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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他卻回得篤定,然后頓了頓,對她說,“事情過去了就不要想它了,再怎么樣也不會把你牽扯進來的。”
姜寧妤像是晃了神,順口就問,“你的事情也不能想嗎?”
幾秒的寂靜。
她又像自我驚醒了一樣,窘迫地表示,“啊,我有點困了,明天要早起開會。”
畫面那邊的男人也沒什么特別的表示,點點頭,抬手沖她做了個“拜”的手勢,“好,我也準備睡了。”
然后就關了視頻。
姜寧妤重新仰躺到了床上,飛快地給他發了一句:
今天很開心,晚安。
然后兀自喃喃了一句,“開心個頭啊……一波三折。”
手機“嗡”了一聲,來了回復。
嗯,晚安
忽然真的有點開心了。
冗長得好像過了半季的一天終于結束,姜寧妤盯著天花板,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行為,嘆息聲便回蕩了整個屋子。
“唉!真夠茶的……”
今天我們tea一個大佬生日,他女朋友居然定了300多個cupcakes,我有幸嘗了一個,大家都說他女朋友超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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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用心。我剛開完會,今天是面食日,在想吃拉面細面還是粉。
居然還有面食日這種節日?有逼ang逼ang面嗎?
有。我們每周三都是面食日,之前吃過味道不錯,感興趣的話下次帶你來嘗嘗。
今天學做拉花的第一天……失敗,只成了這顆愛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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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下次我也試試花式咖啡,習慣美式提神了。
今晚我司飛盤決賽,臨時缺個人,我被拉去充數啦。
你的腳可以?
早好啦!
那祝你旗開得勝。
去往足球場的路上,姜寧妤翻著最近和臨栩月的聊天,有失落也有高興。
失落的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主動找話題,高興的是他被動的應答中也有分享。
無論如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到了場地,姜寧妤與大家熟悉了一下,就開始跟著熱身。
飛盤算是公司社團里最受歡迎的活動之一了。平日里報名接龍熱鬧得很,不過到了比賽季,很多人就慫了,會用這樣那樣的自謙理由婉拒邀請。
姜寧妤本來也不想來,但他們組的老板是社長,欽點了她這條平時很少參加活動的咸魚。一是給老板面子,二是老板說了,她加入的這個隊伍都是健身大將,光是三個190的大漢就贏一半了,只要能開比賽就行。所以她純純抱著湊人頭的心態來了。
來了之后才發現,基本都不熟。好些個同事都只是打過照面。不過大家都很捧場,任是誰接到飛盤場邊都會一陣響起歡呼和掌聲。
決賽圈四個隊,姜寧妤發現還真是他們隊伍最為人高馬大,三個肌肉大漢往那一站,襯得對手都變嬌小了。
比賽的過程也很順利。順利到大部分時間她只要象征性地跑兩步,為隊友的搶斷和得分歡呼鼓掌。
不過,臨近結束時,對方一個身材矯健的女生因為焦急搶斷,一下子與她撞在了一起。
兩個人都被彼此撞倒了。場邊另外一組的一名男性立馬就跑過來,扶起對面那女生后,焦急地關心,“怎么樣,沒受傷吧?”
也有人把姜寧妤拉了起來。但當她注意到對面那個滿心滿眼都是愛意的男人,那神色熟悉的,忽然就令她恍惚。
以至于結束后,她一個人在場邊埋頭坐了很久,才扔掉水瓶走人。
遭到胳膊肘頂撞的肩膀隱隱作痛,她揉著離開的時候,也有休憩的同事關懷了兩句,“怎么樣沒事吧Ningyu?”
“沒事。”姜寧妤笑了笑,就出了場地。
橘色的路燈照亮前路。沿著嘈雜道路往外走,她低著頭,踩在狹窄的路肩石上,像小時候任何一個不想回家的時刻,慢慢沿著凸起的石子邊沿練一字步。
保持身體的平衡不難,難的是思緒亂飛,走兩步停兩步。斷斷續續走了好一陣子,忽然一雙褐色皮鞋闖入視野,橫空踩在前路上,斷了所有繼續往前的勢頭。
姜寧妤不由地抬頭。
卻與一雙清冷卻含笑的目光對上了,“比賽輸了?這么落魄。”
臨栩月一身西服休閑褲,像剛下了班趕來一樣,肩上還背著包。他的臉龐帶著幾分戲謔,直到注意到她揉著肩膀的手,才稍斂笑容問她,“肩怎么了?”
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眼前,姜寧妤愣愣了兩秒,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抱他,這是她想了很多次都不敢逾越的舉動。
就這么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當雙臂環住臨栩月腰間的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他渾身一僵,像驚訝,又像無所適從。
所以她抱得很輕。小心翼翼。在一個他隨時能推開的力度。
但是,被她環抱著的男人很快展開胳膊,單手摟住她的后背,稍一用力,就把她從路肩石抱到了平地上,然后才輕輕拉開她詢問,“怎么了?”
許是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他的聲音也溫柔了幾分。
“肩膀受傷了……”姜寧妤垂著眼,低聲說道,“不能打羽毛球了。”
但她難過的表情更像一個需要人關懷卻無人關懷的小孩。
臨栩月伸手碰向她的肩膀,輕輕按了一下。沒等他發問,便得到了一個“嘶”的后退反應。
姜寧妤終于抬眸,用那雙濕濕的眼睛控訴,“疼啊!”聲音卻軟軟的,像撒嬌一樣。
他眼底的神色在路燈氤氳中層次浮動,有著片刻的失衡。
終于他抬手,拉著她的胳膊往外走,“去光線好點的地方幫你看看。”
時隔這么久,第一次被他這么主動拉著,姜寧妤忍不住偏頭看他。
可他神色如常,目不斜視,看不出半分端倪。
為了不讓氣氛沉默,姜寧妤決定說點什么,“你怎么來了。”
“下了班,來看看。”
他的回答點到為止,她也沒追問,“好像上次就是這個球場,我腳崴了。”
他笑了一聲,“來兩次傷兩次,以后還敢來嗎?”
“本來還想有機會看你踢球來著……”姜寧妤停了一下,半是自言自語,半是試探,“會有機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