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第六四七章 不成功就成仁,畢其功于一役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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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七章 不成功就成仁,畢其功于一役


更新時間:2024年04月07日  作者:牛奶糖糖糖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牛奶糖糖糖 | 三國:關家逆子 | 龍佑荊襄 


退還是不退?

這已經不是能否奪下漢中的問題,而是一個關乎蜀中這二十萬大軍生死存亡問題。

對于劉備而言,做出這個抉擇…已經變得十分艱難。

此刻的劉備,分毫沒有因為洛陽大捷,迎回天子而有半分欣喜,他的臉上遍布著愁云,手中有一份文書,此乃后勤呈送而來的僅存的軍糧數目,包括五谷、包括雜糧,甚至連喂畜生的糠都算上了。

劉備不由得皺眉,抬眼望向帳中留下的法正與趙云,不由得“唉”的一聲幽幽的嘆出口氣,

“孝直、子龍,你們也看看吧,十日…我軍只剩下十日之糧了。”

十日之糧,這是一個極其敏感的數字,要知道,他們從米倉山過沔水到這定軍山下,就是大軍急行撤離,最快、最快…也少不了十日,也就是說…是進?是退!必須做決斷了!

法正隨便掃了一眼這文書,就將文書遞給了趙云,趙云還在細看,法正已經張口。“若是撤軍,十日…方才能退到一方城郡!在那里補給…大軍所剩十日糧草,這…已是極限。”

劉備的臉色平靜,他沒有憤怒,滿面顯露而出的唯有沮喪與頹然,他淡淡的說:“我若是沒有記錯,這么些年,許多時候…我總是就差那么一下,昔日曹操與袁紹官渡之戰,我率軍從汝南突襲許昌,卻不想被曹仁閃擊,大敗…最終不得不退往荊州,投靠劉表!現在想想,那時候也是差了這么一下,那時候還有得敗,現在…卻是迫于此糧草,連敗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這兒,劉備頹然的心情更甚,“可悲啊…可能上天注定,我這輩子在正面終是贏不過那曹操,這么想想,二弟父子的光芒倒是顯得我這做兄長的、做伯父太過無能了!”

是啊…

大家都是漢軍,都是齊頭并進,都是以“隆中對”的戰略構想為目標。

可尷尬就尷尬在…隆中對的戰略構想,人家荊州那邊打通了,他劉備這邊卻依舊裹住不前,沒有進展。

當然,這不會影響到劉備與關羽的情誼,可總歸劉備不可避免的會背上“無能”的帽子,會被天下人戳脊梁骨,他的壓力很大!

想到這里,劉備不由得闔著目,“有時我在想,是不是這次北擊漢中太急切了,蜀中初定,連年戰事,府庫中的糧草本就捉襟見肘,我卻不顧一切的要北擊漢中,是不是因為二弟父子太過耀眼了,讓哪怕是我…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故而…做出了這一番錯誤的決定,唉,也罷…事已至此,已經到了必須要抉擇的時候!卻也是讓我劉備淪為笑柄的時刻!”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關羽與關麟那邊太耀眼了,這也使得劉備…太過黯淡無光了。

而隨著這一番話的吟出,趙云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么。

法正卻是聽出了好基友劉備的態度,看來,他是打算…退軍了!

法正不由得吁出口氣,思慮了片刻,他還是忍不住勸道:“主公對這局勢本已有了決斷,按理說,我不該再勸諫什么,但有一個故事卻突然涌入腦海,不吐不快…”

“孝直但說無妨!”劉備無奈的苦笑,但還是示意讓法正說下去。

法正則是昂起頭,“昔日,官渡之戰時,曹操也遇到了與今日主公相同的困境,相持日久,糧盡援絕…那時的曹操也萌生退意,是他的兩位謀士郭嘉郭奉孝與荀彧荀文若分別提出了‘十勝十敗’論與‘四勝四敗’論,以此勸曹操堅持下去,等待時局的變幻,也正因為如此,才等到了許攸的歸降,焚燒烏巢,一舉奠定了那逆魏在中原與北境的最終勝利!”

說到這兒,法正背起手,他接著說,“其實,諸如此‘十勝十敗’、‘四勝四敗’不過是措辭,這等辭藻,我亦能如那郭奉孝,如那荀文若般,向主公道出無數…去勸主公以堅持,同樣的,曹操之所以能夠占據天下九州之地,也不完全是靠的運氣,這種關鍵時刻的博弈與堅持,才更加的彌足珍貴!”

從法正的話中,劉備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鄭重的問道:“孝直的意思,還是要堅持么?”

“我不敢篤定,但…”法正的口氣變得愈發堅定,“但有一點,若是當年官渡之戰時,曹操退了,哪怕是一步,那現在與主公爭奪天下的就不是他曹孟德,而是袁本初了!”

轟隆隆!

法正的話字數不多,語速也不快,可傳于劉備的耳中,卻一如五雷轟鳴,天雷滾滾哪!

堅持。

所有的話語匯聚成一句,那便只有兩個字——堅持!

那么?問題來了!

堅持就一定等同于轉機么?

若是沒有轉機呢?

這是賭…

是用身家性命去進行的一場豪賭啊!

“孝直…你…”

劉備的神色變得更加復雜,儼然,他還是在退與不退間徘徊、猶豫。

沒有人比他更渴望戰勝曹操一次,可同樣的…沒有人比他知道,如今這一切的來之不易,那兒時“羽葆蓋車”的夢想究竟是唾手可得,還是漸行漸遠,就在這個抉擇了。

“子龍,你覺得呢?”劉備把目光轉向趙云。

趙云沉吟了一下,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的感嘆道:“聽說,那曹賊也已經到關中了,這一戰不可避免的已經成為主公與那曹賊的決戰!”

也就是在這一句話吟出的剎那…

劉備那本是模棱兩可的眼眸,剎那間精芒四射,乃至于那一雙大耳朵都不由得劇烈抖動了一下。

如果說對方的主將是夏侯淵,那…劉備或許在思想上還可以接受退,接受鎩羽,接受無為,可如果對方是曹操…

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便是曹操!

他這輩子最嫉妒的人也是曹操!

他這輩子,最恨…恨入骨髓的人,無他,亦是曹操啊!

要知道,曾經…他們年輕時,他劉備費盡全力都無法得到的東西,可對于曹操而言,總是那樣的唾手可得。

要知道,曾經,他與家族劉元啟、與好兄弟公孫瓚在洛陽城外緱氏山盧植那里學道時,他這個鄉巴佬聽到最多的…有關洛陽城里的傳言亦是曹操啊!

輕而易舉的入了太學,成為橋玄的弟子,得蔡邕傳道,向段颎學習兵法,結識諸如司馬防這樣的大族權貴!

攜雙戟入張讓府邸刺殺張讓全身而退也就罷了,此案最終竟能不了了之。

鑄五色大棒棒打權貴也就罷了,可這事兒最終,依舊有人能替他擺平!

名聲,沒錯,對于劉備而言哪怕是推心置腹,將“仁”字演繹到極致才好不容易能賺得的名聲,可對于曹操而言,那是唾手可得。

入住兗州,被公推民選成為兗州牧;

呵呵,飄零半生…他劉備苦苦尋覓的一處安身立命之所,可曹操得到的卻是那樣的輕松。

這不公平的!

家世、世道、地位、人脈。

這世道,對于他劉備這樣的“草根”,哪有公平所言?

可同樣,對于他劉備這樣的小人物,所謂逆襲的標準,那便是用他的方式走出一條他的路,去把那些原本將他踩在腳下的、他高攀不起的人統統踩在腳下。

也正是基于此…

好不容易,又有一次與曹操的正面對決,他絕不會退讓半步。

其實,歷史上的漢中之戰也的確如此,在這場對決中,劉備徹底瘋狂了,瘋狂到與曹操的決戰時,他親冒箭矢…一個勁兒的往前沖,完全不顧一切,若非被法正攔住,被法正擋在他的身前…保不齊,歷史上的劉備多半得死在這里。

事實上,這一仗,在劉備看來…他立起來的從來就不是一面漢旗、一個標記,他立起來的…是他這些年在曹操面前直不起來的腰啊!

“傳我軍令,派出十校兵士去附近漁獵,另從此間各部落征募糧草!”劉備的聲音變得堅決,“此外…告訴孔明…此戰糧草的補給關乎最終成敗,他若是能運送來糧食便是伐魏第一功臣,若是不能…”

說到這一句,劉備神色黯默了一分,“若是不能,那備與三軍將士或許只能是魂魄永筑于此。”

莫名的,劉備這最后一句話,突然就變得悲涼,悲壯了起來。

這是…畢其功于一役;

這亦是,不成功就成仁的一擊!

此時,在洛陽城的衙署中。

一張地圖鋪開在書房的桌案上,關麟正在書房中閉目凝神,似是思緒早已飄忽到了遠方。

傅士仁匆匆趕到時,陸遜也在,儼然…陸遜也是剛到不久,見關麟在深思,于是尋了一處坐了下來,耐心的等關麟回過神兒來。

倒是傅士仁大大咧咧,一進來就直接嚷嚷著喊,“三弟啊,那些商賈帶消息來了,他們已經…已經…”

說到這里時,陸遜連忙站起身來,快步上前,比出食指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咋咧?”傅士仁一邊撓著頭,一邊好奇的問,“咋?急事兒也不能說啊?”

“云旗正在想事情…”陸遜連忙解釋道,“我看他神色,想的頗為認真,或許…又是在布某個局…這種謀思的關鍵時刻,還是不要打斷,讓他想透徹了吧…”

陸遜刻意把聲音壓得極低…

但依舊,關麟的思緒還是被打斷了,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然后轉過身朝向兩人。“伯言、大哥來了…大哥說是有急事兒?”

隨著關麟這么一問,傅士仁才坦然的張口,“是,那些商賈發飛鴿傳回消息,說是已經過了上庸郡抵達了漢水,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五日之內糧食就能抵達定軍山下劉皇叔那邊!”

五日?

這個時間點,讓關麟掰起了手指頭,他微微瞇起眼,像是計算過一番后才說,“五日…那便是這些商賈與我約定的最后一日了…”

陸遜對此事也是知之甚詳,他說道:“不論是何日,總歸…這批軍糧能運送到劉皇叔那兒,于大局而言…是有利了。”

這一番話脫口,陸遜又好奇的問:“只是,我好奇,云旗方才在深思什么?也是這定軍山劉皇叔與那逆魏驃騎將軍夏侯淵的對戰么?”

“不…”關麟直接擺手否定了陸遜的猜想,他淡淡的說,“其實,這場戰役,自打阿斗截斷了蜀錦的販賣,且將蜀錦悉數運送到荊州起…我便篤定,糧草不會是我大伯的掣肘!坦白的說,在糧草這一項上,我從不擔憂!”

“那…”

這一道聲音是傅士仁與陸遜同時吟出的,儼然,他們想知道…那關麟還在思慮什么?

這時,關麟的聲音再度傳出,“其實我最擔心的恰恰是我大伯解決了糧食問題后,這漢中…一戰該怎么打?”

“云旗不是將《云別傳》贈給你了趙子龍將軍么?據你昔日所言,那上面記載著夏侯淵的弱點,利用其弱點,一擊破敵…似乎并不難!”

陸遜反問。

關麟卻是直接搖頭,“如果這定軍山一戰,是我出道以來的首場戰役,逆魏那邊不識我用計的特點,那…或許《云別傳》,或許對夏侯淵弱點的利用會卓有成效,可現在…他們在我手中吃太多虧了,曹操、賈詡、程昱…又都是絕頂聰明之輩,吃一塹,長一智,我是擔心…以往的失利已經足以幫助他們預判出我用計的特點,他們會想到…我會利用夏侯淵的弱點,然后再…再加以反制。”

隨著關麟的這一句,陸遜與傅士仁不由得同時瞪大了眼睛。

他們的面頰上就像是寫滿了一句話。

——這把是高端局啊!

的確,如果真如關麟所言,曹操、賈詡、程昱在吃了這么多的虧后,在這么多失敗戰役樣本的支撐下,足以對關麟計略特點了如指掌,那么…他們就一定會想到這一條,想到關麟會利用夏侯淵的弱點。

那…那么…

“咕咚”一聲,陸遜咽下一口口說。

傅士仁則是一邊撓頭,一邊說,“這…不至于吧!那曹賊…有這么聰明?幾把火…沒燒死他們,都燒的聰明了!”

“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關麟眨巴了下眼睛,然后一邊神色變得鄭重了一下,“伯言,大哥…正好你們來了,咱們一道把定軍山一戰的沙盤給再模擬一遍,按照…那曹操預判出我會利用夏侯淵的弱點予以反制后的局面,我們全部過一遍——”

這一番話,關麟說的一絲不茍,說的擲地有聲。

他的神色也變得極其嚴肅。

其實,傅士仁那一句話無心的話,關麟是認同的,現如今…逆魏里的,特別是謀臣,但凡沒有被烈火燒死的,一定都變得聰明了,這…便是血的代價!

漢水沿岸的一座山巒上,鄧飏站在山頭眺望著此間。

他的身旁站著的乃是斷了一支手臂的曹休。

自打曹休殘疾后,他便被夏侯淵派來上庸做郡守,一是為了養傷,二來…由自己族人操持整個上庸,這漢中戰場的側翼,夏侯淵才能夠放心的下。

此刻,曹休的神色凝重,一雙虎目盯著那漢水旁,正在將一袋袋貨物運送往商船上的一干商賈。

過得片刻,曹休方才張口:“你怎么看出來,他們運送的不是生意上的貨物?而是糧食呢?”

“或許,這對于平常人很難,但判斷這些于我而言,卻很是簡單…”鄧飏嘴角揚起,“凡是貨車、馬車之上運送的貨物,我單單看車轍、車印、船舶下沉的高度,便大致能判斷出所運送的是為何物?這些…于我而言,輕而易舉。”

鄧飏是貪財好色,但…并不是傻。

不會因為商賈送來的大量金錢,就對這運送的貨物不聞不問。

相反,凡是貪官…都精明著呢,對糧食、貨物、金錢、女色…這一股腦的,都敏感著呢!

他只是看了那商賈車隊的一眼,就篤定…他們運送的是糧食。

而在這個敏感的時期,過漢水往米倉道運送糧食。

呵呵…他們的勾當?還不顯而易見。

“若當真是糧食,那玄茂(鄧飏)可就立下頭功了——”

曹休嘴角一撇,然后當機立斷的揮手。

“所有人,隨我一道去搜查這商隊——”

“但凡他們敢抵抗、忤逆,格殺勿論——”

隨著曹休的這么一聲,超過千余甲士迅速的下山而去,往那漢水商船的方向前進。

倒是鄧飏…唯獨他,嘴角微微的揚起,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長安城,臨時的行宮之內。

那“漢中戰場”的巨大沙盤就在曹操的面前展開。

那巍峨的陽平關、高聳的定軍山、遼闊的漢中平原,每一處布防,每一處卡點,都一一于曹操的虎目中閃過。

這時,程昱走進房間。

他當即行禮。“拜見大王!”

卻是直接補上一問:“不知道大王傳臣,所為何事?”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曹操沒有直接回話,而是用手指向定軍山,又指向陽平關,指向那象征著夏侯淵兵馬的泥人。

曹操的聲音很緩,但每一個字,卻又那樣的清晰,鏗鏘有力。

“仲德,孤在想,若是那劉備解決了糧食難題,這定軍山一戰,他會怎么打?”

程昱沒想到曹操問的是…是…這個!

要知道,按照賈詡與夏侯淵的描述,劉備不可能解決糧食難題,這也是他們反擊、致勝的關鍵。

“大王為何問這個?”

程昱的話使得曹操的虎目中一抹怒意猛地溢出,“孤在那關四身上吃太多次虧了,在他身上,發生過太多的不可思議,太多的絕境逢生,所以…孤學聰明,孤長進了,孤與他博弈,要學會走一步,看三步了!”

說到這兒,曹操繼續開口,“劉備一輩子在孤手中都是手下敗將,呵呵,孤不懼他,唯獨擔憂這關四,這關四最擅長利用的便是我軍將軍的弱點,定軍山那邊的統帥是妙才(夏侯淵),仲德…你說說,妙才的什么弱點,會被關四這小子給利用!”

曹操的話,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扼明要害…

儼然,這一番話,他不是懷疑,而是篤定…他篤定,若劉備能過了糧食這一關,那關麟一定會利用他的好兄弟夏侯淵的弱點!

哼,他有太多兄弟,太多族人,太多猛將,都死在關麟的這般手段中了。

那么多血的代價,曹操…即便是暮年曹操,也被迫…不得不成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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