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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奪回希望(三)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06日  作者:拿刀劃墻紙  分類: 奇幻 | 史詩奇幻 | 拿刀劃墻紙 | 40k:午夜之刃 


“讓我們對彼此誠實一些,羅伯特。”圣吉列斯說。“你其實是想偷懶,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為何會這樣揣測我,兄弟,但我向你保證——”羅伯特·基里曼嚴肅地回答。“——答案絕非如此。”

他得到一陣意味深長的凝視,而他沒有用任何話語、眼神或動作來回答這凝視,只是沉默。

幾秒鐘后,他上前幾步,一本正經地舉起雙手,開始為他的兄弟檢查禮儀甲的連接處。

圣吉列斯今日所穿的這件盔甲華美得如同一件藝術品,雖然什么東西被他穿上都會得到這樣的形容,但是,公正一點來說,能像它這樣既不喧賓奪主,也不會完全被大天使的光輝所壓倒的禮儀甲,還是比較少的。

或者說,少得可憐。

這件禮儀甲的制造者大概為它嘔心瀝血了大半個人生,它幾乎可以被冠之以‘完美’的頭銜,然而,令人悲傷的是,這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之物——這件禮儀甲在外觀上無可挑剔,因此它的穿戴體驗必然不會有多好。

它的內襯過于緊了,為圣吉列斯的雙翼所預留出的開口也有相似的錯誤,它本該更寬一些,但其工匠卻在交付之時滿懷自豪地說,他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為了保證整件盔甲上下所有的地方都擁有同樣的風格,他刻意沒有擴寬開口。

基里曼放下雙手,后退幾步,端詳起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則以全然的面無表情回應。

直到數秒后,圣吉列斯習慣性地掛起一個頗具官方意味的微笑,這種探究者與被探究者之間的小小勾心斗角方才結束。

基里曼終于開口。

“我管這個叫第六種外交辭令。”

“前五種是什么?”

“握手、協議、威嚇、拳頭、刀劍。”

“而第六種竟然是微笑?”圣吉列斯略顯打趣地問。“你是如何將一個微笑排在拳頭與刀劍之后的?”

“這其中其實沒什么優先級的區別,我只是把它們列舉出來而已。對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方法,有些人不可被收買,不可被動搖,而另一些人呢?他們幾乎來者不拒。你給錢,他們收,你給拳頭,他們照樣收.至于你剛才的那種微笑,就很適合在這種場合下使用。”

圣吉列斯沒再說話。

房間之外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是他們二人都非常熟悉的軍樂,代表著戰爭即將開始的號角聲也同樣蘊含在內,巧妙地與各類樂曲混在了一起,不顯出格,但也不算多么和諧。

基里曼來到窗前,撩起白布窗簾的一角向上看去,一大群正在云層中沐浴陽光,熠熠生輝的戰艦恰好緩緩駛過。它們的邊緣被鍍上了一層金光,每一根線條都充滿了力量與威嚴,幾乎像是神跡。

他又低頭看去,看見大片大片歡呼的人群——從此處,到遠方,每一條街道,每一座高樓,每一個可供人眺望遠方、視野開闊的地方全都被擠滿了。人們穿上了他們所能擁有最好的衣物,情緒高昂,渴望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基里曼收回手,讓窗簾滑落,也讓這些景象從他眼前消失。背對著圣吉列斯,他緩緩開口。

“《注定凱旋》是首不錯的曲子,它的高潮部分將在兩分鐘后到來。但是,我其實不太喜歡它——‘注定’這個詞讓我非常厭惡,就好像士兵們即將流的血和汗都無足輕重一樣.既然是注定要獲勝,那么流不流血又對局勢有何影響?”

圣吉列斯安靜地聽,不發一言。他站在穿衣鏡前凝視著鏡中人,對那個俊美的金發半神投以一個幅度無可挑剔的微笑。

基里曼轉身,朝他走來。

“兄弟。”他低沉地呼喚。“時候到了。”

天使微微頷首,仍然凝視著鏡中人。

接下來的這件事,他大概已經做過數千次、數萬次,但他早已失去了對它的熱情。除去少數幾次以外,余下的便只能算是折磨,可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

有一個可供膜拜的、光輝的、完美的,且能夠代表勝利的象征,對帝國與帝國的子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當他可以真實地出現在人們眼前時,事情的性質將大不相同。

穿衣鏡快速地下沉,音樂逐漸推向高潮,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間內的機械結構遵照程序設定開始運作。

他們頭頂的天花板在一陣極其明顯的齒輪轉動聲中緩緩地裂開,被生態穹頂模擬出的燦爛陽光刺透了云層,精準無誤地灑落在圣吉列斯身上,照亮他,點綴他,璀璨他,使他短暫地升格為遠比神明更加奪目的存在。

一個象征,一個相貌模糊的象征。

承載著影像轉播這一重要責任的各類飛行器快速駛來,將這激動人心的一幕徹底捕捉。

象征的美麗與威嚴在它們的內部結構中被消化為電子信號重新轉出,在無數個波長中找到分屬于各自的那一個,然后進入各自的主機,進而被拆解、被識別、被重新組合,被投射到億萬個屬于不同家庭的電視屏幕之中。

象征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沒有波動,沒有模糊,清晰得猶如親眼目睹。

原本震撼的樂曲變得平靜了下來,猶如緩緩流淌的河水,開始在他們尚未注意到的地方牽引起他們的思緒與行為。

人們開始情不自禁地流淚,更有甚者嚎啕大哭,猶如完成了畢生所愿。象征似乎對此一無所知,只是緩緩邁步,雷鳴聲從他的腳下轟鳴而出。

旗幟升起,高昂的樂曲再度奏響,無數人哭喊、尖叫、吶喊、咆哮起來,將手中事物一并扔向天空,彩色的飄帶與他們的信念一道將藍天改色。

象征繼續行走,泰坦們也和他一起行走,數百個閱兵方陣緊隨其后,頭頂戰艦平靜地下沉,好似一把把斬落的利劍。

誰握著它們?

無人知曉,也無人敢于知曉——在虔信者們的誦經與祈禱聲中,祂的名字逐漸顯現。

神皇、帝皇,吾等的救主,吾等的盾牌與利劍所有的這一切,都在星炬之光跨越世界的到來后被推向巔峰。

那純白的光輝將天與地、日與夜之間的區別盡數摧毀。它璀璨,卻溫和如家中晚燈。它取代了虛假的陽光,使象征沐浴其中,使他的盔甲綻放出新的光輝,使他的神色微微怔然。

數秒鐘后,他一躍而起,展翅翱翔。他變作一道純白的光芒,劃過天邊,劃過閱兵方陣,劃過戰艦與人群。

星星點點的閃爍從他的羽翼之間灑下,落至人們肩頭。無數人爭先恐后地伸出手,試圖捕捉這一點希望,而他只是從高處俯沖而下,讓人們感觸到他帶來的暖風。

那風拂過養尊處優的白凈面龐,也拂過因過度勞作而早衰的黝黑之臉,它一視同仁,卻總是給那些窮苦者更多慰藉。它撫平他們的傷痛,消解他們的病痛。

冥冥之中,他們仿佛聽見一個聲音,他們聽不清這聲音到底在講述些什么,卻總想流淚,然后訴苦。

不是對著教堂內或家中神龕供奉著的神像那樣祈禱式的表露心聲,而是抱怨,就像是對著早已逝去的父親或母親那樣無可奈何的抱怨。

我很累。他們說。我干得多,但是拿得卻不多。我的上司總是刁難我,他憑什么這樣對我呢?我的孩子總是想要新衣服,但我買不起。我一直在生病,我每晚都睡不好

我想好起來。他們無意識地說,異口同聲地說。

而那個聲音如是回應:很快就會好了。

它聽起來非常堅定,非常清晰,給他們以希望——真切的希望,可以被切實觸摸到的希望。

他們還不知道,這是一份承諾。

羅伯特·基里曼朝著天空伸出右手,一抹光芒飄至他手中,帶來冬日暖爐那般溫暖的感觸。

他想要微笑,但忍住了。他有很多話想說,但他暫時找不到傾訴對象。

佩圖拉博與羅格·多恩正在屬于他們的閱兵臺上接受致禮,卡里爾·洛哈爾斯與馬卡多大概正躲在某個角落互相談話,而他的連長們也無法在這個時刻前來此處,聽他吐露心聲。

實際上,他也不會對他們這樣做。他們是他的子嗣,而且僅是他的子嗣。

倘若馬里烏斯·蓋奇,伊奧尼德·希爾,瑞瑪斯·文坦努斯這些人中尚有一個活著的人,他此時都不會如此孤單。

相反,他會笑出聲來,他會對那人講笑話,講他終于看見這一幕的感想,講他這些年來究竟被逼迫著做了多少違心之事,講他到底有多么渴望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休息.

但他們都死了,因此他無人可講,也無話可講。因此他站在這里,額前白發隨風飄動,胸中鑄爐砰砰作響。

“也不失為一次勝利。”羅伯特·基里曼自言自語道。

話音落下,他轉身離開,走向屬于他的閱兵臺。但他并不知道,他身后正飄揚著一面披風,它是藍色的,星光點點,一些虛幻的影子就站在那披風的末尾,對他凝望。

其中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女人,她拄著拐杖,正凝視著他。她似乎在笑,但也可能在哭。

基里曼像是感到了什么,竟停住腳步,本能地回頭凝望——當然,他什么也沒有看見。

因此,他才能繼續前行。

閱兵在二十四個小時后結束了,而它大獲成功。

因此,卡里爾完全可以預見到一件事——未來至少一年以內,太陽系內的報社都不愁沒飯吃了。

他們今日收集到的影像與文字資料已經完全足夠他們每天寫十篇不重樣的報道,一直寫到年末的帝皇升天節。

而這只是開始,還有其他星系里的人們對這場閱兵一無所知,因此,這些報道將以病毒式的傳播速度擴散至帝國的每一個疆域.

當然,考慮到帝國究竟有多大,這一病毒傳播的速度恐怕也快不到哪里去,但那里的報社們大概也不愁飯吃了。

但是,卡里爾衷心希望他們如實報道,不要添油加醋,否則那一個個焦頭爛額的法務部門大概會聯合起來在年底時給他一個驚喜——光是想到那些聯合報告的數量,他就覺得指腹酸麻。

回首過去,他只會在握刀殺得太多時有這種感覺。他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能在一萬年后握著筆產生同樣的酸麻

“難道這不好嗎?”康拉德·科茲問。

“我這輩子從來沒想過我有朝一日會靠筆來工作。”卡里爾搖搖頭。“請你原諒,尊敬的夜之王,我還不太適應”

“那么也請你原諒,尊敬的骸骨大殿之主。”夜之王冷哼一聲。“我祝你以后握筆握到半身不遂。”

“這也算祝福嗎?”

“對你來說當然算——反正你又不會真的半身不遂,長時間握筆總比長時間握刀要好吧?不是嗎?”

卡里爾笑了,卻沒有反駁這漏洞百出的詭辯,同時,他也沒有對康拉德·科茲再一次地傾聽他的心聲置以任何不滿,仿佛這兩件事都是應該的。

他挽起袖子,轉身走向審判長號的王座,而拉·恩底彌翁已在一旁等候多時。

“看來我暫時是擺脫不了你了,拉。”卡里爾微笑著說。

禁軍嚴肅地頷首,口中說出的話語卻可以被稱之為反駁。

“實際上,大人,這一職位本該由我的兄弟們輪流擔任,但我在上次任務后對他們一一進行了勸說.可以說,我為此付出了很多精力,我們的統領對此卻很不滿,他甚至發話要讓我五百年內都無法回到星炬廳。”

“康斯坦丁·瓦爾多真的這么說了?”

拉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夸大了一些,但原話的確差不多。”

“那么,他到底怎么說的?”

“您確定要聽嗎?”

“他總不可能辱罵你吧?”

“他沒有。”保民官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但我倒寧愿他罵我幾句。”

卡里爾抬手捂住自己的額頭,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坐上王座,而貝利撒留·考爾特別為他改裝的一套簡易式艦船操縱系統也已開始運作。

它無需任何實際意義上的操作,無論卡里爾想做什么,他都只需要在精神層面上下達幾個命令即可。

不僅如此,考爾還貼心的改進了交互方式——王座上方龐大的數據板中本該有無數復雜的數據流如瀑布般順流而下,此刻卻只有寥寥幾個綜合式的名詞以他能完全看懂的方式緩慢地劃過.

數秒鐘后,審判長號的引擎開始轟鳴,使它轉向、前進,并歸流于一支龐大的艦隊之中。

卡里爾側目看向窗外奇景,右手微垂,手指輕敲王座側面,像是在召喚什么。

數秒鐘,一頭惡獸從他身后的黑暗走廊中應約而來。它一口咬上那只蒼白的手,化作滾燙的漆黑攀上手臂與身體,變為一件大衣。

禁軍對此視而不見,只是仰起頭,目視上方,然后提出建議。

“大人,您下達命令預熱火炮甲板干什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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