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抹布豆豆
謝昀斂了笑,拉過姜柟的手握在手里,認真道:“你我同心,一會母后要是說起納側妃之事,你撒潑打滾不同意就行了!”
“……你怎么不撒潑打滾?”姜柟愕然。
“好!我撒潑打滾!其實只要不是世家貴女,不占名份,都影響不到咱們!”
謝昀笑得散慢不羈,頓了下,又一臉認真的補充道:“像段玉婉那種女子,就絕對不行!”
“為何?”姜柟百思不得其解,“段玉婉是你親表妹,你們一點情意都沒有嗎?”
“天地可鑒,我只對你有情意!”謝昀笑眸含情,握著姜柟的手,置于唇邊輕吻。
“花言巧語。”姜柟嘴角一抽,迅速抬眸,環顧四周,宮人極有規矩,皆低著頭。
鐘公公扶在攆轎旁,敏感的意識到姜柟的目光,微微抬眼,輕輕頷首。
這意思就是太子妃盡管吩咐,他在聽。
兒時,她尋謝昀玩時,鐘公公便在旁邊望風,三年前,她勾搭謝昀,鐘公公還為她出謀劃策,怎么樣才能盡早將人拿下。
謝昀常年被封在東宮,少年心性,只會護她一時,卻并不知道他那一時的維護,會讓她墜入更加可怕的深淵。
倒是自從得了鐘公公的照拂,她再也沒有受過欺辱。
可惜前世,鐘公公死在奪嫡之爭中,比她死得還早。
姜柟許久都無話,鐘公公先開口,微笑道:“恭喜太子妃,終得圓滿。”
“老鐘,多年不見,你那個相好換了嗎?”姜柟趴在轎沿上,伸手拉著鐘公公肩上的衣服。
鐘公公神色一哂。
謝昀擒住姜柟的脖頸,拉到眼前來,輕吻了下她的唇,淡聲道:“你少管別人。”
“什么別人,我跟老鐘是朋友。”
“是嗎?老鐘你們私下有來往?”謝昀對著鐘公公喊了一聲。
鐘公公冷汗涔涔:“沒沒!太子妃曾向老奴請教,如何討殿下的歡心。”
謝昀一挑眉,神采飛揚道:“那你都教她什么了?學得一團糟。”
“……”姜柟。
緊接著,就如何討謝昀歡心這個論點,鐘公公和謝昀二人進行激烈的討論,暢所欲言。
姜柟尤其懷疑,謝昀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長樂宮。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小太監一聲高喊,宮內后妃們的交談聲戛然而止,紛紛抬眸朝門口看去。
金光一束束自窗欞泄露進來。
兩人身著同色系錦衣華服,謝昀牽著姜柟的手緩緩邁入,在見到大殿之內坐著的人時,姜柟心下微微一驚,立刻甩開謝昀的手。
皇上皇后端坐于正位,一眾后妃分坐兩邊。
她感受到了什么叫萬眾矚目,如芒在背。
“行禮!”
隨著大太監又一聲喊,徐嬤嬤上前扶著姜柟,走到帝后腳邊跪下。
“敬茶!”
“父皇,母后,請飲茶!”
得了帝后的禮,又一一跟后妃們見禮后,便算完事,姜柟坐于太師椅,謝昀坐在她對面。
“早就聽說太子妃姿容絕世,如今一看當真是名不虛傳,方才從外頭走進來,我瞧著還以為是仙女下凡了呢!”
“二嫁之身,入東宮為正妃,若不是有這等容貌,豈能配得上?”
“有些人命是真好,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若是太子妃開班講學,必定座無虛席。”
帝后還未開口,底下的后妃對著太子妃評頭論足起來,賢良是夸人妻之詞,逮著容貌皮囊說事,真算不得夸。
“朕一會還有事,既見過太子妃,你們就都走吧!”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皇上開口下逐客令,后妃們齊齊應了聲是,起身告退。
“你們也走!”
皇上看著皇后和謝昀說話,姜柟疑惑的準備起身,與謝昀一起離開。
皇上再度開口:“太子妃留下。”
“父皇!”謝昀皺眉,眸光中有一抹緊張,一晃而過。
皇上沒有理他,只是斂著眉眼,拔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目露不耐。
皇后趕緊拉著謝昀離開。
人都走光之后,皇上沉聲問:“你可知罪?”
姜柟心里忐忑不安,不敢再坐著,立刻起身跪下:“不知,還請父皇言明。”
“顧家深受皇恩,犯上作亂!高祖命你外祖去尋前朝寶藏,尋著了卻藏著掖著不肯上交于朕!”
皇上聲線悠揚,似乎只是在陳述事實,語氣深藏不露,辨不清喜怒。
短短兩句話,便令姜柟大驚失色,她后背微彎,結結實實感受到了一波帝王的威壓。
賜婚圣旨皇帝自己下的,成婚第二日,就給她來了個當頭棒喝!
真是圣心難測。
“你一介蒲柳之姿,竟也敢肖想太子!樁樁件件都是大逆不道的罪!”皇上語氣很平淡,不想在責罵,反倒像是念書一般。
極為敷衍。
他單手端起茶盞飲了口半涼的茶,嘴里略微苦澀,又道:“朕念著舊情,恕你無罪,看你愛太子愛得死去活來,便允你太子妃之位,所以,藏寶圖該上交了!”
“皇上如何看出,我愛太子愛得死去活來?”姜柟艱難的咽了咽喉。
“太子說的,他說你手握前朝寶藏,只為求得他的正妻之位。”皇上漫不經心的說完,擰眉反問,“難道他騙朕?你們合起伙來欺君?”
姜柟恨得牙癢癢,欲哭無淚道:“不!他說得都是事實。我愛他愛的死去活來。”
皇上勾唇淺笑,笑聲中漫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嘲諷:“太子娶你,朝中反對聲眾多,朕也不好做,一月后須納個側妃,你自己挑吧,是要天策府杜府事家的姑娘,還是中書令家的段姑娘!”
姜柟面如土色,皇帝不會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她低垂著頭,近乎是下意識的吐出:“段姑娘。”
皇上滿意的點頭,細碎的聲響傳來。
姜柟低垂的視野里,出現一雙金龍皂靴。
“你自幼受你姨母教導,為人處世與她頗為相似,只是可惜了,言行舉止多了些攻于心計!”
皇帝最后的一句話,仍舊是清淡至冷的嗓音,但姜柟卻聽出了一絲落寞與惋惜。
這屬實是一句極為苛責的話。
皇帝走后,謝昀急忙走入,見姜柟癱坐在地,久久不起來,他上前將她抱到椅子上,蹲下身問道:“父皇跟你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