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輕舞便察覺到身后有人,以為是宮女來了,眉頭微蹙,剛要說話,就聽見身后的人發出聲音,“輕舞——”
輕舞猛然轉身,對上身后一雙傲然邪氣又隱藏著星光的眼睛。
鹿邪雙手背后,故作鎮定在她身上打量一番,“你今天的打扮,很好看。”
輕舞愣怔了半響,站起身來,俏臉上浮起一層冷意,“你不是回北滕國了嗎?怎么又來了?”
身為北滕王,難道不該老老實實待在自家地盤上嗎?
哪有像他這樣子的,三天兩頭往定云國跑。
鹿邪被她疏離又嫌棄的態度刺激到了,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輕舞,我借著太上皇的生辰宴,專門來探望你的,真是沒良心!”
輕舞抬眸看他,“我過得很好,不需要你探望。”
“那晚不就是親了你一下嗎?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這么生氣嗎?”鹿邪上前兩步,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的俏臉。
“你把我攆走,不收我送你的東西,也不給我回信,我都忍了!可你究竟想怎么樣?不是說好的嗎?即便做不成夫妻,也要做一世的知己,有你這樣對知己的嗎?”
輕舞被他說得呆愣了半晌,一雙漂亮的眸子幽幽的看著他,片刻才開口道:“知己?你會隨便和你的知己親嘴?”
她聲音輕柔帶著一點暗啞,在安靜的房間里,更顯得無辜又委屈,說出的每個字都像砸在鹿邪心上。
鹿邪雙眉挑了一下,很快彎成一個溫柔的弧度,黑眸中蕩漾著愉悅的波浪,像是開玩笑一般低聲道:“你的嘴很甜,我還想再親一下。”
輕舞的臉都紅透了,眸光中閃過一抹羞澀又慍怒的神色,隱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歡愉光芒。
鹿邪趁熱打鐵拉住她的手,眼珠滴溜溜打轉,“那晚是我唐突你,的確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可是我真的喜歡你,做知己只不過是自欺欺人,我已經忍耐了很久,那晚實在忍不住……輕舞,你原諒我吧。”
輕舞:“……”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堂堂北滕王,怎么像一個登徒浪子!
輕舞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你忍不住,以后最好不要見面了。”
“那可不行!”鹿邪急聲開口,再次握住她的手,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語氣,“我盡量忍住,行不行?”
看著鹿邪灼熱的眼神,似乎想要把她吞掉一般,輕舞突然有一種錯覺。
她此時是柔弱無助的小白兔,而面前這個家伙,就是覬覦她的大黑狼!
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空氣中浮動著曖昧的氣息。
輕舞有點僵持不下去,只得妥協道:“那晚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先出去吧,我等宮女送衣裳來。”
鹿邪失落地“嗯”了一聲,戀戀不舍地松開她的手,剛要轉身出去,就聽到外間的房門有拉動的聲響。
他眸光一沉,連忙后退一步,轉頭看向驚慌失措的輕舞,低聲道:“有人來了!”
輕舞來不及說話,鹿邪已經掀開床榻的簾子,直接把她往床下推。
鹿邪擔心有人進來,撞到他們,傳出去對輕舞名聲有損,于是也很配合的鉆進鉆進床底。
然后將床簾放下,嚴嚴實實地遮擋住兩人。
幸好床底下每天有人打掃,沒有一絲灰塵,不至于搞得灰頭土臉。
床榻架子很高,兩人此時并排躺在床底下,活動的空間很大,并不覺得憋悶壓抑。
輕舞淡聲譏笑道:“原來你也會怕?”
鹿邪小聲回道:“我可是擔心你的名聲……”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翻身,伸開長臂摟住她。
輕舞渾身一僵,想伸手推開他,鹿邪卻將她的腦袋按在懷里,低聲道:“別推開我,這地上涼,我抱著你就不冷了。”
他聲音低沉暗啞,裹著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氣息,噴在輕舞脖頸處,讓她呼吸一頓,心臟咚咚狂跳。
輕舞只覺得渾身發軟,按在鹿邪胸膛上的手再也使不上力氣。
“噓!”
鹿邪緊緊環抱著她,低聲道:“進來了。”
這時房間里有女人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埋怨。“看看你,像什么樣子,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真是丟臉!”
說話的是霍夫人,她帶女兒霍悠兒進來換衣裳。
霍悠兒冷得渾身瑟瑟發抖,鼻子雖然用了藥,但仍然酸腫疼痛。
她低頭看自己全身濕透,同樣氣惱得不行,“誰知道柳若嫄那么壞,把我推進池塘里,天氣這么冷,快要凍死我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轉過屏風進到里間。
輕舞縮在鹿邪的懷中,一只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裳,倒是真的緊張了。
她耳力極好,已經聽出說話的人是誰。
定云國皇族多年來跟萬艷山莊有生意合作,輕舞曾經受邀去霍府小住過一陣子,所以能聽出霍家母女倆的聲音。
這會兒聽著霍悠兒的抱怨,輕舞不由得納悶。
柳若嫄怎么跟霍悠兒起了沖突?
輕舞才從凈禾宮出來,錯過了剛才池塘邊的熱鬧,不知道霍悠兒跟柳若嫄之間的事。
此時她聽到外面換衣服的聲音,眉頭微微皺起,抬眸瞪著鹿邪。
床底下光線雖暗,但兩人離得近,鹿邪能清楚地看見她的表情。
兩人四目相對,一瞬間就看懂彼此的心思。
那個女人在換衣服,你不許看!
拜托,我在床下,怎么看?
那也不許聽!
輕舞板著小臉兒,用力扁著紅唇,表情有些不忿。
鹿邪看著她微微翹起的唇瓣,不由得眸光暗了暗,喉嚨滾動兩下,一下子沒忍住,直接吻在她的唇上。
輕舞瞬間睜大眼睛,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剛剛冷靜下來的心,再次激烈地跳躍起來。
兩人這般緊貼著擁抱在一起,男人身上的肌肉線條清晰無比,輕舞臉頰一片火熱,被他吻的渾身滾燙,似乎連血液都要燃燒起來。
漆黑的床底下,鹿邪也不敢折騰出太大的動靜,只是深深的吻著他。
少女的唇又軟又柔,像是云彩做成的密網,將他緊緊束縛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