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秋小姐”商洛敲響了滟秋的房門。但里頭沒有人開。
“滟秋？”他又敲了敲。
“滟秋小姐是不是不在啊？”朱先烯問道，“你和她說好了嗎”
“說好了啊，她就是不想開門。”
“那怎么辦？”
“咳。”商洛咳嗽了一聲，氣運丹田，“陳怡！！！”
“你干嘛！！！”滟秋以光速打開了門，“不要叫我本名啊！！！早知道不告訴你了！工作上要稱職務！我的藝名就是我的職務！”
“你這不是不在工作嘛。”
“演員的工作是7x24小時，沒有下班時間。那些覺得自己能下班的演員，全都糊了。”
“我對此有些意見。比如我覺得，你接受醫療的優先級是要大于工作的。你的醫療時間應該把工作時間覆蓋掉，這是為了更好的工作。比如你現在牙疼成這樣，休息都休息不好，怎么能說自己在工作呢？”
“你好吧還是你有理。那我讓你請來的醫生你.”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
“喲”朱先烯朝她招了招手。
*房門重重關上*
砰的一聲的回聲還沒散去，滟秋趴在門上高速發問：“商洛，我開門的方式是不是不對.我剛才是不是看到皇帝了。”
“對啊，我師兄是在這里。”
*房門猛得打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關門！我剛才是被嚇到了！對不起！請不要讓錦衣衛把我抓走。”
“唉，我抓你做什么。”朱先烯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藥箱子，“我是來幫你治療牙痛的。”
“啊這.”滟秋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畢竟朱先烯和朱靈是不一樣的，和維多利亞也不一樣。維多利亞不是在主場，而朱靈還在上學，她們都處在日常狀態。
但朱先烯就不一樣了。他是正兒八經的，在主場的圣天子皇帝陛下。但現在朱先烯就拎著個小藥箱子在她門口，她直接宕機了，因為他從沒碰見過這種情況。
“唉，別不好意思。你和朱靈很熟是吧？”
“啊？”滟秋愣了一下，“是很熟吧。”
“我不知道你有多少朋友。但我妹妹這個人，她的朋友很少的。除了商洛，和她的幾個同學之外，我就沒見過她有別的好朋友。倒是你，她特別喜歡你呢。每次和碰頭回來，她都特別開心。她開心了，就省得給我找麻煩了，這簡直不能更美妙了。”
“啊是這樣的嗎？”
“就是這樣的呀。”朱先烯點了點頭，“所以你呢，你把我當成朱靈的哥哥就好。我今天吶，是報恩來啦。”
雖說是這樣，但當朱先烯真的打開藥箱子的時候，滟秋還是有些有些緊張。
“你別緊張啊。商洛，這個小鏡子給你，你看看她牙齒的情況，然后拍張照片給我？”
“啊？我也要上手嗎？”
“不是.我這有點”
“朱靈的哥哥。”滟秋忽然抬起頭，“我有點緊張，我這是第一次看牙醫。”
“放心，我也是第一次當牙醫。”
“？？？？？？”滟秋整個人忽然坐了起來，“這真的不要緊吧？”
“唉，我都說了，不要緊的。”他打開了自己的箱子，“我呢，是丹修，并不懂醫術。所以我不會對你進行診療的，我這次來你這里是因為你嘴里的細菌很稀有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還丹都壓不住的，筑基期的細菌。”
“哈？”滟秋更加迷惑了，“那朱靈的哥哥，你今天不是來幫我診療的？”
“我又沒有執照，我要是幫你治療那不就是非法行醫了嗎？我可不能知法犯法。但我可以給你丹藥，丹藥不算注冊藥物，也不算醫療手段，算是保健品。嗯，所以給你吃丹藥了，在法理上不算犯法。”
朱先烯來之前就安排好了這條邏輯路線——畢竟給人吃丹藥，在哪里都不算是醫療手段。
“所以呢，你讓商洛幫你檢查一下嘴里情況，我拿著照片診斷一下，然后看看給你什么藥。”
他完全不打算進行望聞問切，因為他也不會。不過他雖然他不懂醫術，但他懂丹藥。他還是知道要怎么給滟秋配單獨的丹藥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原來是這樣。”滟秋總算是放心了，“我還以為你要帶個牙科鉆來鉆我的牙齒呢。”
“我哪會這個手藝，這手藝很難的。來來，你先張大嘴，讓商洛給你拍個照片。”
“.”她看著商洛，“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穩住，穩住好，我看看。怎么拍糊了，你怎么老是發抖？”
“都說了我不好意思嘛”
“唉，我知道了。”朱先烯直接站了起來，“那什么——商洛，我去看看今天中午吃什么菜，先把菜點好，你拍好了直接發給我就行了。我把藥箱子留下了，到時候你直接從里面取藥就行，走的時候記得把箱子帶給我。”
看著朱先烯離開后關上的門，滟秋嘟囔著：“他好懂啊.”
“我這個師兄，人很好的。”
“但是朱靈怎么就總是有些遲鈍呢.”
“可能是和熊貓在一起待久了吧，在某些問題上莫名其妙的和熊貓一樣有些鈍感。”
“確實.”
朱先烯走了之后，滟秋忽然就不緊張了。因為這屋子里沒有外人。
商洛也拍出了合適的照片。
倒不是因為他的手不抖了，而是因為阿波羅尼亞開了防抖功能。
“所以有防抖功能你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啟動”
嘿嘿嘿滟秋發抖的樣子好可愛，我想再看一遍。
“我告訴法厄同了？”
誒，別啊！你干嘛啊。她又不是我媽，你以為告訴她我就會怕嗎？
商洛說著就拿起了電話。
別啊！哪有你這樣打小報告的。我錯了還不行嗎順便給你分析一下這個照片好了。免費服務。
十秒后。
啊這個要不你還是給你師兄看？
“你都看不懂你看什么？”
我以為我懂來著但是從上面看起來，和參考書的結構不一樣啊。而且這個造型似乎有些等下，我已經發給你師兄了。
朱先烯也收到了商洛發過去的圖片。
那是借助口腔鏡反射拍攝到的蛀牙的情況。是左下第二枚臼齒，整顆牙齒齲壞得相當嚴重，有半邊都蛀出了空洞。
“啊這.”朱先烯也愣了一下，“原來牙洞看著這么嚇人的。”
“師兄，你有什么辦法嗎？”
“等下啊，我把圖片發給牙醫。”
“原來你看不懂的啊？！”
“都說了我不會醫術，我只是來送藥的嘛。我當然確實要找牙醫來診療嘍。等下啊，我發給我的醫療團隊了，你們這邊稍等一下就好。”
滟秋還躺在原地：“商洛，我這是怎么了？”
“沒事，在專家會診。”
“啊？！”滟秋詫異道，“難道我已經病入膏肓了嗎？是不是要用我的名字來命名這個病？”
“不是，是我師兄那里不管什么病都是專家會診的。他那里有大內的醫療修士團隊，頭疼腦熱的都是那里來看病，你這里也是一樣。所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大概不會有事。看起來只是牙科診療。但實際上.
“實際上如何？”
實際上，這種病菌也是第一次能夠看到吧。
“這個倒是”
這其實是商洛也在擔心的。理論上，所有凡人的病癥都可以直接被小還丹給鎮壓住——主要是疼痛之類的病癥。雖然不能直接根除，但可以短暫的屏蔽掉所有病癥的影響。換而言之，主要是個消炎止痛的藥。
小還丹并不值錢，錦衣衛那里有一大堆，滟秋這里很容易就能申請到，她之前顯然也吃過。但小還丹對她的病癥并無什么作用，無法起到消炎的效果，自然也就無法治療疼痛了。
這說明，侵襲口腔的細菌并不是普通的細菌，至少不是凡間的疾病。
但就算超凡者的問題，比如煞氣，用小還丹都是可以暫時屏蔽的。比如上次朱先烯帶隊去朱靈醫院地下室里特95號病人煞氣爆發的時候，整隊人就是通過小還丹來安全地進出了煞氣爆發的環境，事后也沒有產生什么大問題。那少數的煞氣是可以被消化掉的。
然而這個小還丹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有可能沒有那么簡單。
很快，朱先烯那邊就給出了結果：
“商洛，情況有些復雜我上來說吧。”
正在點餐的朱先烯很快就回到了兩人的面前。
滟秋下意識抓住了商洛的手：“朱靈的哥哥，難道我難道我得了治不好的病？”
“你的病，只是吃藥是治不好的。”朱先烯答道。
“啊！”滟秋整個人都因為驚嚇而緊繃了起來，“難道我得了我得了.難道我得了需要用我的名字來命名的病？”
“對，確實是這樣。”經過錦衣衛的醫療團隊分析，結果確實是如此，“如果你希望的話，倒也可以。”
“難道我要死了嗎！”
“師兄，她怎么了？”
“嗨。”朱先烯擺了擺手，“別慌，你先別慌，是這么一回事。錦衣衛的醫療團隊診斷之后，他們發現你這個病癥確實不是凡人會得的，那似乎是一種在靈氣的影響下進化了的病菌。你是不是最近經常吃過靈物？”
“我經常用靈液來潤喉嚨？”
“那就對了，可能和這個有關。因為經常接觸靈液，所以可能導致你體內的菌群也發生了一些轉變。畢竟現在靈氣水平上升了嘛——再加上，滟秋自己也是練氣士，這一點很重要。練氣士的免疫力其實非常強大，尋常的細菌都不可能存活下來。在這種強力的篩選下，只有被靈氣強化過的細菌才能生存下來——所以滟秋！我們在你的口腔里發現了新的菌種！你的名字會被寫在醫典里的！”
“不要！不要！唯獨這個不要！以我的名字來命名細菌，那我要社會性死亡了啊！”
“唉，這么好的機會你不要，真是可惜——不過別的你可以放心，這個治療起來并不困難。我們剛剛分析了一下，似乎情況是這樣：這個細菌的生存環境相當特殊，它對靈氣的反應高度特化了。所以尋常的小還丹在藥力上不夠用，因為它很難在你的口腔中的特定部位，達到足夠的藥物濃度。”
“那應該怎么辦？”
“你放心。如果這個細菌不是真的進化了好幾個階層，那么這也就意味著——只要它離開了練氣士的身體，恐怕是沒有辦法在日常環境下生存的。所以，我們只要用普通的殺傷厭氧菌的方法，就可以解決你的問題了，或許是這樣。”
那細菌的具體情況還沒有確定，不過想要確定的話倒也很簡單。
“我剛才已經去幫你抓了藥了。”朱先烯拿出了自己提著進來的包裝袋，“這里面是甲硝銼，是治療厭氧菌感染的抗生素，你按照說明書吃下去就行。如果吃下去就能夠消炎，那么就等你消炎了再去看牙醫。”
“我一定要去看牙醫嗎？要不，要不就今天去？我害怕下次我又不敢了。”
“今天不行——口腔里的那些細菌并非全無危險，因為那畢竟對靈氣有抗性。萬一真的在你體內擴散，搞不好真的會引發什么‘超凡敗血癥’之類，那到時候就真的麻煩了。所以你先吃這個甲硝銼，如果無效的話，就說明這個病菌不只是抵抗靈氣，還真的升格了——這個你放心，我們那里有試制的萬靈藥。到時候你再去吃一次來消炎就行。然后剩下的就是補牙了，很簡單的事。”
“你好像已經慢慢接受了呢。”商洛看著她。
“啊”滟秋看了看天花板，“感覺一旦開始了，想再拒絕了也很難了吧.不過沒想到，現在竟然也確實可以治療超凡者的疾病了.那我有個要求能不能幫幫忙？”
“嗯？說。”朱先烯點頭道，“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您看能不能把我肚子上的一點點脂肪也判定為疾病，然后讓這些脂肪自然消解掉啊？”
“不行，你怎么和朱靈問了一樣的問題。不過.嘿？”朱先烯想了想，“其實如果你愿意答應一件事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什么事什么事？”
“錦衣衛那邊想要采集一下你口腔里的細菌，觀察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畢竟是個新品種。但是那可能會增大手術的規模，會有點疼。”
“沒有問題！”
“？？？”商洛愣了一下，“你不怕疼了嗎？”
“誒呀你不懂。要是疼一下就能掉安全地掉脂肪，我天天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