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國:……
她做得這么神秘,結果就是為了……數錢?
“你這是干什么?怎么看起來很失望的樣子?”縐雅倩問。
“沒……沒有啊……”陸永國把眼睛瞥向了一邊。
縐雅倩沒理會他,自去打開了衣柜。
這個衣柜,還是她和陸永國結婚的時候,陸永國自己打的呢。
說起來也可笑,那個時候縐雅倩自己找了媒人上陸家提親,陸永國卻遲遲沒表態,可把陸家人急壞了。
“這親事要不要,你到底是說句準話啊。”
憋急了,陸永國才慢吞吞地說了句:“她既然是要來安心過日子的,就讓她來唄。”
誰都以為陸永國不情愿,誰知道,他背地里悄悄把結婚用的衣柜都打好了。
縐雅倩把手伸到了衣柜的最里面,不大一會兒,就摸出來一個用紅布纏著的疙瘩。
接著,又趴在地上,摸向床板下面,又摸出一個錢疙瘩。
然后,又將墻面上的一塊磚撬開……
陸永國看得一愣一愣的。
合著,自家媳婦是耗子精變的?
縐雅倩總算是摸完了,把錢放在床上,拆了上面包著的紅布,一張一張展平,認認真真地數了三遍。
“這些年攢的加上上次政府給的獎勵,還有前些日子你上黑市掙的,咱們手上一共有一千三百六十七塊七毛四。”
嗯,有零有整。
“這么多?”
陸永國有些驚訝。
結婚后,他就把所有錢都交給縐雅倩保管了,只要沒缺他吃穿,沒有在急需要錢的時候拿不出來,他幾乎沒怎么管過錢的事。
他是沒想到,自家媳婦兒竟然這么能攢錢。
“快收起來吧。”陸永國不過是知曉了一個數字便匆匆催促道。
有些錢來路不正,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那麻煩大了。
“我知道。”
“永國,我就是覺得,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這些錢就能派上用處了。”
縐雅倩一邊把錢一一收起來,一邊道。
“怎么說?”
“就是,有一種感覺。”
縐雅倩說著話,把最后一卷錢放進了衣柜里頭。
關了衣柜,一回頭,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她嚇得趕緊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
悄沒聲息地走到人家后面,真的很嚇人的,好嗎?
誰知,一大手卻從后面握住了她的腰。
“安安睡了。”陸永國靠近了一步,眼神有些暗。
“是啊,怎么了?”
“我記得安安睡覺挺沉的吧?一般都能睡好幾個小時。”
“所以……”
陸永國微微低了頭,有很沉重的呼吸打在了縐雅倩的臉側:“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一走就是一個星期。”
“然后?”
“自從你懷孕,醫生說胎不穩,不讓我碰你,你算算多長時間了?”
這已經是最直白的話了,縐雅倩被他說得,俏臉一紅。
遲疑間,已經被陸永國一把抱了起來。
陸永國在外人看來,總是寡言少語,冷冰冰的模樣,內里倒是炙熱,渾身像團火一樣,燙得嚇人,包裹著縐雅倩,恨不能兩個人一塊兒燃燒殆盡了。
第二天一早,陸永國就該去單位報道了。
陸永國悄咪咪地起床,躡手躡腳的,生怕吵醒了家里人,誰料進了堂屋,一家人都已經等在那兒了。
陸永盛原本坐在桌子旁邊打瞌睡的,一看見陸永國進來了,連忙“噌”地一下站起了身。
“哥。”他喊著。
陸永國一個一個看過,爸,媽,三個弟弟……
王巧萍把一袋東西掛在陸永國身上。
“這是干糧,拿著在路上吃。”
陸永國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一回過頭,看見縐雅倩也站在了門口。
“到了單位給村辦公室來個電話吧。”
“嗯。”陸永國點頭。
“柴都劈好了,水也挑好了,天還沒回暖,你平時把爐子燒著,別心疼那些煤,有什么缺的少的,你跟爸媽說。
你別干那些粗活,都等著我回來做,你在家看好安安就行了。”
陸永國說不了什么好聽的話,說出口的都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交代完了縐雅倩,又回過頭對王巧萍道。
“我不在家,雅倩和安安就拜托你們多照顧一下。”
“我知道。”
王巧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啊,啊……”這個時候,臥房里忽然傳來了安安的叫聲。
安安的睡眠一直都很好,以前都要睡到日曬三竿的,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爸爸要走了,竟然這么早就醒了。
王巧萍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
“我去看看安安。”說完,一陣風似的朝陸永國他們臥室走去。
不大一會兒,她就將安安抱了出來。
小家伙一看到爸爸就伸出兩只手讓爸爸抱。
王巧萍并沒有在安安臉上看到什么異樣,這才默默松了一口氣。
安安的確是知道爸爸要走了,所有賴在爸爸懷里蹭來蹭去。
她不會說話,也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不舍。
陸永國看著懷中的女兒,又看了看家里人,越漸不舍了。
最后一狠心,將安安塞到了王巧萍的懷中。
“我走了。”
說完,拎著兩個大蛇皮袋子就往外頭去。
“永國。”
縐雅倩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我送你去坐車。”她道。
“送啥啊?外面天都沒亮,又這么冷,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可是……”
“行了行了,你回去睡覺吧。”
縐雅倩還想說什么,卻被陸永國打斷,強行將她塞了回去。
好像害怕她還跟來似的,拎起行禮,急匆匆就走了。
縐雅倩有些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她倚在門框上,看著陸永國高大的身影在風雪中,漸行漸遠……
不知不覺都已經嫁給他三年了啊……
這三年來他一直都是這樣,風風雨雨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她想,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嫁給陸永國了吧……
送走了陸永國,縐雅倩也該上工去了。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