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第三百三十七節 五大謀士(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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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節 五大謀士(二)


更新時間:2023年05月02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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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輕放下茶杯,直接站起身,含笑道:“歐陽先生才藻美贍,擅名北州,人云‘渤海赫赫,歐陽堅石’,歐陽先生提出“言盡意”的學說,認為“形不待名而圓方已著,色不俟稱而黑白已彰”,卻不知這種論述只是片面性的。”

“你真是好大的口氣,我倒要聽一聽你有何見解。”歐陽建拍案嗔問道。

雨輕負手走來,慢慢說道:“至道無言,非立言無以明其理,大象無形,非立象無以測其奧。道象之妙,非言不津;津言之妙,非學不傳。未有不因學而鑒道,不假學以光身者也。作為智者應該持有的態度是積極去面對,而絕非是懦弱的退步,選擇視而不見,明明看得見世間的污濁,卻不敢去改變,不敢去反抗......”

“歐陽先生自然也無心效仿昔日阮步兵(阮籍)窮途之哭,因為你已經轉向了無用的空談玄學,舍棄不了錦衣玉食,只能讓金谷的奢靡遮住你的雙眼,熟讀圣賢書,明君臣大義又能如何,反而不如在田間耕種的農夫,至少他們懂得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歐陽建面色大變,怒道:“好一番歪理邪說,裴家果然好家教,教出你這等口出妄言的小輩!”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膽怯懦弱非君子,行事不公非君子,君子必須堅守公正。若是失去內在的風骨,又豈能算是君子呢?”雨輕不依不饒的說道。

對面的少年字字珠璣,言辭鑿鑿,歐陽建一時間無法辯駁,再爭辯就真的沒了風度。

另一邊的荀恪不禁拊掌大笑,起身說道:“難得遇到這樣伶牙俐齒的人,年紀雖小,但是氣焰不小,堅石兄(歐陽建字)乃渤海名士,豈會與你這等小兒一般見識。”

“哦,原來是你,剛及弱冠,就自詡建安七子之陳琳,你所寫的駢文除了文藻華麗,毫無深意可言,令尊可是潁川荀氏中出了名的大才子,而你卻只會自吹自擂,果然是虎父犬子。”雨輕不屑的笑道。

荀恪當即斂容,步步走近她,微怒道:“休要放肆,就憑你還沒有品評別人詩文的資格。”

“你自比陳琳,可知陳琳所寫的詩作大都具有現實意義,感嘆人間疾苦,所撰寫的章表書檄,更是以筆為刀,讓人觸目驚心振聾發聵,筆力如此強勁,又豈是你這樣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貴公子能夠與之比肩的?”

雨輕直視著他,嘲諷道:“你可有離開過洛陽,去往邊塞軍營目睹那里的風光,了解戍邊將士生活;你可有趕赴災區,探視災民,感受過他們的無助和瀕臨死亡的痛苦,你也沒有隨軍出征的勇氣和膽識,你只會在銅駝街閑逛,寫幾首無病呻吟的無聊詩作,博取虛名罷了。”

“可惡,我們荀氏子弟——”

“你們潁川荀氏是名門望族,聯姻之家不是皇貴,就是一等門閥士族,可惜吳王妃薨了,你卻沒有半滴眼淚,更沒有奔赴吳郡吊唁,還在金谷園醉酒嘯歌,可見你是沒有親情的人,如此麻木不仁,與行尸走肉何異?”

雨輕目光冷然,毫不退卻,說道:“昔日荀令公(荀彧)積德累行,遭逢亂世,懷忠念治,實乃朝廷社稷之臣,如冰之清,如玉之絜,法而不威,和而不褻,文武百官無不敬服,而你不去建功立業,報效朝廷,只知貪圖享樂,真是枉為荀氏子弟!”

荀恪面紅耳赤,就要發怒,不想有人提高聲音道:“士元,無須與小兒爭論不休。”

雨輕循聲望去,正是王洵,她不禁笑了笑,“瑯琊王氏才俊輩出,我見過王司徒(王戎)、尚書左仆射(王衍)還有王尚書(王駿),但是卻不認識你。”

“無知小兒,公達兄現任尚書郎,公務繁忙,哪里會理睬你。”和濟微嗔道。

“我的確無知,瑯琊名士太多,我又記不住太多人,也許有些是魚目混珠,假名士也說不定。”雨輕玩笑說道。

王潤暗自發笑,心道:看來小豌豆今日是要舌戰群儒了,但愿她不要被打得丟盔卸甲。

然后又推了推裴源的胳臂,小聲道:“魯郡公的幾大謀士應該會輪番攻擊雨輕,你說她能不能應付得了?”

裴源皺緊眉頭,心想方才的祖約和歐陽建都無心同雨輕爭辯太多,畢竟他們只是來赴宴的,不過王洵與和濟他們城府很深,五大謀士里荀恪就是墊底,雨輕既然招惹到荀恪,其他幾個謀士必然不會輕易放過雨輕的,如今裴頠又不在場,雨輕此刻的處境不免讓人擔心。

對面的左思也是面帶憂色,而陸機卻臉色平靜,認為雨輕此時敢站出來為裴家說話,定然是有心理準備的,不過王洵他們都是長輩,自然不能太過為難一個晚輩,況且雨輕能言善辯,詭辯歪理層出不窮,他們想要從雨輕那里討得便宜也是很難的。

廳外還站立著兩名少年,卻是陸玩和祖渙,他們剛才去了池畔那邊說了一些話,都是有關淮南王司馬允的事情,聽說司隸校尉許奇已經派人去了渤海郡,任遠也去往滎陽調查,御史中丞孟韜給皇上遞上了淮南內史的奏表,皇上看后面帶不悅,屏退了眾人,只留下許奇,看來皇上已經開始懷疑司馬允了。

這次太子遇襲之事看似沒什么線索,可是若要嚴查下去,朝廷之中勢必又有一番官員的調動。

不過由于雨輕正在廳上滔滔雄辯,陸玩和祖渙就沒有進去,其實在雨輕與祖約爭執之時,祖渙面露尷尬之色,自己的叔叔擔任成皋縣縣令期間確實沒有恪盡職守,雨輕說的并沒有錯,去年在卞家宴席上與許廣有些口舌之爭,他也是后來才知曉的。

如今親眼目睹到雨輕這樣言辭犀利據理力爭,祖渙有些震驚,去年那個性情溫婉的少女早已不見了。

自雨輕從臨淄回來后,她的臉上雖然仍舊掛著天真的笑容,但是像以往對他的那種親切感卻逐漸消失了,他不免覺得失望,因為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雨輕離他越來越遠了。

祖渙望見過雨輕和崔意在院中笑談,也看到過雨輕和陸玩在雨中漫步,更知道郗遐去年趕往了臨淄,也是為了她,在任家喬遷宴上,祖渙才發現自己已經輸了,就連很少露面的任遠都可以輕松取代他的位置,原來他從一開始就不是那個最特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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