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葉先沉不住氣,失聲道:“這不是香冬嗎?她怎么暈過去了?”
沈云嬌沉聲吩咐:“去,把她叫醒。”
因著香冬是女子,陸岫白不方便動手,便退到了邊上去。
翠葉在香冬面前蹲下,想了想,直接拍打著香冬的臉,“醒醒,快醒醒,香冬……”
香冬驀地睜開雙眼,倏地坐了起來,尖叫道:“小姐!有危險!快逃!”
沈云嬌心里咯噔一聲,周元珍果然是出事了。
她忙道:“香冬,元珍怎么了?有什么危險?為什么要逃?”
香冬掃視了一圈四周,再看看沈云嬌主仆二人,怔愣了片刻后,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沈姑娘,你救救我家小姐。方才我們到這里沒有看到陸夫人,正準備回去找你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幾個人,要來抓我家小姐!我拼命抵抗,然后覺得脖子好痛,大概是被打暈了。”
沈云嬌追問:“那幾個人你可認識?”
香冬抹著眼淚,“奴婢不認識,看起來像是街頭的無賴混混,奴婢從來沒見過他們。”
沈云嬌繼續問:“他們往哪里走了,你可瞧見了?”
香冬狠狠地拍了下腦袋,終于想到了些什么指了個方向,“好像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沈云嬌看向翠葉,“帶上她,我們走。”
見翠葉攙著香冬,沈云嬌果斷地轉身要走。
陸岫白快走兩步,想去抓沈云嬌的手腕,到底還是忍住了。
“沈妹妹,你如今過去又有什么法子?你一個弱質女流,敵不過那幾個無賴。不如先回去搬救兵吧。”
沈云嬌停了下來,“你說的對,香冬,你回去搬救兵。”
“好。”香冬連忙跑了。
沈云嬌繼續往前去。
陸岫白無奈,這一次卻是將手伸向了沈云嬌的手腕。
沈云嬌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忙將手往背后藏去。
感覺到柔軟的錦緞衣料劃過掌心的溫柔觸感,陸岫白蜷起手掌,收了回來。
他正色問道:“沈妹妹,你要去哪里?你們兩個人,怎么可能將周姑娘救出來?”
沈云嬌小臉嚴肅:“我只是想過去看看,讓我在這里干等著,我做不到。我是將周姑娘當成好友的,不能坐視不理。”
她轉過身,繼續朝著香冬所指的方向去。
余光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翠葉,她稍稍心安。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沈云嬌回頭看去,見陸岫白也跟了上來。
她便道:“陸表哥,你先回去吧。”
陸岫白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道:“我正好要往那個方向去,順路。”
沈云嬌抿著唇不吭聲,繼續往前去。
這個方向走到盡頭,竟然到了護城河。
護城河邊,停著一艘畫舫。
畫舫上懸掛著的旗幟上,繡著一個“伍”字,正迎著風颯颯作響。
一路走來,并沒有什么發現。
沈云嬌嘆了口氣,心中更為不安。
她眺向遠處,只見岸邊還停靠著不少的小船。
她心中一動,“元珍會不會被藏在小船里了?”
說著,她就想去找一找。
陸岫白看不見自己的神情,大抵是十分無奈的吧。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一攤手,“你去找什么?那小船晃得很,你敢上去?你且在這里等著,我去找找。”
走了幾步,他回頭,玩味地問:“若是哪一天,是我被人抓走了,你也會這樣來救我么?”
拋開陸母,陸岫白是個難得的君子,也曾好幾次幫了她。
這一次,還得指望著陸岫白去救下周元珍來。
沈云嬌明眸望著他,認真地道:“我會的。”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陸岫白才離開了,往岸邊停放著的小船走去。
沈云嬌卻看向了那艘畫舫上,那一個個大大的伍字,看得出了神。
翠葉站在邊上,也在朝著四周張望。
一輛馬車停在了她們的不遠處,先下來的是幾個男子,最后下馬車的男子肩膀上還扛著個女子。
離得遠,翠葉只瞧見了女子露出來的紅色繡鞋。
她的心狂跳起來,“姑娘姑娘你快看啊!那個是不是周姑娘啊!那雙繡鞋上的花紋,還是您親手描的呢!”
沈云嬌看過去,雖只看了一眼那幾個男子就將人帶遠了,可她還是借著月光認出來了。
她描的花樣子,她當然清楚。
當時周元珍還開玩笑地和她說,想要獨一無二的花樣子。
可以說,這樣一雙繡鞋,全京城周元珍是獨一份的。
主仆二人放輕了呼吸,不動聲色地盯著那幾個人。
只見那幾個人和在岸邊守著畫舫的小廝說了什么,那幾個人便帶著周元珍上了畫舫之中。
沈云嬌看向那一個伍字。
伍家的畫舫,畫舫上應該都是伍家的人。
周元珍和伍家人有什么過節嗎?她百思不得其解。
主仆二人在岸邊站著,從水面吹來的風格外陰冷。
沈云嬌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翠葉勸道:“姑娘,您去那邊等著吧,奴婢在這里守著就好了。”
“還是我們一起守著吧,萬一這畫舫離岸了,就算香冬搬了救兵來也晚了。”
“可這畫舫要不要離岸,咱們也做不了主呀。”
主仆二人正左右為難的時候,沒有瞧見自她們身后慢慢靠近的男子。
男子的身材高大魁梧,著一身泛著寒光的盔甲。
男子原本是朝著畫舫而去的,可是在瞧見沈云嬌主仆二人后,調轉了個方向,朝著主仆二人過來。
他雖看起來笨重,但因習武,腳步輕得尋常人都察覺不到。
他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了主仆二人身后。
畫舫上,伍家三少爺伍明舟沖著小廝發火:“胡鬧,真當是胡鬧!她當我這畫舫是做什么的?給她遮掩罪行的?什么臟的臭的都往我畫舫上弄?她知不知道,我當初從父親那里將畫舫要來費了多大的勁,要是被父親知道,我幫著她在畫舫上胡鬧,父親肯定要將畫舫收回去的!”
伍明舟氣得左右來回走。
伍清珊平日里胡鬧,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今日卻把他也要牽連進去了。
小廝抹了一把面上的唾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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