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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正在為云嬌擇夫婿?”
蕭時敬開門見山又直白的問話,讓蘇老夫人嚇了一跳,甚至都顧不上糾結蕭時敬對沈云嬌的稱呼了。
“是……是有這么一回事。”
“羅書硯風流成性,外頭一堆風流債,又犯了渾被趕出了書院,前程算是毀了。陸岫白此人,有一強勢的母親。婚事還未擺到臺面上,陸母便用長輩之姿,頤指氣使。若云嬌嫁過去,恐怕要受陸母的磋磨。且陸母身子骨弱,云嬌還需時時刻刻伺候。”
蕭時敬難得說了這么長的一番話,他向來是惜字如金的性子,如今肯說這么多,蘇老夫人心里隱隱地透出個想法來。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蘇老夫人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從前她也曾想過,蕭時敬是個頂頂可靠的人,且念在她的面子上,肯定會照拂好沈云嬌的。
只是蕭時敬素來潔身自好,房里也無人。
且他和沈云嬌的身份天差地別,他不一定能將沈云嬌放入眼里。
蘇老夫人按著自己的手,笑道:“是呀,我人老了,眼光也不好了。你認識的人多,若是見著好的了,千萬要給云嬌留意著。”
蕭時敬神色淡淡地摩挲著腰間佩戴著的香囊,“外祖母,我如何。”
蘇老夫人心中狂跳了一下,好在屋子里沒有外人。
她斟酌著道:“等你將來娶了妻,云嬌便得在你正房奶奶手下討生活。云嬌素來性子軟得和面一樣,若是遇到個厲害的,只有被擠兌欺負的份。”
蘇老夫人默認了蕭時敬討要沈云嬌,是讓沈云嬌做妾的,畢竟以沈云嬌的身份,就算是做妾也是高攀了的。
蕭時敬眉心微攏,“外祖母只需打消為云嬌相看的念頭,將來,我必風風光光迎云嬌過門。”
男子眸色認真,素來端著冷淡矜貴的面龐上,透著些誠懇。
蘇老夫人呆愣了片刻,聽到院子里的一點動靜,什么也沒說,只喚了丫鬟進來倒水。
蕭時敬的話,聽著不切實際,蘇老夫人只覺得他是瘋了。
她更想不到,最有主見和能力的蕭時敬,能和頑童一樣,順著自己的心意說出不切實際的話。
沈云嬌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成為蕭時敬的正妻。
就算恢復了身份,那沈云嬌是罪臣之后,和蕭時敬更是不可能的。
他們二人之間,隔著一道鴻溝。
但蘇老夫人轉念一想,正妻之位不行,但是妾室的身份,蕭時敬是給的得的。
雖然說讓沈云嬌做妾,委實是委屈了。
可沈云嬌有蕭時敬的庇護,將來她那一張越長越美艷的容貌被人認出來,再掀起些什么波濤來,也有蕭時敬護著,好歹能抱住一條命。
在秦家經歷過椿娘的事后,蘇老夫人不得不往更長遠的地方想去。
蘇老夫人親眼瞧著沈云嬌進了內室里,復雜地嘆了一口氣。
見丫鬟端了醒酒湯想進內室里,蘇老夫人攔住。
“等等送進去,先拿去爐子上煨著。”
“是。”那丫鬟便捧著醒酒湯出去了。
翠葉將詩春打聽來的消息說與了紀慧心聽,紀慧心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起了一口氣。
“他能去哪里?”
翠葉安慰道:“或許他拿了東西,先回家去了。”
“那我現在回去找他,麻煩你幫我轉告你家姑娘,多謝。”
“好,你快回去吧。”
紀慧心匆匆地離開了。
翠葉送了紀慧心出去,便往回走,在半路卻被蘇蘭馨喊住了。
蘇蘭馨指了指翠葉,“你從前面過來,可曾看到秦家公子在哪處?”
翠葉忙說不知道。
蘇蘭馨哼了一聲,繼續去找別人打聽。
在她鍥而不舍地打聽下,終于在花園邊上的一處小亭子,找到了出來醒酒的秦五公子。
她雙眼透著歡喜,因不想叫秦五公子看到她走路跛腳的模樣,一步一步走得極慢。
她福了福身子,掐著嗓子甜膩膩地道:“秦五公子。”
秦熠嚇了一跳。
他特意尋了一個清凈的地方吹風透氣,沒料到會有人尋來,還是個女子。
他忙轉身看去,看到蘇蘭馨那一張芙蓉面,作揖行禮,“蘇小姐。”
蘇蘭馨羞澀一笑,“好巧,秦公子吃多了酒,可否有哪里難受?”
面對美人的關懷,秦熠略有些不自在。
上一次在秦家,他打橫抱起扭傷了腳的蘇蘭馨,是迫不得已。
就算兩家有結親的意思,但是在事情敲定前,萬事得按照禮數。
秦熠看向遠處,有兩三個丫鬟相伴而來。
若是被她們看到自己和蘇蘭馨孤男寡女地站在這兒說話,他一個大男人倒是不怕什么,只怕連累了蘇蘭馨的名聲。
“蘇小姐,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罷,秦熠匆匆離去。
蘇蘭馨怔了一下,想追上去但腿腳不便。
她忍著淚,拼命揮手,梅花趕緊跑過來,攙扶住了她。
蘇蘭馨的眼淚這才啪嗒啪嗒掉下來,“是了,肯定是真的。祖母真的屬意周家那個小賤人與秦家說親。不然,秦五公子不會對我這么冷淡的。”
她傷心欲絕。
梅花小聲地道:“小姐再去求一求夫人吧,夫人去和老夫人求求情,在事情還沒擺到明面上前,一切都還有轉機的。”
蘇蘭馨流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我一定要和娘說的,等忙完了再和她說。她不能不管我。”
主仆二人慢慢地離開了。
沈云嬌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書,窗臺上擺著的粉白花瓶里插著一株梅花,散發著幽幽清香。
她悄悄地往榻上掃一眼,又飛快地收回視線。
蕭時敬正坐在那里闔眼小憩。
闔上眼后也氣勢凌人,叫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書上寫了什么,沈云嬌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她聽外頭的動靜,宴席大概到尾聲了,客人們漸漸地散去了。
只是這醒酒湯,怎么還不送來呀。
她瞧得出神,沒有發現蕭時敬驀地睜開眼,起身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直到她周遭的梅花香味,被蕭時敬身上獨有的氣味取代時,她才愣愣地抬起頭來。
蕭時敬彎下腰,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