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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夫人氣得腦子里一陣一陣的暈眩。
從前她也是見過蘇蘭繡的,當時蘇蘭繡不過是一個被嬌養過頭的閨閣小姐,往后受些磋磨也就是了。
如今怎么變得和潑婦一樣?
羅夫人帶來的奴仆,緊緊地攙扶著她,又是順氣又是安慰。
羅夫人緩過來了,試圖和蘇蘭繡說道理,“硯兒媳婦,我知道你才嫁人,肯定不習慣。但往后我們都是一家人,家,以和為貴……”
蘇蘭繡啐了一口,“呸!什么一家人,你們也配?就羅書硯鬧出來的事,你哪里還有臉面這般和我說話?往后我關起門來過日子,你不惹我,我也不會惹你。”
她努了努嘴,對叢蘇家帶來的奴仆吩咐:“送客!”
丹朱帶著人摩拳擦掌地上前,威脅道:“夫人,您還是自己走吧,省的鬧起來,丟了你的面!”
羅夫人怒道:“你就不怕羅家休了你!你被休棄之后,更加沒臉!”
蘇蘭繡嗤笑:“我巴不得如此!而且,你們舍得休了我嗎?如今你們不是還得仰仗著蘇家,借我爹的風?快走吧。”
羅夫人氣急敗壞,可還真的不敢動蘇蘭繡。
蘇蘭繡說得十分真實,羅家還想靠著蘇家,離開眼前的泥潭。
可就這么出去,也實在是丟臉。
羅夫人干脆兩眼一翻,裝暈了過去。
王婆子等人手忙腳亂地扶著羅夫人出去了。
等離開了這兒,羅夫人哭了出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招惹了這么一尊大佛來!我遲早要被她氣死!”
到了此時此刻,羅夫人無比懷念沈云嬌。
沈云嬌乖巧懂事,定不會和她頂嘴。
且沈云嬌沒什么家世,最好拿捏。
蘇老夫人顧念著和沈云嬌的情意,自會給羅家幫襯。
羅夫人真當是毀得腸子都要青了。
她還沒哭完,守門的小廝跑來了,“夫人,那個鬧事的女子又來了!正坐在門口臺階上哭呢!”
羅夫人兩眼一翻,這次是真的暈過去了。
沈家夫妻倆躲在人群里,看著在羅家門口上演的那一出好戲。
街坊四鄰看慣了熱鬧,如今過來看熱鬧,都曉得口袋里裝一把瓜子果子。
邊吃邊看,才有味道!
“羅郎!情郎,我的親親郎君!你娶了妻,不能不要我啊!我們的孩兒也不能沒有爹啊!我愿意給姐姐提鞋倒夜壺,只求姐姐能收留我,給我一口吃的!”
明菊按照腹稿,在羅家門口訴說著。
為了肚子里的孩兒,她一般哭個一個時辰就家去了。
今日才哭了半個時辰,就見身后的門打開了,她驚訝得一時忘了哭了。
出來的人是丹朱,“你隨我來,我家少夫人要見你。”
明菊眼睛一亮,急忙進去了。
但在進去前,她不忘沖著羅家門外圍著的觀眾說:“要是我過了許久沒回來,或者出來的時候肚子里的孩兒沒了,還請諸位好心人幫我報個官。下輩子我定做牛做馬報答!”
說罷,明菊才進了羅家的大門。
沈家夫妻二人悄悄地離開了。
二人走開了人群,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說話。
沈二問:“你瞧見了,還要你娘家那妮兒去羅家嗎?”
莊氏有一瞬的猶豫,很快堅定起來,“去,怎么不去?她自個兒也是樂意的,說什么富貴險中求。”
沈二呵了一聲,“她倒是個有膽量的,好,我們回去籌備起來。”
且說明菊憂心忡忡地隨著丹朱進去了。
羅家里頭,并沒有外頭瞧著闊氣。
處處透著蕭條之景。
明菊從前去過別的富貴人家,這么一比,羅家倒像是下人房一樣。
她克制著不滿,隨著丹朱走到了蘇蘭繡的院子里,但被留在了外頭。
蘇蘭繡怕她臟了屋子里才鋪的地毯,便出來見她。
蘇蘭繡將明菊從頭打量到腳,一點頭,便回了屋子里。
厚重的帳子放下,隔絕了一切。
明菊不解,“奶奶是什么意思?”
丹朱一揚下巴,倨傲地道:“你可以留下伺候少爺了。”
說罷,丹朱也進了屋子里去。
原來蘇蘭繡到底沒有狠到底。
先前羅夫人為羅書硯安排的幾個通房,都在大婚前被打發走了,如今羅書硯身邊干干凈凈的。
蘇蘭繡是不愿意讓羅書硯碰自己的,但她也不會要求羅書硯守身如玉。
既然外頭那個女人,哭天喊地地要進來。
那她就如了那個女人的愿,也算是結個善緣。
那一廂,好不容易醒來的羅夫人,在聽說蘇蘭繡做主,將外頭鬧事的女子帶進府,又抬舉成了姨娘。
羅夫人又暈了,是被氣的。
此事又傳到羅府外頭,候著的街坊四鄰們稱贊,羅家新娶的這位少奶奶倒是個宅心仁厚,肚量大的。
蘇家。
蘇欽昨夜歡喜一場,驚心肉跳一場后,怕夜里噩夢睡不著,就吃了幾杯酒,借著酒勁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誤了早起去讀書的時辰,丫鬟們難免進來喊他起床。
“四爺,快醒醒別睡了。”
“你們聞聞,四爺身上是不是有一股酒氣?定是昨夜哪個壞了心肝的,又哄著四爺去吃酒了。”
“好了好了,莫說了,昨天是咱們二小姐的好日子,四爺多喝些就多喝些了,別去夫人那邊告狀了。”
“好吧,那我去熬醒酒湯。”
在蘇欽將醒未醒的時候,丫鬟們忙碌了起來。
一丫鬟捧著今日要穿的衣裳,上頭擺著要掛的香囊玉墜扇子等物過來,不妨那香囊滾了下去。
丫鬟嘆了口氣,將手頭上的物件好生地擱在床尾,便去撿那香囊。
她一彎腰,驀地和一雙血紅的眼對上。
她的腦袋轟了一下,嚇得一屁股摔在地上,扯著嗓子嚎叫!
“有人!床下有人!”
她的聲音凄厲無比,竟將蘇欽驚得瞬間醒了過來。
其他丫鬟紛紛彎下腰,去看床下的人。
這一看,丫鬟們各個面無血色。
床下躺著的人,一臉血污,瞪著銅鈴大的眼,顯然是早就沒氣了,還是死不瞑目的那一種。
這些個丫鬟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連滾帶爬尖叫著作鳥獸狀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