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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筠宮的狀況,花雨田和殷掠空一直在宮外的隱蔽處貓著觀察。
“督主……花大哥。”殷掠空覺得今晚在初筠宮費的時間夠久的,“要不這里就我一個人盯著就好?”
“你不想我待在這里?”花雨田聽著殷掠空對他的稱呼從督主轉到花大哥,他就知曉丫頭接下來的言語,定然是非一般的。
果然,丫頭想支開他,是想干什么靜悄悄的事情?
“哪兒能啊,我就是覺得今晚的初筠宮已經夠熱鬧的了,前面出現了那么多人,這會兒安靜下來,戲肯定是唱到尾聲了。”殷掠空有理有據地掰開來講,“收尾之事,不必花大哥親自動手,我來就行。花大哥看,如何?”
一口一個花大哥,直把花雨田喊得雙眼迷蒙,他微掩嘴角的笑意,撇開臉故意道:“不如何。”
“啊?”
“你看,你師父一看你往這邊跑,原本他是想親自跟過來看著你的,是我主動先他一步奔你身邊來,你師父這才安下心在武英殿月臺那邊守著沒動。”
花雨田的言下之意,殷掠空聽懂了:“師父是關心我,擔憂我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哪個貴人,但眼下此情此景,我也得罪不了啊。花大哥盡管撤,師父要是提及,我讓原木去跟師父說。”
花雨田點點頭:“你老實同我講,你……想作甚?”
“繼續蹲守著。”殷掠空答道。
“想蹲守到什么?”花雨田進一步問。
殷掠空愣了一下:“……這不好說。”
誰能預料初筠宮接下來還會出什么夭蛾子,她也就碰碰運氣,看在這里能否幫上十一的忙。
而這一點兒,定然是不能教眼前這人知曉并看到的。
徐競和于把總從初筠宮押走作死的何把總,到分道口,徐競的人押著何把總回御用監,打算年宴過后,徐公公親自料理,徐競和于把總則一前一后回到武英殿。
年宴尚未散席,沒有正當強硬的理由,他們不能提前退席。
他們回到席上的時候,沒多少人注意到他們。
除卻最上面的龍椅,席上盡是中宮妃嬪、龍子鳳孫、權貴官眷,他們不過是徐公公手底下的一個義子一個把總,認真究起來,亦無甚份量。
于徐公公與莊詹事而言,于今晚年宴意外出何把總這一出戲的此時此刻,卻是頭等重要的兩個人。
莊詹事的目光一直隨著他們的走動而移動,直至于把總坐回所屬的席案,徐競走到徐公公身邊,彎下腰與徐公公耳語,他方斂下眼皮子,端起桌面的酒杯輕啜一口。
徐競同徐公公稟報完,低著頭退回屬于他的位置,坐下一聲不吭地繼續參宴。
這一幕,不僅落在莊詹事眼里,同時也落在好幾個人的眼里。
莫息與夜十一、李瑜、楊蕓釵、李旲等,便是此數人之中。
余者還有莊眉、莫九夫妻二人,以及守在殿外月臺的黃芪肖。
夜十一有一筷沒一筷地夾著菜,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果酒,腦子卻是一直在轉,心里也一直在算,轉來算去,眼下只要確定朱柯能安平地渡過今晚,那么年宴的計劃,便可順她心意地徹底落幕。
原本朱柯就不在她的年宴計劃里,初筠宮的突發事件,可以說是個意外,于她而言卻也能算是個驚喜。
有人想把朱柯徹底地毀了,她則想借此將朱柯從泥潭里拉出來,以此作為交易換得謝皇后的關于她母親當年之死的真相的進一步透露。
西參去傳遞這個交易,雙腿陷在泥潭里的朱柯不出她所料地答應了交易,也就是說不管是誰想置朱柯于死地,至少在今晚不行。
她得保下朱柯。
要保下朱柯,必得知曉實時境況,西參已經安全撤出皇宮,東箕在她身邊侍候,東箕太打眼不能去,其他諸如安賢妃、姜嬪與她師伯,都已經出入過武英殿,再出入同樣打眼……
徐右僉都御史之妻連綃給她打過掩護,只一回,倒是還能再用一回,只是她對連綃并不熟知,其能力能到哪里,她完全不了解,冒然用之,唯恐馬前失蹄。
還是罷了。
夜十一思來想去,最后還是只剩下她不太想啟用的殷掠空。
掠空辦事兒,她自也放心得很。
然,黃芪肖一直把掠空盯得甚牢,花雨田更是直接守在掠空身邊寸步不離,他們如此在意掠空的安危,她甚高興,可也因此,教掠空寸步難移。
要想讓掠空能動,她必然先得把花惡鬼給支開。
捋順了,夜十一讓東箕附耳過來,低聲交代道:“……你悄悄給姑爺遞這個口信,再讓姑爺把口信遞給蕓釵,最后讓蕓釵把口信遞給太子。”
東箕把前面夜十一悄聲言的口信一字不落地記下,再聽清楚口信接力遞出的順序,她很快應諾執行。
口信迅速傳遞。
傳遞到李旲耳里時,李瑜看了李旲一眼。
李旲有所察覺,側臉往李瑜的席案上望。
而李瑜早在李旲轉過來看向她的前一息,已然及時地收回目光,轉落在自己跟前的一畝三分地,一副從未看過李旲,是李旲自個兒的錯覺的模樣。
李旲轉回臉,讓叢侍衛近前:“你去,就說是孤的意思,請花督主過來一趟。”
“諾。”叢侍衛轉身離開武英殿,前往殿外月臺找到東廠理刑百戶秦百戶,問到花雨田的去向,他親自前往去請。
秦百戶目送著叢侍衛往初筠宮方向走去,他不太確定地問邊上的番子:“太子殿下不就好好地坐在殿內參宴么?特意讓叢侍衛去請咱們督主進殿一趟是為何?”
番子答不出來,憋半晌也沒能憋出一個字來。
秦百戶也沒真想得到番子的回答,隨口一問之后,他回頭往黃芪肖那邊看了一眼,猶猶豫豫片刻,末了還是作罷。
還是等督主得叢侍衛傳達到太子殿下之令之后,督主讓他怎么做,他再怎么做吧。
畢竟經過這些年,東廠與錦衣衛再日益相處和睦,他也不能越過自家督主的意思,直接去向舊主黃芪肖上稟。
越主而外稟,此相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