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心跳的厲害,呼吸沉重,伸手去推鹿邪的腰,想要把她推開。
鹿邪知道她不敢用力,越發的狂放囂張,不止親她的唇,還要更深的往她嘴里親吻。
輕舞被他弄得心神俱亂,用力一扯他胳膊,手肘撞在床板上,發出悶重的聲響。
“什么聲音?”霍悠兒正在系裙帶,皺眉轉頭看去。
霍夫人沒留意到聲音,抬頭問她:“你說什么?”
霍悠兒凝神聽了片刻,沒有動靜,回了一句,“沒什么,可能是老鼠。”繼續整理裙子。
床底的兩人停滯了片刻。
黑暗中,輕舞一雙清透的眸子一眨不眨看著鹿邪,安靜下來的氣氛中,一股綿綿密密的曖昧氣息無聲地蔓延著,將兩人緊緊包裹其中。
外面的霍悠兒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梳妝臺鏡子面前,把頭上的發飾拆下來,梳理著頭發。
“娘,你剛才為什么當著那么多的人給我沒臉?咱們平時哪有低聲下氣過,這一點兒也不像你!”她氣鼓鼓的抱怨著。
霍夫人端坐在一旁,眼尾撇一下鏡子里鼻子紅腫塌陷的女兒。
她保養很好的臉上帶著幾分怒意,“還有臉說,你就知道給我惹麻煩!”
霍悠兒撅起嘴,不依不饒的說道:“明明是我受欺負,你還要罵我?”
霍夫人倨傲又世故的臉一板,冷聲哼道:“我做這么多,還不是為了你?靜王已經和離,現在是全京城最搶手的男人,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背景,那就老老實實給我聽好了,如果靜王對你有好感,你立馬給我嫁進靜王府去!”
“什么嘛?我不要嫁!”霍悠兒別扭的小臉兒一拉,滿臉怒氣。
“我快要跟文千染訂婚了,他好歹是新科狀元,將來前途無量,靜王算什么?要不是仗著他老爹,根本一無是處!”
霍夫人皺眉。
“一個小小的新科狀元,怎么比得上靜王?萬艷山莊那么多人,咱們娘倆有幸來到京城,熬到現在才成了京城首富,你知道這些年如果沒有靜王府的合作,霍家在京城根本沒有立足之地!”
“霍家沒有男人,如果不找一個強大的靠山,將來還不得被那些狼子野心的男人吞了?就你看上的那個文千染,我瞧他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霍悠兒將木梳往梳妝臺上一撂,氣鼓鼓說道:“我不管,我就是看上文千染了,就想讓他入贅霍府,做我的男人。”
霍夫人冷笑一聲,“你非要這么任性,我也不攔著你。我能收養一個女兒,也可以養第二個,等你跟文千染成了婚,就離開霍府,我倒要看看,如果失去了霍家的勢力和錢財,那個新科狀元會不會把你捧在手心里?”
霍悠兒猛的一驚,眼尾瞬間染紅一片,嗚咽道:“娘,你不喜歡我了嗎?你要把我趕出霍府去?”
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明明是母親最寵愛的女兒,母親怎么舍得趕她走?
霍夫人不理睬她撒嬌扮可憐,只是冷冷的看著這個女兒。
霍悠兒被她驕縱得太久了,所以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以為自己是京城首富之女,就有底氣可以為所欲為了!
一個朝不保夕的養女,還妄圖想要愛情?
真是異想天開!
霍夫人陰冷的面容凝了一會兒,突然笑起來,對霍悠兒道:“看把你嚇的,娘最疼你了,只要你乖乖的聽話,嫁進靜王府去,哪怕只當個側妃,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霍悠兒繃著臉,抬袖擦一下眼尾的淚水,委屈地說道:“可是娘,我真的不喜歡靜王。”
一個和離過的男人,她一點兒也沒興趣。
還是新科狀元好!
“不喜歡有什么關系,不過就是個名分,看你這臉色難看的,好像天塌下來一樣。我們霍家跟靜王府是常年合作的關系,靜王娶你也未必喜歡,但這層關系必須有。”
停頓了片刻,霍夫人繼續說道:“你如果能嫁進靜王府,以后就能把看不順眼的人踩在腳底下,尤其是那個柳若嫄!”
床下,輕舞聽了這番話,臉色頓時變了。
這霍夫人竟然打靜王的主意,還想趁機會踩柳若嫄?
真是豈有此理!
鹿邪一下子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亂動。
看輕舞臉上的表情,似乎下一刻就要從床底沖出去,撕碎霍夫人母女倆。
極暗的光線下,男人眼眸低垂,凝視著自己懷中的少女。
他看不清輕舞的表情,但是這一刻能感受到她的不安,以及因煩躁而皺起的眉頭。
心神在一剎那間恍惚,他抬起手,很輕柔地撫摸她的小腦袋。
輕舞呼吸一頓,剎那間心痛和欣喜交織在一起,同時涌上來,復雜的情緒讓她忽然熱淚盈眶。
明明已經決定不再喜歡他,盡量用冷漠的態度拒他于千里之外,可是現在卻變成這樣。
她除了接受他,還能怎么辦?
輕舞緊緊的貼在男人的胸口,這一刻她投降了,只想依偎著他,什么矜持都被拋到腦后。
這時外邊的霍悠兒問道:“娘,到底什么意思?”
霍夫人眼神一凜,隨即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你記住,不管怎么樣,我們霍府一定要跟靜王有牽連,扯上關系!”
“你必須讓靜王知道你的存在,哪怕最后嫁不進靜王府,只要你跟他有關系,在外人看來,我們霍府跟靜王府就是一體的,那么霍家想要的資源、勢力、財富、人脈,都會有了。”
霍悠兒還不太懂,垂眸沉思片刻后,點頭道:“我記住了。”
霍夫人從她手中拿過木梳,幫她在頭上挽了一個髻,插上金步搖,微笑道:“我女兒年輕漂亮,想要什么得不到,那是早晚的事情。”
然后她看看鏡子里的少女,“等會兒宴會就要開始,娘帶你去洗洗臉,重新用些胭脂水粉,剛才娘已經問過太醫了,你的鼻子不礙事兒,回府養兩個月就好了。”
霍悠兒皺了皺眉頭,她的鼻骨都斷了,現在疼得要死,但母親卻輕描淡寫的說不礙事!
她現在才意識到,對于霍夫人而言,女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女兒能不能帶來利益和好處!
“我們出去吧。”母女兩人收拾完畢,起身往外走,直到關門聲傳來,屋里又恢復一片安靜。
鹿邪感覺到輕舞的情緒已經慢慢的平靜下來,這才像安撫暴躁的小獸一般,拍拍她的腦袋。
雖然沒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