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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奪回希望(十六)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12日  作者:拿刀劃墻紙  分類: 奇幻 | 史詩奇幻 | 拿刀劃墻紙 | 40k:午夜之刃 


對于戰爭,奧瑞坎其實算不上熟悉——他的種族的確曾打過兩場極為恐怖的仗,但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他那時不過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天文學家,雖然出生于一個滿是軍人與戰士的家庭,但他虛弱的身體實在無法支持他加入軍隊,為此只好轉向其他領域。

奧瑞坎現在還記得他父親從醫師們那里知道他不適合從軍時的表情,哪怕歷經如此之久的時間,它也依然能讓他感到心頭刺痛、如鯁在喉.

他沒少為這個和他的父親爭吵,有幾次大吼,但更多時候都只是交談,兩方中沒有一個人失態,只是坐在一張桌子的兩端彼此平靜地談話。

其中有一次,父親說,我希望你參軍,哪怕這意味著你會死在訓練場上,但起碼我們家族的榮譽與傳統可以得到維護。

自那以后,奧瑞坎就再也沒和他的父親說過半句話,直到一切都變得不可挽回。

簡直像是上輩子。占星者恍惚地想。

滾燙的血從猿猴破碎的身體中潑灑而出,染紅他的肋骨。活體金屬還在嘗試自我修復,但是,像失去了一半身體這樣的重大損失,哪怕是它們也無能為力,充其量也只能將他因那個襲擊者的捕獲而被扭斷的雙手恢復正常罷了.

不過,就目前看來,這倒也夠了。

奧瑞坎從泥沙中抽出自己的雙手,抓住了一頭恰巧跑過他身邊的猿猴。

他的高級死靈身軀帶來的巨大出力讓他的十指如刀般深深地嵌入了那東西的血肉深處,也將他帶起。它尖叫著回過頭來,滿臉兇性,想要將奧瑞坎掀翻在地。

這東西實在是面目可憎,它長得并不像人類,其眼瞳深處的那種野蠻與兇殘卻稱得上一脈相承,甚至猶有過之。

好在奧瑞坎早有準備,他搶先一步用右手刺穿了它的身體,用劇痛強迫它倒在了地上。

四周嘈雜無比,吼叫聲與槍械低沉的悶響回蕩在整片海岸周圍,地面震顫不已,就連泥沙都變得滾燙了起來,奧瑞坎卻心無旁騖地控制住了這頭野獸。

活體金屬的特性為他的身體帶來了極高的硬度,雖然無法與動力武器相抗衡,可是,與血肉之軀對比起來,它們簡直與刀劍無異。

一分半鐘后,奧瑞坎成功地暫時將它馴化。

他用暴力和無法逃脫的劇痛強迫它學會了遵從。于是,他便短暫地擁有了雙腿,雖然這腿臭烘烘的,還正在不斷地流血,但起碼他可以移動了,而不必在泥沙中緩慢下陷的同時還被來往的獸群用腳踩得更深。

他操縱著這頭半死不活的猿猴,強迫它帶著自己移動到了戰場邊緣,找到了正保護著一群人類平民的機械賢者。

后者對他這詭異的移動方式沒有表露任何驚訝,背后觸須根根立起,幫助他俯瞰整片戰場,好為星辰之爪的副官們提供一些情報上的支持。一隊身穿軍裝的輔助軍四散開來,圍在他與平民們的身后,正不斷地射擊.

他們對奧瑞坎的到來就不如賢者一般冷靜了,好在賢者似乎對他們說了些什么,才沒讓他們對奧瑞坎的坐騎開槍。

當然,就算他們開槍,也不過只是將奧瑞坎必須要做的事提前個十幾秒罷了。

他強迫猿猴沖到賢者身前,然后立刻抽出左手,從脖頸后方刺入腦干,摧毀了它的行動能力,緊接著又抽出右手,雙手捏住頸椎輕輕一擰,便結束了它的生命。

平心而論,奧瑞坎其實很少殺戮,甚至可以說他幾乎沒有直接殺過任何東西,但此時做起這件事來他竟然沒有感到半點異樣,仿佛他天生就該這樣做.

占星者困惑地看了看自己染血的金屬手指,從尚且溫熱的猿猴尸骸上仰頭看向機械賢者,理清思緒,方才開口。

“聽我說,我們必須快點離開。”

“我同意你的意見,占星者,但我恐怕無法改變休倫副官的想法,他是個非常固執的人這一點你大概已經有所了解了。”

卡普蘭賢者如是回答,他的合成音毫無感情可言,甚至比奧瑞坎聽上去更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機械。與之相對的是他背后紅袍之下凸起的隆起,茫茫多的白色高溫蒸汽正從中散發而出。

奧瑞坎只一眼就能看出,他現在正處于一種‘過載’的狀況中。

占星者回頭看了眼紛亂的戰場,又抬頭看看那片倒掛的雪山,禁不住像個活人那樣嘆了口氣。

“你們人類都是這么固執嗎?”他抱怨道。“難道就不能舍棄一部分,以換取其他人的存活?”

“冰冷的計算,但也合理,且符合邏輯學——但是,很遺憾,占星者。”

賢者從半空中低下頭來,毫無血肉的臉上,兩只正散發著無情紅光的機械義眼正冷冷地凝視著奧瑞坎。

“犧牲乃帝國之基石。”他緩緩說道。“只是,這有一個前提.被犧牲者必須是自愿的,否則犧牲便不叫犧牲。”

奧瑞坎幾乎被逗笑了,他沒笑的原因可能有幾千種,錯愕、敬佩、厭惡大概都有,但他一種都不想管,他只想繼續問問題。

“難道你不覺得這種觀點太過愚蠢了嗎?”

“我覺得。”卡普蘭說。“遺憾的是,我是人類——而你顯然是無法理解這一點的。”

“你們擁有的科技水平之先進,已經足以你們用超脫的視角來看待這世間所有的一切。極度的傲慢,極度的自我,哪怕是你,也無法逃脫這影響。而我們不同,從離開母星開始,人類的命運就從未一帆風順過。或許有過幾個巔峰,但多數時候,我們都只是在泥坑中打滾,被棍棒打得渾身血污。”

賢者回到空中,扔出他的最后一句話。

“.我的一個同僚曾經認為,人類的祖先是因愚蠢,才選擇站立一次試試看的。這件事對你來說足夠有趣嗎,占星者?”

奧瑞坎看著他,腦海中有無數句話都蹦到了嘴邊,而他一句都講不出口。

六分鐘又四十二秒后,雪山與冰川從天而降,接替了率先到來的猿猴群的責任,將一切淹沒。

卡托·西卡留斯緩慢卻有力地站直了身體。

他是強迫著自己這么做的,原因無他,他剛才受了點傷.

好吧,或許不只是‘一點’這么簡單,一個死靈武士剛才險些在肉搏戰中把他變成癱瘓。

那家伙現在已經死了,身首分離,反應堆也熄滅了,但西卡留斯不會忘記它在那場短暫的遭遇戰中所表現出來的可怕實力。

和模擬中出現的死靈不同,這個才死于他手下的異形在搏斗中同時兼具兩種完全自相矛盾的品質——兇狠與高尚。

它竭盡全力地想要將西卡留斯置于死地,卻又沒有耍陰招偷襲,而是主動提醒了西卡留斯它的存在,然后才向他撲過來。

西卡留斯復雜地看了眼它的尸骸,最終還是選擇承認,它是個可敬的對手。

只是,它為什么要怎樣做呢?或者說,它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投入到戰爭中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又十七分鐘零四十二秒了,懸浮在西卡留斯視野邊緣的計時器仍然在穩固的跳動。

而在這一個多小時內,西卡留斯所遇見的每一個死靈,竟然全都是這種會不自覺地讓人生出敬佩之心的敵人——生死關頭是容不下謊言的,一個人品性如何,在這種時候會顯露的極為徹底。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經破碎的胸甲,盔甲在運行的低沉嗡鳴聲中略帶歉意地告訴他:很抱歉,讓你受了傷。

沒事,沒有問題。西卡留斯想。

它打得很好.它為了最后的那一記肘擊提前布局了數個回合的交鋒,我贏在擁有你上,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已經死了。

盔甲以一陣高昂的溫暖回應他。

頭盔之后,西卡留斯不自覺地笑了一下,但依舊什么都沒說,盡管胸骨處依舊痛得不得了。

若有人問起,他會坦言,受傷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在成為阿斯塔特后,每次結束睡眠醒來后的感覺都宛如成為神明。曾經的肉體凡胎,如今的蛻變之軀,這種對比實在太過強烈,在穿上動力甲后更是會被推升到難以想象的高度.

他需要一點外力來敲打自己,好讓他明白,自己仍然只是人類。

而作為人類,他需要同伴。

西卡留斯呻吟一聲,捂住胸口,蹲下身拿回了自己的武器——一把戰斗匕首。

他的動力劍在不久前的戰斗中損壞了,死靈們的武器將它分解成了無用的塵埃。爆彈槍也早已打空了子彈,現在正待在他腰后的磁吸鏈接上沮喪而無言地顫動。

所以,就理論上來講,西卡留斯現在所擁有的武器只有兩件:他自己,以及這把戰斗匕首。

他盯著它的刃面看了幾秒,然后緊握住它,俯身向前推進。

起初,這片戰場荒蕪到除去起伏不定的丘陵與布滿大地的灰塵以外什么都沒有,但情況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在炮艇與飛行載具被擊落后;在坦克與裝甲車被炸毀后;在地面被轟炸成彌漫著煙塵的下陷巨坑后一切,就都變了。

西卡留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他和他的小隊分散了,準確來說不是分散,而是被打散。

一隊等待許久的死靈用嚴格卻古老的步戰法逼迫得他們不得不四散奔逃——長矛手在前,持盾緩慢推進。弓箭手在后,但并不是拋射箭矢,而是射出致命的分解波。

雖然這戰法過度古老,但也不是他和他的小隊能在無載具的情況下對付的。別無他法,他們只能選擇散開后重新匯合。

只是,敵人大概已提前估算到了這種情況,他們一散開,盔甲便開始示警。

起初是掃描儀失效,然后是雷達失效,最后是通訊頻道內傳來的連續不斷的戰吼——不是人類的戰吼,而是死靈們用它們的語言喊出的咆哮,聽來陌生,但絕不遜色于人類。

實際上,直到現在,這吼聲仍在繼續。只要西卡留斯選擇不關閉通訊頻道,他就得一直聽它。

你要關掉通訊頻道嗎?盔甲問。

不.不關。西卡留斯想。留著吧,我想聽。

盔甲溫順地同意,但也隱晦地表達了憂慮——用一陣直接傳遞到他神經中的不安。

西卡留斯選擇置之不理,他翻過一輛被炸成廢鐵的運兵車,繼續向前,整個過程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不是極限戰士們在訓練中應該會學到的東西,實際上,它源自一名雅伊爾濟尼奧·古茲曼醫療協會的醫師。他名叫塞拉爾,一名暗鴉守衛。

前不久,他結束了自己的交流學習,回到了他的兄弟們之間,正式成為了一名藥劑師。西卡留斯衷心祝愿他前途一帆風順,但也渴望著想要再見他一面.

對他來說,塞拉爾不僅僅只是救了他數次的救命恩人,還是一個少有的、可以拋下一切身份之類問題敞開心胸交談的朋友。

希望我做得還不錯,不至于讓你失望。西卡留斯想,然后更加注意起腳步。接下來的十一分鐘內,他在移動時完全無聲,且速度非常,近似小跑。

在這種速度的支持下,他沒花什么力氣就抵達了分開時劃分的集結地——幾架雷鷹的墜落之處。

這里的地面因它們的墜毀而變得非常奇怪,但也正因為這種奇怪,它變得很好藏身。

西卡留斯貓著腰潛進碎片與碎石的最深處,然后被一把槍頂住后腰。

“我要殺了你。”西卡留斯輕言細語地說。

他得到一陣虛弱的輕笑,他轉過身,看見滿臉是血的烏列爾·文崔斯。

他為這個惡劣的玩笑而非常得意,但這無法掩蓋他受了傷的事實。與西卡留斯不同,他的傷勢更為直觀,也更為嚴酷。

他盔甲的亮藍色已經變成了深黑,腰帶處更是已經熔爛,仿佛被閃電擊中的熔爛痕跡遍布全身上下.

只一眼,西卡留斯就知道,他被死靈們的那種閃電武器命中了。

“你怎么樣?”

西卡留斯擔憂地扶住他,攙扶住他,順著他的指引前往一個足以藏身的地方——半塊嵌入地面的雷鷹機艙。

“不怎么樣。”烏列爾·文崔斯說。“你不知道被那種東西打中是什么感覺.我甚至覺得我已經被烤熟了。”

西卡留斯低頭看看他身上那些熔爛的痕跡,點了點頭,同意了這件事,然后將他放下,使他可以倚靠機艙的墻壁而坐。

“你在這等多久了?”

“二十六分鐘。”

“其他人呢?有消息嗎?”

“什么也沒有——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活人。”文崔斯說。“考慮到我們的任務,我認為我們最多還能等上十四分鐘。”

西卡留斯沒說話。

“隊長。”文崔斯拉長音調。“你有在考慮我的意見嗎?”

“沒有。”

“那你最好馬上給我考慮一下。”

“不。”

文崔斯皺起眉,抬起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西卡留斯,然后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死心眼了?”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是。”西卡留斯平靜地說。“二十分鐘,再等二十分鐘。”

“多等六分鐘會讓暴露的風險成倍增加——你有注意到它們的數量正在增加吧?這就證明它們也正在靠近這里。這群死靈可不像我們在模擬里遇到的那種那么蠢,它們打起仗來.”

文崔斯頓了頓,在溢出口鼻的血腥氣味中吐出后半句話:“.異常勇武。”

西卡留斯再次選擇沉默,于是文崔斯也不再講話了,而是拿出自己僅有的三個彈匣,給了西卡留斯兩個。

他靠在機艙上的模樣看起來活像是已經死了,那臉色蒼白的駭人,昔日總是神采奕奕的雙眼此刻也黯淡了下去,但他的雙手依舊穩固,口齒也仍然清晰。

“集合之后怎么辦,我們如何突圍?”

“向東。”西卡留斯說,他在來集合點的路上就已經觀察過周遭地形。“那里曾被它們轟炸過,滿目瘡痍。死靈們對它們的武器到底擁有什么殺傷力絕對一清二楚,既然選擇使用那種火力,就有極大可能不會再在事后進行細致的搜查。我們到那里去,然后繞路回前哨站。”

文崔斯點了點頭,呼吸聲變得明顯了許多。這變化立刻引起了西卡留斯的注意,他湊近他,不顧后者的掙扎而強行進行了一次簡短的醫療檢查——結果不出所料,文崔斯為自己注射了戰斗藥劑中的一種。

這件事立刻引起了西卡留斯極大的憤怒,但他壓抑住了,什么也沒說。

十八分鐘后,帕薩尼烏斯·萊薩尼拖著一條傷腿來到了集合點。

他渾身上下都臟兮兮的,金發里滿是灰燼,蒼白的灰燼,整個人看上去頹喪至極.

“他們——”

年輕的戰斗兄弟痛苦至極地開口,卻沒能說下去,西卡留斯與文崔斯低頭哀悼。

兩分鐘后,三人重新上路。這次順利無阻,他們花費了額外的三十三分鐘繞路回到了前哨站,通過恢復的通訊將得到的情報全都交給了四連長伊代奧斯,后者則來到他原體的臨時指揮桌旁,將這個情報告知給了他。

羅伯特·基里曼緩緩頷首。

“果然。”他說。“那老家伙也注意到了我們沒在側翼安置過多兵力他在試探。”

“讓我去。”指揮桌旁的另一名原體立刻開口,背后羽翼微微揚起。

“不。”基里曼說。“讓黑色圣堂們去,你去前線,兄弟,我要你給他的主力一點顏色看看。”

圣吉列斯瞇起雙眼,嚴肅地行禮,然后原地起飛,震耳欲聾的聲浪回蕩在周遭,顯得非常不真實。基里曼抬頭仰望,直到他兄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天穹之中,方才重新將視線投向他的指揮桌。

長達三分鐘的思考過后,他對伊代奧斯提出一個戰術性假設。

“我們通過空中力量將少量星河鐵衛與他們的自動式碉堡建造機械空投到前線遠端,如何?”他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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