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第一百二十節 破冰(四)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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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節 破冰(四)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3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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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嵇蕩所言,有人在甘氏成親前幾日暗中告知她一件事,就是扈氏因何而死,甘氏害怕自己落個跟扈氏同樣的命運,便在成親前一夜懇求嵇蕩帶她遠走高飛,嵇蕩性格懦弱猶豫,拒絕了她,甘氏最后憤恨離開。

半途意外遇上劉學,被質問她與嵇蕩是否真的私通,甘氏割手腕以示真心,劉學還是不忍心,選擇相信她,在她回到住所,薛融的手下故技重施殺了甘氏。

經過梁辯的一番勸說,劉徽終于代替不能開口說話的兒子道出那晚實情,并且協助梁辯抓到用針灸殺害甘氏的兇手,梁辯昨日就帶著那人去府衙了。”

菡萏亭中,虞子期自顧自地說著話,李如柏卻瀟灑撫琴,節奏多變,忽快忽慢,與傳來的琴聲交相呼應,像是一種無言的交流。

“劉徽父子今早已經離開譙縣,好像是回河內懷縣別院了。”

琴聲忽止,李如柏望向鄰近的夏侯府,沉吟道:“自己設局,又置身局中,心里明白裝糊涂,真是一對奇怪的父子,陸玩就這么輕易放過了他們,顯然是不想再繼續深挖下去了,我看陸玩他們是要準備啟程去汝南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我也是時候離開這里了,剛才的曲子就算是臨行前的告別吧。”

另一邊琴聲漸止,香煙散去,少女從書架上取出一卷軸,慢慢展開,名曰《西園雅集圖》。

“夏侯先生曾著《魏書》,見陳壽所撰的《三國志》,便毀壞己書而停作,同甫兄提及過此事,正是在西園雅集之后夏侯先生燒了自己所著的《魏書》。”

陸玩走至雨輕身前,微笑問道:“與子初兄所作的《金谷宴樂圖》相比如何?”

“石崇喜歡豪奢,夏侯先生與他相比也是小巫見大巫,這幅畫上沒有落款,看起來有些年數了,但是重新裝裱過—”

雨輕忽然想起甜甜之前談及楊駿常用的那個裝裱匠,沒有繼續說下去,凝視片刻,又將畫卷起,放回書架上,另轉話題問道:“士瑤哥哥不是打算在離開譙國前請一位友人去六合樓吃飯,那個人是我認識的嗎?”

陸玩笑道:“景業兄最喜歡游山玩水,說不定他已經離開了。”

秋雨淅瀝,一輛長檐車慢慢駛離官道,上了一條林間小路,有株樹被連根拔起,橫臥在路邊,十幾個人也倒在地上,全都斃命,很顯然這里剛進行過一場激烈的打斗。

有人掀起車簾一角,喚道:“索俷,我們該走了。”

坐于古槐樹上的青年一躍而下,瞬間接住幾片落葉,沮喪的說道:“就是幾個小嘍啰,實在沒勁。”

“你不該去找李如柏,他并不是你能對付的人。”

“早晚我會打敗他的。”

車內之人無奈的笑了笑,翻云近前回道:“主人,這些死士恐怕是許昌那邊派來的,自老魚和瘦蛟死后,他們就開始在譙國暗查,特別是楊樓和報恩寺,幸虧我們的人并未露出任何馬腳,大都已從譙縣撤離。”

他凝思良久才道:“也許這些人來自汝南,薛融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嵇蕃也太過驕傲輕敵,陸玩收拾了薛家和嵇家,剩下的譙沛士族更是不堪一擊,只是不知劉徽和他背后的人能否避開司隸校尉的眼線。”

“陸玩沒有徹查劉徽父子,說明他不想翻開前朝舊案,譙縣的風云也快要停息了,至于那件事,主人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他沉默了。

索俷坐上牛車,問道:“哥哥已經為阮閎報了仇,為何還愁眉不展?”

他看著索俷,沉聲問道:“你跟杜先生道過別了嗎?”

索俷搖搖頭,憨憨一笑。杜皋是他的老師,他不喜讀書,卻整日癡迷練武,在杜皋眼中,他就是不學無術。

“我帶你去洛陽,那里不乏高手,連李如柏對他們也心存忌憚,或許你們還會在洛陽重逢。”

今日譙縣城東的一家胭脂鋪子很早就關門了,店內只有掌柜一人,還在整理新進的貨品。

鋪子后面有個小院,玄衣少年緩步走進院內,環顧四周,相似的花圃和走廊,頓時有種熟悉的感覺。

“劇先生已經把他們都請來了。”

玄衣少年點點頭,“想必他們心中有很多疑惑,也許對我還有些敵意。”

“要不是你及時出手,他們—”

“澈哥哥,他們都是我父親的故交,我自然應該以禮相待。”

少年大步走進正廳,明朗自信的笑容揚在臉上,對著眾人道:“很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仲長敖直接質問道:“利用劇兄把我等騙到這里,你究竟是何用意?”

“仲長先生是不是還在為劉徽父子沒有露出破綻而感到沾沾自喜呢?

雨輕從容入座,繼續道:“從一開始劉徽在縣衙得知甘氏不是楚子之身時所露出的表情就出賣了他,如果吃驚的表情維持超過一瞬,那么他就是在裝,說明他在說謊,真正的吃驚表情轉瞬即逝。也就是說劉徽早就知曉甘氏與人私通,既然知道,還同意兒子的婚事,就有些說不通了,除非他另有陰謀。”

仲長敖滿臉不屑,沒有接言。

雨輕繼續道:“那日仲長先生和韓先生都去參加了夏侯家的賞菊宴,在品香環節,仲長先生應該還記得有一種和香叫做二阮舊局,此香并非是阮籍和阮咸所作,而是酷愛制香的李信(李鶩子)調制而成,這種和香選材很復雜,若無香方,很難制成,當時仲長先生神情愕然,應該不是第一次聞到此香,恰好在劉徽家中就燃著這種香,想來是緬懷故友李信。”

仲長敖先是一怔,而后問道:“你都知道些什么,難道劉徽—”

“仲長先生不必擔心,他什么也沒有說,我也沒有告訴縣令,所以劉徽父子可以安然離開。”

李鶩死后,李信被劉伶收養,自幼他與劉徽一起長大,二人勝似親兄弟,然而因薛茲酒后的一句戲言致使李信被司隸校尉石鑒的門客盯上,最后慘死河內懷縣,劉徽做這一切的初衷就是為李鶩父子報仇,這應該也是劉伶的遺愿。

“子安兄(曹儀字)的女兒真是好眼力,難怪生意越做越大。”

韓厚文放下茶杯,溫和說道:“仲長兄方才并無惡意,只是對你還不夠了解。”

雨輕遺憾地說道:“如此費心布局,你們的目的仍然沒有達到,著實可惜了。”

劇覽肅然問道:“你是如何知曉六合樓有秘密通道?”

司隸校尉的人提早埋伏在六合樓內,幸虧順風及時趕到,設法拖住他們,劇覽的眼線才能從暗道逃走。

雨輕淡淡笑道:“因為那些燈太過奪目,暗道機關就藏于幾案上的錯銀銅牛燈中,我原以為這六合樓是你們的聯絡點,原來不是,這六合樓的主人倒像是在有意幫你們脫離險境,劇先生以后應該尋個機會感謝他才是。”

畢煦毫不留情地說道:“若非陸玩插手,我等豈能功虧一簣?如今你又是站在誰的立場說這些話?”

“我叫曹惟,在座的各位都是家父昔日的好友,我可以理解你們為已逝的嵇中散和十八隱士所做的一切,但是你們報復采取的手段并不算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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