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爺雖然有點不舍,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哎……你這?!……”
鵬米想趕緊阻止山爺,傳家寶的分量她可受不起啊。
“那……給你,你愿意收下,做我的夫人嗎?”
山爺看著眼前的鵬米,因為擔心和焦慮反而有點滿臉通紅,甚為可愛。
鵬米看著眼前這糙大漢子,卻無比真誠的目光,內心不由得一顫。
鵬米早已習慣多年來一個人,餐風露宿,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星光為燭。
幕天席地的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把她當女人看待。
鵬米雙眼微顫著,看著眼前的山爺,她見過太多的陰險狡詐和朝堂的爭端,她本是一位從不相信不為名利憑感情和愛可以活下去的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
鵬米難以放下戒心地看著山爺。
“噢噢,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緊張連您的姓名都忘記問了,不過這些都是外物,不重要。”
山爺一臉手足無措又認真地看著鵬米,鵬米的微笑,輕輕抬起的那雙慧黠的黑眼睛——那是山爺感受到的全世界一道最為明亮的光芒。
鵬米感覺有一種微妙的東西觸動了心靈深處。
“好……”
鵬米第一次鼓起勇氣,試探著去相信山爺給她的承諾,她接過了山爺的傳家寶。
“那我們就不在這吃,這里的侍從,狗眼看人低!”
鵬米想起剛剛兩位侍從說的話,立刻護夫起來。
“我們走!”
“啊……好,夫人說啥就是啥,那我們現在去?”
山爺欣喜若狂,滿眼都是鵬米。
“先去我們家里看看唄,缺啥添置啥?”
鵬米抬眉看了眼山爺,第一次露出女人般溫柔如水笑靨如花。
旁邊的侍從恨得牙癢癢,但迫于山爺的震懾,不敢輕易說話。
鵬米帶著山爺離開了酒館,回到山爺的家中。
“啊?這么樸素?”
鵬米看著眼前整潔簡樸的房間,對自己未來的平民生活吸了一口氣。窗邊,微風輕輕吹拂著干凈的打著補丁的簾子,送進新翻的泥土和野蘋果的氣息。
“對不起啊,夫人,我會努力賺錢的。以前就是我一個糙漢子過日子,感覺沒什么。”
山爺苦惱地撓了撓頭,一米八五的粗壯大漢,此時此刻仿佛一位做錯事的小孩子。
“沒事”
鵬米看著山爺的愧疚,不忍再責怪。
庭院無聲。枕簟生涼。溫暖的陽光,穿過葦簾,照在淡黃色的壁上。濃密的樹影,在微風中徐徐動搖。窗外不時的有好鳥飛鳴。這世上的一切,都拋棄隔絕,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樹聲,都含妙理。
眼前人就是這世間最寶貴,宛若銀河中的星星,愿意為此上天入地。
山爺為了給鵬米更好的生活和未來,開始每天在工廠遲早貪黑賣力打工。
而鵬米也開始學著按照自己這么多年在天夕大陸和海夕大陸游歷見到過的各色各樣的服裝,制作出奇裝異服,開始在鬧市售賣。
夫婦倆生活其樂融融,相敬如賓,和和藹藹。
然而,好景不長。
山爺本來想籌備多攢點錢,給鵬米買雙對戒,讓鵬米開心。
于是連著三個月報名參與多場工廠冰稀毒煙彈的試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厄運之神不幸降臨,山爺中毒頗深,就算緊急送去醫館救治截肢,但還是已經侵染進心肺,生命開始倒數。
哭著奔跑到醫館看到躺在床上的山爺,以往每天可以單手就輕松緊緊抱起鵬米的右臂被截,鵬米第一次曾經相信的信仰開始崩塌。
她從未想過工廠的風險會落在自己心愛之人的頭上。
她一直堅信自己做的是為人民造福的天大喜事。
看著躺在床上的山爺,以及蹙眉提醒和告知自己,另一半活不過十五年。
鵬米趴在床邊,拉著山爺的手,哭得像個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鵬米瘋狂地抱著山爺道歉,泣不成聲。
山爺并不能理解鵬米為何道歉,只是一如往常地幫鵬米縷著她的頭發,只是這次和以后都要換成左手。
“沒事的,夫人,我不忍心看到你陪著我挨餓,過這種清貧的生活。但是我總不能去燒殺搶掠吧,我去一趟工廠試爆,能獲得比平時多得多的工資,我湊夠了可以給你買對戒的錢了,等我好了,我們就去買,好不好?”
鵬米哭得雙肩抽蹙著,淚水噴涌而出。無聲的嗚咽比嚎啕叫是更悲哀得多了。
鵬米的思緒被拉回眼前,看著在自己對面的風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曲奇回來了,我的夫君有救了。”
這次輪到了風清震驚到雙瞳放大。
雖然波迪也是熊貓,所以被封為圣仙,但是波迪畢竟是旁支,他的血只能起到一半的延緩效果,卻不能治愈。
而曲奇,身為曲水的兒子,親生血脈,身上是唯一可以治愈冰稀毒煙彈的血液。
“曲奇,回來了?”
風清努力鎮定地重復著鵬米的話。
“對……我本來就是為了要找到曲奇的下落,所以才跟跟別人發生了沖突。”
鵬米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什么人?”
風清看著鵬米,內心的警報拉起。
風清內心開始像下圍棋般謀慮了起來。
“不知道,只知道是奇溪,帶著一個叫徐橙櫻的小妹子。攔著我的人估計是荊楚國藍卿的后人。”
鵬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并跟風清說了,她很清楚,風清會幫她一起找曲奇。
“徐橙櫻?!徐參決……鯨云號的人?”
風清瞬間開始放肆地朝上狂笑,接著陷入某種絕望。
“那看來,欠他們的,新仇舊恨要一起算了。”
風清萬萬沒想到,有一位跟自己平起平坐的雷神系神爵,已經抵達了風谷云島了,而他毫不知情。
“你會幫我嗎,鵬米?你這次想要什么?”
風清看著鵬米,他太了解眼前的只看利益交換的人了。
“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的血,除了我夫君的命,我現在什么都不在乎。”
鵬米說出了一個,超出風清預判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