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法厄同已經走了，而維多利亞和滟秋還沒起床。阿加莎女士剛剛出門，還沒回來。
商洛一個人端著熱茶走到客廳，小紅還是躺在沙發上，肚皮圓鼓鼓。
“起來。”商洛用手指頭戳了戳小紅的肚皮。
“干嘛.太早了吧”
“雖然說懶是你的本性，但你能不能把沙發還給我，你可以去我的床上睡。”
“不要，我就在這里不動了。”
“那我坐你身上嘍？”
“隨便。”
商洛坐了下去。
*噗*
“你還真能忍”
“我就算吐出來也不會動彈的。”
商洛向后靠了靠，靠著沙發的后背，讓自己坐得踏實些：“所以呢，敖藏王的話我也轉達給你了。你怎么想的？”
“明天.明天再考慮”
“不行，必須今天，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答復。你到底去不去琉球？”
“我今天不想思考這么嚴肅的問題啊.能不能幫我拿杯水？”
商洛已經出離地憤怒了。這個世界，都在因新秩序的到來而悸動，但面前這家伙不為所動。商洛忙得要死，她卻在原地躺平。
忍無可忍的商洛抄起桌上的一杯水，一手按著她的肚子，一手直接把水倒在了她的身上。
“啊啊啊多謝。好久沒有水分，我都快炸鱗了。你真好。”
杯子落在了地上。商洛無可奈何。他已經做出了“倒水”這種嚴厲的，表達拒絕的意思，但卻被眼前的女子輕易化解。
他縱橫天下數載，所到之處或是開遍鮮花，或是布滿焦土，所有人不管愛他還是怕他，至少都很重視他。
只有面前的，攤在那里不動，肚皮還是冰冰涼，軟軟的，手感很好。
這可能就是你的克星吧.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軟的。
“你啊，你啊，你啊.”商洛在她的肚皮上拍了三下。
*噗噗噗*
“啊多謝。感覺消化不太好，揉一揉舒服多了。”
“今天想吃什么？”
“和昨天一樣就行了。真好吃。”
她沒什么要求，只是想吃和昨天一樣的東西。她雖然占了沙發，但也不介意別人坐在她身上。她招人生氣，但肚皮的手感實在是很好。
最后一個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你先想清楚一件事。”商洛扶著沙發的靠背，側傾下來指示她的臉，“無論你今后怎么打算，現在至少給我一個回答。”
“那我要是不回答呢。”
“我不管飯，你自己回家去。”
“好吧.我回答。我去。”
“怎么這么爽快？”
“先敷衍你一天，明天再說。”
“我可說好，這不是你敷衍就能敷衍過去的。明天你要是變卦，我可不認賬。”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啊.我好累。”她本想翻身，但商洛坐在她的身上他翻不動，干脆就不翻了。
“吃早飯嗎？”
“吃。有什么？”
“豆漿和油條。”
“有糯米飯包油條嗎？我對早飯還是有些要求的。求求你了，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商洛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走到廚房的編繪器輸了一個數，等待18秒拿出了熱乎乎的糯米飯包油條，然后直接進行了一個打窩。
“謝謝.住在你家還要麻煩你喂飯，真是不好意思。”
“你能知道不好意思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今天維多利亞在家，有事去找她，不要找滟秋，滟秋也在休假。”
“好的。”
“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至少能挪個地方，不要再和沙發坐墊融為一體了。你有更適合去的地方？”
“誒？你是說床墊嗎？”
商洛一言不發地走了。
這是否某種落荒而逃？
“閉嘴。”
桀桀桀，那我閉嘴。
“商洛，你今天怎么看起來魂不守舍的？”朱靈坐在他旁邊。
這節課是國語，也是少數他和朱靈在一起上的課——雖然比商洛大一歲，但因為學制的關系，她和商洛在國子監算是同一年的同一屆。
國語課上午兩節都在同一個教室。課間的時候，朱靈說出了她在上課時就一直注意到的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說出來嘛。”
“沒什么.只是遇上了搞不定的人。”
“要我幫忙嗎？”
“是太液池里的小紅。”
“啊，你說她啊，她是不是把你懶到了？”
“誒？你知道？”
“她住我家門口嘛。有空的時候，都是我給她送飯的。”
商洛忽然想起：“她是不是一直都很愛吃糯米飯？”
“是的，她愛吃軟糯的，一團團的東西，因為她的牙口不太好，主要是生理結構不一樣。你有觀察過她的嘴嗎？”
“我還真沒注意.怎么說？”
“她嘴里的牙齒其實是用蜃氣模擬的假牙啦，其實軟軟的，沒有咀嚼功能。她真正的牙齒在喉管那里，所以得把東西吞下去之后才能咀嚼。她的喉嚨很窄，所以不能吃太大的東西，要不然會噎住的。”
更具體的說，鯉魚的牙齒分上下兩個部分，而且并不對稱。其中上牙嚴格來說不算牙齒，只是一部分硬化的咽喉。而下牙的部分，則有一排圓潤的，相當漂亮的珍珠似的小牙。當咀嚼時，鯉魚會用下牙把食物按到上牙板上慢慢研磨咀嚼。
“所以，她現在在你家？”
“嗯。”
“那照顧她真是很辛苦呢.尤其是幫她刷牙。”
“等下，還需要刷牙的嗎？”
商洛養了一天，還沒發現要刷牙的事。
“你不會沒幫她刷牙吧？哦，我知道了，她懶得刷牙所以沒和你說。但你記得，一定要幫她刷牙。以前都是我幫她刷牙的。”
“怎么刷.以及，不刷會怎么樣？”
“你要用牙刷伸進他的喉嚨里。最好不要用普通的牙刷，用那種手指牙刷——你有沒有用過那種？就是大人給小孩刷牙的時候用的，是戴在手指頭上的乳膠套，上面有刷毛。最好是用那種牙刷，然后伸進她的喉嚨里幫她清理。”
“那不會嗆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