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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節 破冰(三)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3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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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循語氣平靜:“太史兄,我想你到現在也應該想明白了,在洛陽為官時就犯過一次錯,什么樣的人才值得信任,那次的教訓還沒讓你清醒嗎?”

早些年太史象與潘岳同為度支郎,他們都喜玄學,關系很親密,后因潘岳犯事受牽連,太史象也被免職。

賀循重提過往,太史象死死盯著他,良久才說道:“賀內史,你之前口口聲聲說要給譙地百姓謀福利,可到最后還是選擇與陸家為伍,視吾等為敵,你甘愿充當陸云巡視豫州的一柄利劍,對自己卻沒有半點好處,雖然你與陸云同樣來自吳地,但卻沒有陸云備受陛下倚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到頭來你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賀循搖了搖頭:“我只做我該做的事,其他的自有朝廷來定奪,我已經下令逮捕嵇蕃,如果你想將功折罪,那就告訴我嵇蕃現在何處。”

太史象被他的話激得更惱怒了:“好,很好,想不到你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若沒有嵇家對你的提攜,恐怕你到如今還坐不上譙國內史的位置,你就是這樣報答的?”

賀循有把目光望向了太史象,語調漸轉嚴厲:“公穆先生(嵇喜字)寬宏仁義,舉薦賢才完全是站在國家前景上,而不是站在個人私情上,懂得以大局為重,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殺人,可是自我上任以來,嵇蕃都做了些什么,陽奉陰違,今日城西發生之事,不就是他在背后謀劃,阮種、王伯林、皮康,他們的死,樁樁件件都與嵇蕃有關,我卻沒有深究,難道我對嵇家的報答還不夠嗎?”

“賀循,你竟敢這么污蔑嵇兄!”太史象開始咆哮了,倏地站了起來,“陸玩只派一個門客過來,他為何不親自來府衙,聰明的人都知道揭開前朝那樁舊案,只會引火上身,他不惜利用你,也要將嵇家搞垮,為的還不是那些鹽田,多半還是何玄給他出的主意,你和他們狼狽為女干,有什么資格教訓別人?”

賀循把一封信拍在案上,目光中浮出的卻是沉痛:“這是太史嶷的表兄唐岐的書信,盛墨因何這般仇視太史家,甚至會殺害太史嶷的未婚妻劉氏,想必你心里最清楚,沒有人性的人才會利用那些可憐無知的人謀利,如今孫家父子也死了,你們都可以松一口氣了。”

盛瑫出事后,太史象就去過廷尉府和司徒府,他還告誡唐岐不要理會盛家的事,更是派人到盛家醫館鬧事,最后迫使盛家醫館經營不下去,把盛墨逼的走投無路,孫家父子卻好心收留他,利用他制造出連環新娘被殺案,其實從一開始孫家父子就選中了盛墨當替罪羊。

“賀循,原來你仰仗的是王司徒,陸機陸云兄弟倆則依傍賈謐,想不到你們吳地才俊也貫會諂媚權貴,我真是自愧不如。”

賀循又望向他,說道:“你為了討好齊王,將自己的女兒送給齊王做妾室,而今你和嵇蕃在謀劃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最終獲利者必定是齊王。”

太史象直接將樊薈拿過來的賬本丟到桌上,冷笑道:“這樁連環案的背后還牽連著洛陽那邊的人,賀內史以為此案能查的清楚嗎?”

“此案與洛陽那邊又有什么關系,太史兄最好把話說明白些。”

只見武遼和王禱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很自然的坐于周思成一旁,緊接著薛融也被雷巖帶進大堂,太史象看到他們,這才意識到事態不妙。

在一陣急促激昂的琴聲之后,音韻漸漸平緩下來,仿佛嘈雜的大雨變成微微細雨,深秋的風沒有方向的吹來,檐下的落葉也隨之飄走。

少女拿銀勺將調配好的香粉一點點裝進小白瓷罐內,放置一邊,然后展開那個銅爐,松搗香灰,輕輕壓香灰,待壓平滑,再把篆印放上去,添加幾勺香粉,小心翼翼把它運平,慢慢提起篆印,引燃篆香,最后蓋上香爐。

一縷香煙裊裊升起,似要直插云霄,忽地婉轉飄搖,慢慢消散,無聲無息。

“今日府中冷冷清清的,不知道阿龍哥哥和梁辯他們都去了哪里,連小豬哥哥也不在,明明說好今日要舉辦宴會,邀友人斗香賦詩的,他們竟都忘記了。”

陸玩沒有說話,仍舊低首撫琴,雨輕雙手托腮聽著琴聲,聞著陸玩身上散發的淡淡幽香,這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陸玩自己配制的熏衣香,是取冬日梅花上的雪化水來入香,香氣格外清幽。

陸玩還清晰的記得雨輕說過想要用天然香料調制一種合香,不受花期的約束,隨時都可以聞到蘭花香。

蘭香清冽高雅,此合香香韻過于濃烈高揚,倒是很像李如柏的風格。

雨輕一直想著心事,似乎沒有看到陸玩眼眸中那一抹深情的溫柔,陸玩指下琴聲更加舒緩,南絮已將一個黃銅香球放置雨輕手邊,里面裝有陸玩自制的香品。

這種香球可以拿在手上把玩,寒冬可以暖手,也可放于袖中,或置于床上熏被,隨意滾動,香爐始終保持水平狀態,不會傾翻,香火也不會傾灑出來。

“這樣精致的暖手小香囊,士瑤哥哥是從哪里弄來的?”

“比你所說的暖寶寶如何?”

“奢華頂配。”

“頂配又是何意?”

“就是最好的存在,士瑤哥哥和這把古琴就是頂尖的相配。”

“我想這香球內的蘭遠香足夠與你相配。”

陸玩淡淡一笑,琴聲悠悠,恬靜的暖意入人心田。

此時在薛茲的書房內,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香氣,空靈張揚,凜冽中還帶著一絲溫暖,醒夢和溫存。

“這是什么香,好像我在哪里聞到過。”

“百竹香。”

“光聽名字就會愛上的香,還讓人有些懷念過去。”

“嵇中散在閑暇時總會熏一爐此香,這是后來王司徒給此香改的名字,原來叫做魏朝遺夢。”

夏侯殊登門拜訪是代替陸玩向薛茲請教一個問題。

“薛先生是懷念嵇中散,還是懷念一起參加竹林聚會的友人?”

薛茲望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其實我并不懷念他們,只是有些人想讓大家重新記起那些事,也不希望譙沛太安靜。”

“我想請教薛先生一個問題。”

“陸玩不是已經派人抓了薛融,他還想要知道什么?”

“薛融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你是知曉還是不知曉?”

“事到如今再問這些還有多少意義?”

“看來薛先生都知曉,你默許他的這種行徑,或許你和嵇蕃的目的是一樣的,有人吩咐熊括把賬簿交給嵇蕃,是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可惜嵇蕃的計劃失敗了,還連累了一些人。”

薛茲神情漠然,沒有接言。

陸玩是從許素的手下那里得知熊括是薛茲安***府衙的,熊括已于昨夜在家中服毒自盡,薛茲卻是在今早聽到關于他的消息。

熊括之所以深得前任譙國內史費緝的信任,是因為昔日熊括的父親就做過費緝的幕僚。

熊括與未婚妻南宮氏自幼青梅竹馬,彼此間感情深厚,當薛茲告知他南宮氏和皮康的死亡真相,真正的幕后操縱竟是費緝和嵇蕃,他便抱著必死的心來做這件事。

然而熊括并不是薛茲的眼線,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既然司隸校尉選擇協助陸玩,那么譙地士族再與之抗衡,已毫無勝算。

“不管是洛陽還是這里,那些被時光掩埋的舊事都不該再揭開,雖然薛融涉及連環命案,但薛氏一族的清譽不會因此被毀壞,你對嵇蕃所作所為也全然不知,賀內史希望你不要再做錯誤的決定。”

“我不會與陸家聯手,也不會與陸家為敵。”

香快要燃盡了,薛茲不得不做出妥協。

其實薛茲一直在等待裴頠的出現,來的人卻是夏侯殊,裴頠不見他,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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