒變熱,也沒顫動,這代表我只是在胡思亂想.

好吧,可能是我的原因,畢竟我已經快兩個星期沒睡好過了。自從收到大審判長發出的集結訊號開始,我就感到非常興奮。

要再次見到他這個想法使我激動地徹夜難眠,甚至開始在鏡子前一遍又一遍地排練到時可能用上的問候。

我知道這些話多半派不上用場,畢竟那種場合肯定是輪不到我來代替我的女主人發言的,但我沒辦法管住自己。

然而,幾分鐘后,在意識到我們其實已經躍出了努凱里亞附近曼德維爾點,只需另外的幾個小時就能停泊落地的當下,我卻突然地平靜了下來。

——這可能和一個瘋了一樣跳過辦公桌,跑到我面前甩下一摞文件的女人有關,也可能沒有,誰知道呢?

媽的,就是有。

“你現在才想起來要給我看看文件?”

我問她,她冷冷地回過頭來,對我比出了一個警告的手勢。

說實話,全銀河系里可能只有我才能看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今天非得小小的忤逆一下不可。

“奪魂針?”我故意把文件上的詞語念出來,而且念得很大聲。“居然是第三類邪物?”

“你是剛學會認字的孩子嗎?”女主人轉過頭來吼道。“好好看你的資料!”

“如果早兩個星期,您把這些文件交到我手上,我會一個字不落下來的把它們背下來。可是現在,我們恐怕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要落地了,您在這個時候才讓我看它們.是不是有些晚?”

賽拉諾·范·德爾萊夫深吸一口氣,忽然變得平靜了起來。我的危險感知開始瘋狂示警,使我下意識地正襟危坐了起來。

“幾個小時?”她沒頭沒腦地問。

“最慢七個小時,最快三個小時。”我從善如流地說。

“很好,我給你二十分鐘。”她緩慢地說。“二十分鐘后,你要是不把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背下來,我就.”

她突然卡了殼,我困惑不已,只能耐心等待。

但是,直到足足一分鐘后,她也沒把話接著說下去,只是表情正變得越來越難看,像是很憤怒的模樣。

“呃”我嘗試著發出一個單音節,然后繼續試探。“所以,您要怎么懲罰我?”

她仍然沒說話,只是扔出另一個手勢。我不明所以,只好低頭看文件,卻越看越嚴肅。

此前的玩鬧與放松已經全部被我拋之腦后——我手中的文件全部來自于大審判長,這是他在努凱里亞星系內的調查報告,其中滿含他獨有的高效且冷酷的思維模式。

我越讀,就覺得自己真的像是女主人所說的牙牙學語的孩子,正被那位大人牽著向前走。

他帶著我抽絲剝繭、由小見大,將每一個存在疑點的地方都解剖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二十分鐘后,我放下了手中文件。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難看到了極點,否則我的女士不會主動走過來打量我。

“怎么了?”她破天荒地問候道。

“大審判長覺得那東西可能和屠夫之釘有關系?”我問。

“是的。”

她倚著我靠下來,骨頭像匕首一樣硌得我生疼,盡管如此,她的動作卻非常輕柔。

“亞歷克西歐帶來的儀器就是為了證實這個猜想是否為真的。”

“假如是真的”我繼續提出問題。

她笑了一下,聲音輕柔:“那就有很多人要死了。”

很多是一個抽象的詞語,我將它在腦海中翻譯成了一個極其龐大的范圍,整個努凱里亞都會被囊括在內。

沉默幾秒后,我不死心地問了第三個問題:“這種事真的有可能嗎?”

“誰知道呢?”賽拉諾·范·德爾萊夫凝視著我,輕輕地說道。“我覺得,銀河系里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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