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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真正的京城玩主


更新時間:2024年02月23日  作者:如意鍵盤  分類: 都市 | 都市異能 | 如意鍵盤 | 年代:從魔都譯制片廠開始 
1980年2月16日,燕京,大雅寶胡同。

黃永鈺正坐在自個家里將五套庚申年猴票,和五封加蓋了四枚郵戳的猴票首日封,仔仔細細打著包。

書案的對面,還沒有被馬未都傍上的王世襄,正一個勁的在逼問:““永鈺,我問你的話倒是聽見沒啊?”

“什么話?”

“嘖,就是你表叔出書那事,你究竟是找誰幫的忙?”

‘我表叔想出本書,還用找人幫忙?”黃永鈺咬死不承認:“你都不知道當初有多少家出版社在求他。”

“你拉倒吧,”

王世襄拿起書案上的一方小木盒把玩了起來:“實話告訴你,就是你表叔讓我來找你的。”

“好嘛,讓他別說別說,這么快就給我捅出去了!”黃永鈺搖搖頭,拿過一支毛筆在牛皮包裹上寫了起來。

“跟我還藏著掖著?”王世襄不樂意了,瞪眼瞅著桌對面的黃永鈺。

“我也不想瞞伱,主要是擔心走漏了風聲,連累了旁人。”

“放心吧,我誰都不說,”王世襄打這句起,就開始放低了音量:“因為,我也是為這事來的。”

“怎么?你也想出書?”

黃永鈺眼一抬,打量起了這位曾經的、京城的、頭號的紈绔子弟。

都知道京城不僅盛產垮臺的哥,還盛產牛逼的爺。

但要提起眼前這位爺,一百個王思聰也玩不過。

當然,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現年六十有六的王世襄,曾經人送代號京城第一玩家。

高祖官至工部尚書、曾祖官至刑部尚書、祖父則又是一個工部尚書。

到了王世襄這輩時,王家依然生猛異常。

父親為北洋政府國悟院秘叔長;母親率一眾舅舅,都成了繪畫界響當當的人物。

所以,像王世襄這號官宦公子哥,打小就是一錦帽貂裘,左牽黃右擎蒼的主。

但人家不光會扒墳斗蛐、熬鷹遛鳥,還硬生生的把這些雕蟲小技,玩成了大雅之堂。

《蟋蟀譜集成》《明代鴿經清宮鴿譜》……都是后世愛好者的必修書單。

即便是半路改玩收藏了,也“玩”出了多部古玩界的淘寶指南。

《髹飾錄解說》、《中國古代漆器》、《明式家具珍賞》……本本都是馬未都們的不釋之卷。

1945年日軍投降,經梁思成推薦,時任故宮博物院院長的馬衡,委派王世襄北上清查故宮受損的文物。

王世襄抓著一份文物清單,就找到了宋子文跟前。

直接抄了德國文物販子的老窩,追回了幾百件價值連城的文物。

之后,“文物清損會”在重慶成立。

被國民一政府派出去的文物追討小組,在日本碰了一鼻子灰后,追討文物的重擔又落在了王世襄的肩上。

同時,上廣兩市也派出了赴日專家團。

但到最后,只有王世襄一隊帶回了文物。

幾千件寶貝里,光善本就多達110箱。(善本:具有較高文化價值和歷史意義的古籍。)

連《后漢書》、《禮記》、《永樂大典》這樣國寶級的中華文脈,都差點被小日本卷了去。

為此,鄭振鐸曾經大呼:若不是王世襄,國人今后若想研究本國的文化,豈不是要跑到日本去了.

等回到芳嘉園后,自家的四合院早已經變成了大雜院。

別說什么錦帽貂裘,能在留給自己的三間屋里各點一只煤爐,就已經能讓王世襄淚流滿面了。

此時,面對一身藍布厚襖的王世襄。

滿眼疑惑的黃永鈺酌了口煙:“你那也有書不能出版?”

王世襄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你表叔的《古代服飾研究》歷時近20年才得以出版,而我這本書,打接到任務至今,已經有30年了。”

“此話當真?”

見王世襄難得的莊嚴模樣,黃永玉趕緊擱下了手里的筆墨:“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跟我好好說說。”

“還記得當初你為了一本書,差點拿磚招呼我的事嗎?”

“有這事?我怎么不記得了?”

“怎么沒有,”王世襄記得可清楚了:“張光宇還住在美院宿舍那會,我去給他送了本書,那天正好你也在,就拿起來瞧了……”

“想起來了,”黃永鈺可算是想起來了:

“那天我還沒看清書名,就被你猛的抽了回去。當時我順手就抄起桌上一個硬家伙,直接就想照你頭上呼過去,后來一想是在光宇的屋,便又忍下了。”

當初王世襄倒不是看不起黃永鈺,只因為此書晦澀難懂,一般人根本看不懂:“之后聽了光宇的介紹,我才知道你是誰!”

又過了幾天,黃永鈺再去張光宇家做客時,屋里的王世襄直接站起身就沖了出去。

當時給黃永鈺氣的,說什么也要追出去干上一仗。

就在屋里的幾位死命勸架的時候,王世襄又跑回來了。

雙手遞出一本書后,一字一句道:“我王世襄,你黃永鈺,請欣賞《髹飾錄》。”

黃永鈺低頭一看,藍色封面線裝書本,正是前幾天的那本書。

好家伙,王世襄這招直接讓兩人化干戈為玉帛。

從此,二位大家便你來我往上了。

“那都是哪年的老黃歷了,還記著呢?”

黃永鈺提著一把茶壺,為王世襄添了一杯熱茶:“難道……你說的就是那本書?我記得那是一手抄本啊!”

“我可沒那本事,”王世襄趁熱喝了口茶:“三十年前,朱啟鈐老先生將這本《髹飾錄》交到了我手里,他知道我有這方面的愛好,遂將此書的詮釋解說任務交予了我。”

說罷,王世襄將隨身攜帶的兩本書一并拿了出來。

一本是《髹飾錄》,另一本是《髹飾錄解說》的書稿。

看著書案上厚厚的書稿,黃永鈺直接就愣住了:“你究竟為這書寫了多少注解?”

“若論字數的話,”王世襄笑了:“這本注解已經是原書的20倍了,從1948年動筆開始,到1958年停筆,我整整寫了10年……”

因為始終沒辦法出版,在之后的20年里,王世襄又不斷的加以精雕細琢。

這才有了今日的規模。

看著眼前這位已快入古稀的老相識,黃永鈺深深的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表叔那本書能得以出版,完全是托了我一位小友的福。”

“小友?”王世襄快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哪位小友啊,我怎么沒聽你提過?”

“你才回來多久啊,能聽說就怪了,”說罷,黃永鈺指了指桌上的牛皮紙包裹:

“我這位小友是浦江一報社的編輯,人緣好腦子活,改天我幫你問問這事。”

“一報社的編輯?”王世襄就納了悶了:“就能把你表叔的事給辦了?”

“你還真別小瞧了他,”黃永鈺特驕傲的拍了拍牛皮紙包裹:“知道我和伯林這張猴票是怎么順利過審的?”

“……”王世襄不言語了,只等著對方繼續說下文。

“還是靠的他!”

“你的這位小友當真只是一報社編輯?”王世襄高低是不能相信:“你可別糊弄我,我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

“愛信不信,”黃永鈺懶得細說:

“我這位小友名叫江山,雖然歲數不大但手上功夫了得,關鍵是,他懂我!”

“比如?”

“瞧見這煙斗沒?”

王世襄看了眼剛剛把玩過的小木盒:“早瞧見了,我還想問你哪搞來的登喜路呢?”

“外屋的那對貓頭鷹也瞧見了?”

“當然瞧見了。”

“這些都是他送的。”

“他給你幫忙,還送你東西?”王世襄越聽越迷糊:“還都是些不簡單的玩意,永鈺,你這位小友對你不錯啊!”

“不錯極了!”

“關鍵還有本事!”

“那是,江山的確不是個省油的燈!”難得在王世襄面前耍一次威風的黃永鈺,美滋滋的呼出了一串薄煙。

一向拿得起放得下的王世襄,由著他得意去:“那你說我這事他能辦的了嗎?”

“……”黃永鈺抿著煙斗琢磨了一下:“關鍵吧,你這玩意屬于4舊,照目前這形勢來看……還得看看目前的形勢。”

“幾個意思?”

“意思就是我先幫你打電話問問。”

“這還差不多。”

話音剛了。

這邊黃永鈺的手還沒摸著電話,那邊沈叢文就氣呼呼的走了進來。

一向樂呵呵的沈大家,這會卻滿面愁容。

屋里的二位,全都瞧愣住了。

“怎么了這是?”王世襄和沈叢文的交情,可比黃永鈺要長:“又在哪受氣了?”

“誰?”黃永鈺的暴脾氣一觸即發:“這次又是誰?”

“……唉,”落座后的沈叢文,半響才緩緩嘆了口氣:“我剛剛去瞧伯駒了。”

王世襄和黃永鈺一怔,相互看了一眼。

沈叢文沒管他倆,繼續在嘆氣:“天氣一冷,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唉,”王世襄陪著一塊嘆氣:“一會我也去他家瞧瞧。”

“他不在家,前兩天就住進醫院了,”滿頭白發的沈叢文,搖了搖頭:“八人間的病房里吵吵的不成樣,他老伴想給他換個單間,被告知級別不夠換不了。”

“什么?張伯駒的級別不夠?”王世襄感覺血壓蹭的一下就躥上去了:“他張伯駒捐給燕大的那些東西都夠蓋幾個醫院了,還嫌他級別不夠?”

黃永鈺沒著急開口,只看了眼曾經也有此遭遇的沈叢文:“要不,你幫他張羅張羅?”

“我已經打了一圈電話了。”

“不管用?”

沈叢文苦笑了一下:“我能找的都是些文化單位,不對口啊!”

“唉,”黃永鈺又看向了王世襄:“要不,你給想想辦法?”

“我?”

落魄的八旗子弟王世襄,同樣一臉苦笑:“你忘了?咱倆和你表叔都是一個系統的?”

“得,”

自知攬不下這份瓷器活的黃永鈺,重新看向了電話:“我還是先幫你打聽打聽出書的事吧!”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江山同志,正站在浦江服裝二廠的第四車間里。

面對眼前來回穿梭的攝影機和照相機,車間里的女職工們各個都是一副既緊張又激動的表情。

“馬上就要正式開拍了,大家都別緊張啊,”

身穿深藍色工作服的江向南,在過道間來回踱著步:“咱們已經練習了這么多天了,一會肯定沒問題的。”

說完,江向南又雄赳赳氣昂昂的直奔窗邊,朝著窗外一幫瞧熱鬧的揮了揮手。

“對,肯定沒問題的,”站在攝像機旁的江山,始終面帶微笑:“各位大姨各位大姐,你們真是太讓我意外了,剛剛的表現都快趕上專業演員了。”

被江山這么一夸,車間里的女同志們立刻露出了笑臉。

“瞧瞧,現在都不用提醒就開始面帶微笑了,”江山繼續鼓勵道:“大家就保持這樣的狀態,按著之前的步驟再走一遍,各就各位……”

收到信號的浦江電視臺攝影師,對著江山點了點頭。

江山立刻抬手一揮:“開拍!”

早已經就位的錄音機,立刻照著最大的音量播放了起來。

當前奏走完的時候,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劉小慶,在一列列縫紉機排成的過道上,放聲歌唱了起來——

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春天蓬勃的秧苗,

我愛你秋日金黃的碩果

當劉小慶唱著歌走到過道的最前方時,身后原本坐在縫紉機前的各位女職工,紛紛面朝著一個方向站起了身。

接著,整個四車間都響起了《我愛你,中國》的歌聲——

我愛你,青松氣質,

我愛你,紅梅品格,

我要把最美的歌兒獻給你,

我的母親,我的祖國……

為了對應《年輕的朋友來相會》的開場好戲,江山又為“新星音樂會”準備了一首《我愛你,中國》的壓軸大戲。

這些天,這首歌正在浦江市的各個角落唱響。

消防、公安、醫院、寶鋼……

按照江山為浦江電視臺準備的劇本,各路人馬都扛著機器為“新星音樂會”的線上版本四處奔波。

除了實地拍攝,等到音樂會演出的那一天,來自社會的各方陣營,還將走進萬體館齊聲開唱。

幾天下來,都在連軸轉的各路人馬,直到夜幕降臨時才陸續回到了電視臺的會議室里。

“江導,”

剛瞧見江山進門,張路就迎了上去:“辛苦了江導。”

“張導,你也辛苦了,”

江山使勁握了握張路的手:“人到齊了沒?”

“放心吧,人全到,”張路向里讓了一小步:“這不,就等著你開會了。”

“那咱們也甭廢話了,”江山當仁不讓的走進了門:“先把顆粒度對齊一下,然后再商量后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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