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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節 鹿死誰手(一)


更新時間:2024年07月24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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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闿頭也沒抬的答道:“辯論結束后他就回潁川了,可我暫時還不會走。”

雨輕對趙通的不辭而別略感失望,“趙兄走的這么急,我拜托他打聽的事,怕是也忘記了。”

種闿放下勺子,再次抬眸注視著她,“你覺得我為何還要繼續留在這里?”

雨輕遲疑道:“難道你們這么快就要卷土重來?”

種闿搖了搖頭:“你幫了我們,我們自然也會盡力幫你。”

雨輕恍然一笑:“原來你不是為了請我吃頓早飯,趙兄也沒有失信。”

種闿肅然道:“連伯繼和李氏不是姐弟,而是一對母子,李氏是當年楊皇后的貼身婢女,因得罪了賈南風,幸而左太妃替她求情,才免于杖斃,她被攆出宮后卻誕下一名男嬰,也就是連伯繼。”

雨輕驚詫道:“那他豈不就是流落民間的皇子了?”

“一個不為人知的皇子,也不會被宮里的人承認,他就永遠只是個商賈。”

種闿對此人的評價很客觀,不管連伯繼是不是司馬氏的子孫,他都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雨輕進一步問道:“那他的養父連峰穎也是他殺的嗎?”

“連伯繼確實是個狠人,為了讓自己的姐姐脫離苦海,也為了侵吞連峰穎的全部家產,年僅十三歲的他就謀殺了養父母,并且事后拿出部分財產賄賂了縣令,此事才不了了之。”

“關于連伯繼,你們還了解些什么?”

種闿直言道:“他與鎮守許昌的王浚有著秘密來往,豫州大水,他還主動給王浚的軍隊提供了大批的糧食。”

雨輕陷入沉思,如果連伯繼當真是司馬氏子孫,那么他接近王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種闿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雨輕:“左太妃是在見了連伯繼之后殞命的。”

此時一支千余騎兵正火速奔赴城南門,而梁辯正佇立在南門城樓上,這里的城門早已關閉。

每一位騎兵都配備了優良的戰馬和超高的防護裝備,騎兵和戰馬的身上都配有特制鎧甲,這支精銳鐵騎沖破了陸玩在城外布下的層層埋伏,已經逼至城下。

為首的正是東中郎將參軍殷柷,他高喊道:“快開城門,我有博陵公的手令。”

梁辯正色道:“非遇到緊急情況,軍隊不可無故進城,殷兄連朝廷律法都不想遵守了嗎?”

殷柷手執馬鞭,輕蔑道:“任承已經被陸玩逼死,你連他的一半都不及,也配在這里同我義正言辭?”

“我是不如他,但是聽說你這個參軍還不如剛被征辟的阮孚受博陵公的重用,博陵公命你領兵至汝南,這算是重用嗎?”

梁辯本想給同郡人殷柷留幾分情面,但殷柷偏要提及其好友任承的死,戳到他心底的痛處,他也就顧不得什么同郡之誼了。

殷柷此番前來就是要證明自己的才能不輸于王浚身邊任何一個謀士,尤其是郭液。

此刻殷柷也無心繼續與梁辯多費口舌,直言來意:“我是奉博陵公的命令前來抓捕謀逆亂黨,豫州刺史已應允,你還敢攔阻?”

梁辯泰然自若道:“謀逆亂黨,不知博陵公可有上報給許司隸,若是你手上有許司隸的親筆書信,我倒是可以給你通融一二。”

殷柷大怒道:“耽誤了我抓捕謀逆亂黨,博陵公定會上奏陛下,到時候陸家兄弟勢必會丟官去職,最后只能滾回江東老家去了,至于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在那之前,恐怕是你性命不保。”

梁辯揮動手臂,弓弩手萬箭齊發,城下的騎兵們卻早已豎起一排排盾墻作掩護,殷柷并未傷及分毫。

殷柷舉鞭遙指城樓上,怒喝道:“吾等皆效力于東中郎將麾下,你竟敢射殺吾等,看來謀逆亂黨就在我們眼前。”

城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穿天青色廣袖束腰長袍的年輕人慢慢走出來,沒有佩劍,也不帶一兵一卒。

他望著這支鐵騎,目光如炬,良久不語。

殷柷見他終于肯露面了,不禁冷笑兩聲:“陸玩,別來無恙否?”

陸玩肅然道:“博陵公當真以為自己在豫州可以只手遮天,這城中是否有謀逆亂黨尚未可知,但是你不尊律法,帶兵逼近城下,我自然是要上報許司隸,對你這等大膽狂妄之徒嚴厲懲處。”

殷柷睨視他道:“你怎么還是和巡視陳郡時一個樣?以為別人都得懼怕你們陸氏兄弟,可汝南的這些豪貴子弟哪里真的會把你放在眼里?”

陸玩淡淡道:“現在這些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也快要離開汝南了。”

殷柷以為他是怕了這些個汝南豪族,便陰測測笑道:“你敢孤身一人出城來,倒是勇氣可嘉,不過許司隸可不會聽你的一面之詞,近日不就有人計劃想要襲城,火燒許宅,連府庫也失了盜,陸云和許內史到現在都沒能夠追查到這股地下勢力的蹤跡,此事自然就該交給博陵公全權處理。”

陸玩頓感不解:“府庫何時失了盜?又被盜取了何物,連許內史都不知曉的事,博陵公身在許昌又是如何知曉此事的呢?”

對面之人啞然失驚,原來許內史并不知曉府庫內藏有軍械,當然也就沒有失盜一說了。

陸玩又問道:“難道是在汝南府庫里藏有博陵公的某些東西,所以你們才馬不停蹄的趕來,借抓捕謀逆亂黨之名只為找回那些東西?”

陸玩繼續緩步朝前走,離他們更近了:“還是說府庫被盜走的那些東西并不屬于博陵公,但是他又想趁機將其據為己有,故而派你們來汝南搶東西?”

殷柷神情有異:“你休要在這里胡亂猜測!”

“如果兩者都不是,那你最好帶兵速回許昌,否則一旦出了事,博陵公定會第一個治你得罪。”

殷柷抬手,瞬間身后的騎兵持矛變換了陣型,“陸玩,你若能破此陣,我倒是可以考慮撤兵。”

這時遠處有一襲紫衣騎馬奔來,高聲道:“我愿意入陣一試。”

陸玩定睛望去,正是裴頠之妻王灌,只見她手握長槍,騎在烏黑駿馬上,帶領著百余名勇士,顯得凜冽不凡。

小店內早已沒什么客人了,雨輕怔怔的坐在那里,連店家給種闿稟告城外的情形時,她也仿佛沒聽到似的。

“連伯繼是不是殺害左太妃的兇手,還需進一步調查。”

種闿將一杯熱茶放到雨輕手邊,然后輕咳兩聲,問道:“你還好嗎?”

雨輕點點頭,勉強笑了笑:“我沒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說著起身就要走。

種闿忙叫住她:“現在兵臨城下,你最好—”

雨輕卻道:“我要去見一個人。”

種闿擔心她會出事,只得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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