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儀是個聰明的女人,看了幾眼《云仙經》之后,發現內容似乎并不難學,因此動了別樣的念頭,陷入思索中。
與其把《云仙經》交給厥茂,換來一點不確定能不能達成的微薄利益,倒不如她自己修煉。
男人最不靠譜,任何男人她都不相信。
真正穩妥的榮華富貴,只有靠她自己的真本事爭取。
等到她成為頂尖的修煉者,在月仙大陸可以橫著走,還需要仰人鼻息,看別人的臉色嗎?
到時候她想要什么樣的榮華富貴,想要什么樣的俊俏男人,都是唾手可得,不費吹灰之力。
至于厥茂那邊,她可以不動聲色,暫時應付著。
虛與委蛇這一招,她最擅長了。
令儀鄭重地將《云仙經》放進懷里,謹慎小心地收藏好。
她朝暈倒地上的男人瞥了一眼,眸光晦暗不明,閃出幾分思量的算計。
曾經有一段時間,云其禎服丹藥修煉,腦子變得瘋瘋傻傻,整個人都很不正常。
雖然后來有好轉,但他從此性情大變,脾氣陰晴不定,不可理喻,讓人捉摸不透。
這次他在宮中受了嚴重打擊,瘋癲癥狀有復發的跡象,而且看起來比以前更嚴重。
照這樣下去,不等皇帝廢掉太子,他自己的身體都撐不過去。
令儀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覺得太子府她是待不下去了。
云其禎的情況不樂觀,眼下內憂外患,如果繼續跟著他,也撈不到什么好處。
況且他現在痛恨她入骨,恨不得親手殺掉她。
等云其禎醒過來,也是她被毀滅的一刻。
令儀咬咬牙,她決不能坐以待斃!
想到此處,她的目光從云其禎身上挪開,慢慢環顧整個寶庫密室。
寶庫呈正方形,中間一塊地方被清理出來,擺放著一些日用物品,云其禎平時起居使用。
四面墻壁擺滿架子,架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錦盒和物品。
架子下面堆放了一些樟木箱子,里面都是金銀玉翠,古董珠寶。
太子府多年來積攢的寶物,各種值錢的東西,都在這個密室里。
令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望著這些琳瑯滿目的金銀珠寶,她仿佛已經看見自己腰纏萬貫,過上了逍遙富貴的日子……
深夜,京城攝政王府的宅邸,成片的亭臺樓閣,高屋飛檐錯落有致,在黑暗的籠罩下顯得極為深邃神秘。
攝政王府內堂偏廳,鋪著青石板的地面,桌椅都是黑檀木的,襯托出王府中的莊重尊貴氣派。
梅念純身披一件長羽翎毛斗篷,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她手邊的茶水已涼,才聽見一陣腳步聲,攝政王梅仲庭身穿一件深色錦袍走進來,身邊跟著一個戴面具的灰衣人,正是王府謀士顏葉。
梅念純起身抬眸,見顏葉身形修長俊逸,步履矯健,她不禁有一刻的愣怔。
她因攝政王授意,拜這個男人為師,但從沒見過他的真面目,而且也幾乎沒仔細端詳過他。
這時男人從門外走進來,冷風中卷動著一絲淡淡的藥香氣。
面具遮擋住他上半邊的面容,看不見整張臉的全貌,但他的雙眸卻閃著光,明亮耀眼。
他的眸光略有游移,但充滿力量,視線掃過一下,并不是漫無目的。
昏黃的燈光映照下,顏**拔的鼻梁,克制的嘴唇,下頜勾勒出一種無所遁形的鋒利銳感,為他的氣質染上豐富層疊的睿智底色。
梅念純有些恍惚,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如此魅惑,令人心悸的一面。
“這么晚了,郡主怎么來了?”顏葉的臉頰弧度沒有表情,十分拘謹克制,但似乎又透出一抹脆弱、偏執和危險。
聲調聽起來淡然,背后卻藏著捉摸不定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