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藥膳’吃了大約半個月,倆兄弟明顯能感受到自己的記憶力好了,精力也好了,身體也變得強健了,就是舌頭不怎么好,總覺得舌根發苦,吃糖都壓不下那股苦味。
最終倆兄弟還是受不住,特別弱氣的問莫珍珍這個姐姐,他們能不能直接喝,就像是喝藥那樣,不要往藥汁子里放食材了。
長痛不如短痛,倆兄弟第一次和莫珍珍提要求,莫珍珍想了想后就同意了。
得到同意的回復,倆兄弟高興的像是什么似的,一整天都神采奕奕了,就算喝著苦藥汁子也不影響他們的好心情。
是兩個容易滿足的人。
莫珍珍如此想著。
然后也就在今年,倆兄弟下考場,任誰都以為倆兄弟這是陪考,畢竟倆兄弟才上學多久?不滿兩年,多少人一輩子都在考,兩個才上兩年書的小孩能做什么?
但是倆兄弟卻都考過了,成了兩個小童生。
這事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任誰都沒想到,隨后村里就炸過了,人人都來莫珍珍家賀喜,好聽話就像是不要錢一般。
之前莫珍珍帶村里人發家致富這些人都沒如此巴結莫珍珍,如今莫明政和莫明富倆人考上了童生,他們言語間便帶上了尊敬。
這便是這個時代對女子的不公平。
在這個時代,女子想要出頭太難,就算莫珍珍也只能徐徐圖之,不敢有任何的行差踏錯。
莫珍珍笑著和這些上門道喜的人寒暄,一邊聽著這些人的奉承話,一邊抓喜糖給他們吃。
莫珍珍清楚,從今天起她在村里的話語權會更重,這于她而言是個好結果。
鬧鬧哄哄一整天,送走了道和的村里人,笑呵呵的與他們說明天會擺宴席,一些婦人過來說要幫忙,莫珍珍也應許了。
這是莫珍珍姐弟三人搬回村子以來第一次在家里擺宴席,莫珍珍特意殺了兩頭留著過年吃的大肥豬,上的菜全是肉菜,素菜只放了蔥姜蒜,用來去腥調味的。
這一頓吃的全是好肉,吃的全村人滿嘴流油,每一個人嘴里說著的都是好話,好似這一頓席面把村子里的歡喜氣氛推到了另一個高點。
而莫珍珍一邊和倆兄弟一起招呼村里人,一邊留意著門口,她在等,等一個有可能出現,也有可能不出現的人。
這頓飯從中午吃到了下午,莫珍珍也不趕客,甚至有人吃飽喝足想走的時候她還會挽留,中午飯吃完了不要緊,邊吃邊聊,等餓點了就繼續吃點,兩頭豬呢。
這事兒辦的,反正來赴宴的沒一個說不好的,都說莫珍珍這家熱情,有鄉性,發達了也沒忘記他們這些同鄉人。
氣氛很好,直到一個單薄的人由遠及近哭哭啼啼的來到了他們家門口。
莫珍珍老遠就看見這人了,但是她沒抬頭,笑瞇瞇的和周圍人說著話,說的是養豬的事兒,坐在那里的村人們都聽得可認真了,就怕聽差了什么錯過賺錢的機會。
莫珍珍沒抬頭,但是莫珍珍卻用余光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兩兄弟。
倆兄弟雖然年紀小,卻已經有了幾分大人模樣,和族內的長輩寒暄著,被族老們哄著各自喝了一杯酒后就不再喝了,整張臉都辣成了一團,逗的那些惡劣的大人們哈哈大笑,笑話他們都成了童生老爺了,居然還不會喝酒!
兄弟倆被那樣堪稱擠兌的話說了也不惱,就把自己當成晚輩,說著討喜的話奉承著,把族老族長和村長都奉承的特別開心。
就這么的,倆兄弟逃過了敬酒的命運,以茶代酒游走在長輩桌(重點還是酒少,他們自己都不夠喝。莫珍珍考慮過倆兄弟會被灌酒的問題,因此酒就買了三壇,兩個長輩桌各一壇,另一壇隨著熱乎乎的肉菜,在一開始就讓倆兄弟送去了祠堂),長輩們也沒為難這倆人。
莫珍珍余光觀察到,倆兄弟應該也注意到院外來的那人了,她甚至看到倆兄弟在看到那人后下意識的驚慌了一瞬,然后看向了莫珍珍,但是莫珍珍這個時候正在和面前的村人說著養豬的問題,倆兄弟只看了一眼后就恢復了原本的表情,像是沒看見院外越來越近那人似的,繼續和長輩們寒暄,甚至有志一同的調整了自己的位置,讓自己背對院外。
就在大家熱熱鬧鬧的時候,有村人看見外面來的那女人了。
這女人絕大多數村里人都不認識,尤其他們這邊正高興的擺宴席呢,那女人哭哭啼啼的就上門了。
有那脾氣不好的直接啐了一聲罵了句晦氣就想站起來問問這女人是來干什么的(有些桌子擺在了院外,村里人多院子小,擺不下那么多桌子),沒看見他們高高興興的嘛,她誰啊她就哭,好福氣都被她哭沒了!
有人站出來,那就有更多人站起來,畢竟這事兒任誰見了都不能樂意。
而那走近了的婦人見到這陣仗后也不害怕,走近了便開始嚷嚷喊人。
“我的政兒富兒啊,快出來讓娘看看你們,這么長時間沒見,娘想死你們了啊!你們的爹在天有靈看見你們能有今天,就算死了也能瞑目了啊!”
是原身的娘,她這次還是來了。
莫珍珍沒有特意通知過這位二嫁后舍了孩子的娘,但是她還是知道莫明政和莫明富成了童生的消息,然后徒步走回到了村里,哭哭啼啼的來參加兩個孩子的宴席。
莫珍珍對二嫁的婦人沒有意見,這個世道艱難,女子生存不易,嫁人很正常,為了能活下去,嫁人不寒磣。
甚至于這個婦人對于繼子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欺凌視而不見莫珍珍都能理解,自私嘛,這個很正常,就像若是原主還活著,她想報復她的母親,莫珍珍也會覺得很正常是一樣的。
人與人之間除了利益便是爭奪,親人之間也不例外。
純粹的付出太傻,莫珍珍一直是個理性派。
因此就算這個娘拿了錢,并且當著族老的面和他們斷絕了母子/女關系,她這個時候出現,她也不覺得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