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女幽深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光亮,眼尾微微泛紅,隨即恢復鎮定,平靜說道:“你來了。”
“鸞女,你這是……”柳若嫄滿心疑惑,不知道此時是什么情況。
鸞女一身黑色衣裙,身上披著黑裘斗篷,襯得小臉雪白無瑕,更顯得冰清玉骨又楚楚動人。
鸞女淡淡一笑,故意揶揄她道:“我送了你深海沉香,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拍賣場老板?唉,真是薄情啊!”
拍賣場老板?
柳若嫄愣住了,她一直以為拍賣場老板是云子縉!
原來竟然是鸞女。
鸞女知道柳若嫄有很多疑問,有話想跟她說,于是頷首道:“你先安心住幾日,等空閑時我們相約見面,好好聊一聊。”
說罷,她攏了攏斗篷,轉身離開。
“爹,顏葉不肯出面為我療傷,我該怎么辦呢?”戰暄海一臉焦躁的問道。
“怕什么?爹已經跟攝政王商議好了,由王爺親自出面去請修煉者的高手來,顏葉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既然請不來,咱們就把他綁來,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醫者,能擰過侯府的大腿?”
戰侯爺冷冷“嗤”了一聲,一雙陰沉的眸子里閃出冰冷的暗芒。
旁邊的戰丞相總覺得心里發慌,有些不大妥當,轉頭看一眼二公子戰暄河,“暄河,你跟四將軍府的人走得近,也讓那些朋友幫幫忙。”
“我已經跟朋友們說過這件事,他們也跟我一起去了修煉者集市,但結果就是這樣,誰都沒辦法。”
戰暄河心情郁悶,已經不想趟這趟渾水了。
他大哥戰暄海做的那些事,在他看來簡直是荒唐又無恥。
光天化日之下,當眾調戲良家女子,還把自己弄成殘疾了,他出去都不好意思說戰暄海是他大哥。
當然,他們兄弟的感情也沒有多親。
戰暄海雖是侯府長子,卻是小妾生的庶出兒子,要不是還有一點血脈相連,他都懶得認這個大哥!
這時戰暄海看一下戰暄河,目光中帶著一絲殷切,“二弟,你跟宮里的人走得近,要不進宮去找皇上請個旨意,讓神醫來給我療傷,如果皇上肯出面,那個顏葉不敢不遵旨。”
“你放心,我已經拜托我的朋友進宮去求皇上,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戰暄河一聽他這樣說,頓時一喜,把懸起的心放下來。
“侯爺,侯爺!”侯府的管家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一副驚慌不已的模樣。
“侯爺,大事不好了,京城各醫館的大夫都說,不給咱們侯府供藥,也不會接大公子的醫診。”
“什么意思?為什么沒人接診?”戰暄海登時急了,差點從軟椅上跳起來。
找不到大夫接診,又沒有藥材,那他每天換藥怎么辦?
戰侯爺蹙起眉頭,問道:“蘇女醫呢?”
“蘇女醫今早已經回宮了,我們怎么留都留不住她,說是皇上傳了旨意,讓她不得為大公子療傷,這口風一傳出去,整個京城都沒人接診了。”
“哼,肯定是那個柳若嫄!”戰暄海發怒道。
除了那個死丫頭,誰還會對他趕盡殺絕?
“不應該呀,以柳若嫄的本事,還做不了這么多事,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哪有這么大的能耐?”戰侯爺蹙眉沉思道。
戰丞相欲言又止,他想提醒大哥,千萬不能小瞧了柳若嫄。
想當初那丫頭使了點手段,就把他兩個兒子戰楚塵和戰楚風送到宸安國,去給皇女當男妾了。
這筆賬他還記在心上呢!
雖說柳若嫄自己可能沒多大能耐,但她背后的靠山和勢力不可小覷。
單單一個靜王都是深不可測!
正在這時,攝政王府的管事匆匆跑進來,“侯爺,出事了,皇上傳旨,要緝拿您和大公子!我們王爺派我來報個信,說是侯爺在邊關挪用糧餉的事兒露出來了,讓您趕緊帶大公子即刻離開京城,再晚走一會兒,恐怕就出不了城了!”
“什么?”戰侯爺眼前一黑,差點兒暈厥過去。
想當年他只是軍中一名副將,因為攀上了公主這個高枝兒,才一躍而成為駙馬爺。
后來他戰家兄弟幾個上位,都在朝中做官,親弟弟又當了丞相,他借勢立了幾個軍功,才封為侯爺。
這些年他暗地里干的骯臟事不少,或多或少都會留一些把柄。
皇帝命人查的證據非常鑿實,戰侯爺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戰侯府已經被查封,侯府名下所有的田產和房宅全部查抄歸公。
攝政王一見大勢已去,這時再跟戰侯爺綁定,恐怕連他自己也得帶進火坑。
于是他派人來別院通知戰侯爺,讓他帶著大兒子戰暄海,盡快離開京城。
至于戰暄河,因為有皇家血脈的緣故,暫時不會有人身安全問題。
只不過一夕之間,戰侯府覆滅,連一點渣滓都不剩。
此時別說戰暄海能不能療傷了,戰侯爺自己也成了喪家之犬,自身難保。
“暄河,爹求你一件事兒,趕緊聯系你的朋友們,進宮去問問太上皇,看有什么辦法沒有?”
戰侯爺一瞬間像是老了十歲,哀求道:“你也看到了,我們侯府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太上皇那邊不肯幫忙,那爹只能去死了。”
戰侯爺不想離開京城,如果就這么走了,以后就成被通緝的罪犯,一輩子躲躲藏藏,那樣的日子比死還難受!
“爹,你先別著急,我這就去找朱默禮他們想想辦法。”
戰暄河也沒有想到,只是幾天的工夫,事情就變得如此嚴重。
雖然戰暄海認為是柳若嫄做的這一切,但戰暄河有一種預感,這更像是云氏皇族的一場布局。
柳若嫄只不過是個誘餌而已,能夠讓鼎盛的戰侯府一夕之間走向衰亡,這背后的水究竟有多深,誰也不知道!
戰暄河披上斗篷剛要出門,見門外匆忙進來四人,正是朱默禮、熊沐、黃迎和白雀嬈。
還不等戰暄河開口,朱默禮便像知道發生了什么一樣,急聲說道:“暄河,這邊的事兒,你不要再插手了,也不要繼續待在這里。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投靠靜王府,二是立馬進宮去皇上面前請罪。”
“可是,我爹和我大哥他們……”戰暄河也意識到事情嚴重,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和大哥被趕出京城,從此亡命天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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