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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不知,就是這么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便將陸言鴻所有的脆弱用金剛罩給護了起來。
沒有外人,沒有凡塵俗事。只有他和梁萱。
陸言鴻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一個傾身便將那心心念念的人攬在了自己的懷里。
“你干什么!”梁萱如同觸電般的想要推開陸言鴻,她不喜歡他的懷抱。
厭倦了的東西,任何人都不想再接觸到。
“放開!”
“萱萱,不要讓我放開了。”
她聽到陸言鴻這么脆弱的祈求著,仿佛只要她放開了,這個人就會溺死在茫茫大海,或者墜入空洞的黑洞里。
她能這么做嗎?放任這個人墜入無底的深淵,而后再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自己平靜的生活?
答案是不能,她敗了,徹徹底底敗了。從看到陸言鴻在屋外凍得瑟瑟發抖,卻倔強的沒有敲門,也沒有離開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敗了。
“陸言鴻,你到底想怎么樣?”她聽到自己帶著疲倦的聲音在陸言鴻的耳邊響起。
她累了啊,她也是會累的。
如果不能給她一個溫暖的港彎,如果不能給她一個永恒的承諾,那就不要承諾,不要糾纏。
陸言鴻將她抱得很緊,她幾乎都要相信,他已經回來了。
那個珍惜她如生命的陸言鴻,已經回來了,可是回來了又能怎么樣呢?
她已經死了。那個深愛著陸言鴻的梁萱已經死了。
“哎……”她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把人給推開。“陸言鴻,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這樣你覺得有意思嗎?”
她淡淡道,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陸言鴻只是覺得自己要瘋了,他瘋狂的想要將眼前的人攬進自己的懷里,瘋狂的想要將人禁錮。
然而所有的固執,所有的強硬,在嗅到梁萱身上那股若隱若現的藥香時,都化作了一個溫柔而淺嘗輒止的吻。
像初戀的男孩親吻自己心儀的女孩一般,他并非蜻蜓點水的吻著。卻一點點的靠近,沒有絲毫的貪婪。
有的,只是那淺淺的觸碰,像是在嗅著初放的花朵,享受著美妙的清香。
他就這么靜悄悄的將人攬在自己的懷里,然后一點點的嘗試,觸碰。
初戀般的感覺,梁萱第一次嘗試,卻又那么讓她沉迷。
她曾經說過,如果陸言鴻能夠讓她再次愛上,她不會拒絕,但是她遲疑了,就這么短短的一個小時不到,她就遲疑了。
猛地一掌將陸言鴻推開,梁萱旋即一個轉身便站了起來。
她不能再貪戀這個人的溫暖,那是毒藥,是蝕骨的痛。
“陸先生,我想你一定誤會了什么。”梁萱連忙起身,喘著微微的粗氣道。
她不能沉迷,一定不能。
然而陸言鴻沒有給她繼續,他依舊帶著霸道,將人攬進自己懷里。
就這么靜靜的攬著,兩個人溫熱的體溫貼在一起,那么熾熱那么繾綣。
“萱萱,我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為自己的所做彌補。但是,我求你,不要推開我。”陸言鴻一字一句柔聲道。
他求她,不求別的,不求一個機會,只求不要推開自己,已經卑微到這樣的地步,卻依舊愛著,愛了,便是一生的事情。
微微顫抖的睫毛上,誰的淚珠點點墜落。啪嗒啪嗒一滴滴又撒在了誰的心上?
梁萱正欲要推開陸言鴻的手,被那滴滴滾燙的淚珠砸了個粉碎,砸了個木訥。
“你這又何必呢?”她問他何必呢?卻終究推開人。
到底是誰在執著,又是誰錯了。
陽光懶懶射進屋子,傾灑了一室的靜謐。
兩個彼此說著不愛的人,靜靜相依。
梁萱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般貪戀陸言鴻的懷抱,溫暖而堅實,就算心里已經沒了一層厚重的愛意,還是能在這個溫柔的懷抱里靜靜的入睡。
醒來時,正對上那人溫柔繾綣的目光,深邃得吸人入勝的眸子。如果能回到當初,未嘗不是件好事,然而,時光不會倒流。
“萱萱,你醒了?”陸言鴻早在梁萱睜開眼的瞬間便有了反應。
心愛的人在自己懷里醒來,他又何嘗不心滿意足?
“要喝點水嗎?”陸言鴻柔聲問道。
他的眼眸帶著極盡的溫柔,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關懷,但是梁萱拒絕了,她毫不猶豫的推開身上的人,淺淺一笑。
沒有傾城,也沒有傾國,只是傾了那人,滌蕩了那人的心。
“抱歉。”她淺淺道。
仿佛她只是不小心在大街上和人撞在了一起,然后禮貌的一聲道歉.,再無其他。
陸言鴻觸電般的縮回自己的手,怔怔的看著那人。
她的明凈的眼眸,爽朗的短發。
“我知道有的東西一旦失去,便再也回不來。”陸言鴻抬著一雙閃爍著星光的眸子,一臉虔誠的望著梁萱道。
“就像已經溺死的人,再也不可能回來。但是我總想著,就算是死神,也不能搶走我心愛的人。明知不可行,可我偏要這么行一次。萱萱,你懂我的意思嗎?”
沒有搖尾乞憐,沒有放棄尊嚴的祈求。
他在請求,用一種平等的姿態,然而,梁萱又怎么可能回應呢?
“你既然知道已經溺死的人,再也不可能回來,又何必強求?”
何必,強求呢?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兩個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也結束了這場尷尬的對峙。
“我去開門。”梁萱一個轉身,便逃離了原地。
如今的她,已經到了要逃離的地步了嗎?
“你好,請問你找哪……位……阮阮!”
“姐,你還好嗎?”阮阮變了,這是梁萱的第一反應。
她從來沒有想過,阮阮還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如今的阮阮柔美的直發,淡雅的妝容,沒有繁雜飾物的修飾,更靈動也更平易近人。
“阮阮,你……”梁萱有些哽咽,又有些忐忑。
阮阮給她的傷痛太深,可如今來看,那些傷痛似乎又沒有絲毫的意義了。
她已經和陸言鴻分開,她已經死過一次。
“阮阮,回來就好。”梁萱猛的上前,將人緊緊攬住。
姐妹情深,無論曾經發生過什么,終究敵不過血濃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