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墓園,莫珍珍開始有目的性的尋找學校。
有了‘莫母’這個例子,莫珍珍打算從和他們息息相關處下手。
其他的副人格莫珍珍不清楚他們會不會亂跑,但是有一個人她知道,她定然是不會亂跑的。
莫珍珍的運氣還是挺好的,在穿過七八個稀奇古怪的夢境后,還真讓她找到了一個以學校為背景的大夢境。
興許是做這種夢的人多了,這些夢境就都被吸附在一塊了。
就像是那個巨大華麗的表演廳和主持人的夢境,那就是被吸附在一塊的重合夢境。
這樣的夢境有一個缺點,那便是‘一步一個景’。
‘一步’興許有些夸張,但是大大小小的夢境確實有點多。
有些人的夢境很小,只是一塊能躺下的地方,明明是夢境,卻閉著眼睛躺在那里曬太陽,表情很輕松愜意。
有些人則需要一個很大的‘場地’,比如說在學校里做驚險大逃殺夢的。
最有意思的還不是被追殺,最有意思的是這些人的夢境會合在一起,也就是好幾個人做同一個夢,好幾個人被一起追殺。
因為做夢的人不同又有很多聚集在一起,所以追擊他們的怪物也多種多樣,總而言之還挺刺激的。
這些人夢醒后可能夢中的一切都模糊了,甚至很快就會被忘掉。
但是莫珍珍卻看的很清楚,因為過分沙雕,莫珍珍那有點沉重的心情也歡快了些許。
她有目的性的往教學樓的方向尋找,然后一層層的透過窗戶去看在上課的教室。
有些教室燈火通明,從教室的窗戶看出去外面已經是黑天了,但是里面的學生還在奮筆疾書,講課的老師唾沫橫飛的在嚷嚷著說什么
“這是今年高考必考的題目,你們一定要記住,這是老師千辛萬苦偷出來的題目!”
這一看就是高三補瘋魔了的學生或者是老師做的夢。
還有的教室外面天朗氣清,一群小朋友在教室里歡笑打鬧,老師也不管,還把學生一個個的叫過來給貼小紅花。
再看看別的教室。
有那黃昏西下在教室里對著沒有臉的長發姑娘表白的,還有大晚上的在教室里點一根蠟燭,坐在桌子的四邊講鬼故事或者是玩鬼游戲的……
一棟從外面看起來只有三層高的教學樓,里面卻承載了許許多多不同的夢,每一層的走廊都像是走不到盡頭那般的長。
好在莫珍珍在迷失在學校長廊里前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那是一個中學生,她有一頭烏黑的長發,沒有剪過也因此也沒有劉海,所有的頭發都被盤起,盤成了個腦袋后面的大疙瘩。
她的鼻子上架著一個厚重的藍邊眼鏡,正一邊專心致志的聽著臺上的老師講課一邊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做筆記,甚至有的時候她還會低下頭,徒手在筆記本上畫圖形,做個輔助線什么的。
莫珍珍看到她,原本翹起的嘴角也拉平了。
她是誕生于莫珍珍之前的副人格,倆人誕生只差了不到兩天。
這個中學生的誕生源于蘇珍珍被學業和演戲壓得喘不過來氣,當時因為拍戲,她很長時間沒去上課一直是自學,然后便不可避免的成績下滑了很多,精神敏感脆弱的蘇珍珍當即崩潰,然后誕生出了這個中學生。
這個中學生是一名學霸,至少她誕生之初的設定是這樣的。
但是知識不是平白就在腦子里誕生出來的,也不是說她是學霸,她就是學霸的。
這個學霸誕生之初會的都是蘇珍珍會的東西,因此就算是她也考不出更好的成績來,她依舊需要學習,需要時間。
再加上這個中學生本身的屬性里還帶了好學的屬性,因此對于蘇珍珍去做學習以外的事情很不理解,她開始指著蘇珍珍‘不務正業’耽誤學習。
蘇珍珍當時的情緒本來就不穩,被一個副人格在腦子里指著,而在外面她又要堅持住繼續拍戲。
只是這樣的狀態就算蘇珍珍在演戲上的天賦不錯也受不住,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導演給罵了。
腦子里和腦子外的人同時在指著她,學習和工作成了擠壓她的兩座大山,她在短時間之內再次崩潰,這才有了莫珍珍的誕生。
莫珍珍接受了蘇珍珍處理不好的事情。
她清理了那些會在她腦子里嘰嘰歪歪的危險副人格,幫她安排好了時間,讓一切都變得井井有條了起來。
她會去做蘇珍珍不想也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莫珍珍會扮做她的模樣去和人交際,走出她的舒適圈,面對外面那些對蘇珍珍不好的言論和猜測,耐心的去搭建人脈,處理莫母發瘋這種她不愿意面對的事情……
自從莫珍珍接手了一切后,這位中學生便一直留在了意識海的深處,她不想死,便只能不出現。
倒是現在看起來,她過得還不錯。
教室和講臺都是初中的模式,但是黑板上講的卻是大學的題。
莫珍珍的視線在教室內掃了一眼,然后很自然的找到了這個夢境的主人——書桌上堆了大量醫學生書籍的,頭發有點少的學生。
他坐在那里像是很認真的在聽老師講課,實際卻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在筆記本上畫了個海綿寶寶。
他的外形顯示他的壓力很大,但是夢境中坐在初中課堂上的他卻顯得很閑適。
真的很抱歉,要結束他好不容易悠閑下來的夢境了。
莫珍珍莫珍珍讓小丑守好后門,然后從前門推門。
正在走神的夢境主人沒注意到她,因此老師和同學也全都沒注意到她。
莫珍珍就這樣奔著那位中學生走去,不過在半路上還是被她給發現了。
剛剛看到莫珍珍的時候,這位中學生的表情和看見鬼沒啥區別。
然后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跑,只是她跑的時候還想帶上她的書和筆記本,手上的筆也沒放下,整理了好一會兒,等抱著東西要跑的時候,被莫珍珍輕輕松松抬手抓獲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還沒放棄她的那些書和筆記本,甚至就連手上拿著的筆都沒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