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的時候,窗外的大雨還在下著,這場雨是從凌晨四點左右開始的。
我煎了雞蛋、面包,還熱了牛奶,我和耀兒吃過后便出門了。
車子就停在家門口,我快速的把車子開出了小區的大門,開進入了擁擠的馬路。
到達了那條特別擁擠的路段后,我的心里隱隱有感,今天肯定是要被塞很長時間,排隊前行的車子實在是太多了,雨勢還是不減的下著。
耀兒在車后座躺著閉目休息,我時刻盯著前面車子,所有的車子幾乎都是在以5碼的速度朝前挪動。我被塞在車隊已經長達三十分鐘了,按此速度前行,耀兒估計是要遲到了。
這條路是雙車道,一來一往只能同時通行兩輛車子,如果遇到加塞的車子就會造成更大的阻塞,好在大家一般都自覺地排隊耐心前行。
雨還在下著,我看到車子的右側邊出現了一輛淺藍色的小轎車,很明顯是從后面的隊伍里開出來的,貌似想要加塞。
我沒有搭理那輛車子,加塞也沒用,我一直夾在前行的車子中間,每輛汽車的頭和尾的間距最多三十公分,根本無可加塞。
只要前面的車子往前挪動,我也就跟著挪動。
“你往后退一下。”靠近我右邊的車子上的司機突然搖下他的車窗,沖著我喊到。
我聽不太清楚,便把右側窗戶搖了下來。
“你往后退一下。”那個男人又再喊到。
我這一次是聽清楚了。
“我干嗎要后退?你自己看看后面,有退車的空間嗎?你那邊可以退車呀。”我大聲的問到。
我搖上了車窗,懶得理那個男人。
“你的車撞上了我的車子。”男人喊到。
“我怎么就撞上你的車?我一直是在直線挪動。”我覺得詫異,問到。
那男人拿手指了指車子的車頭,我努力側過身子去看了一眼,還真是,我和他的車子挨在了一起,我的車右側,他的車左側。
以那種車速,加上下雨,我根本沒有感覺到兩個車子發現了碰撞,應該是屬于輕輕挨上了。
“我是直行車,你從側面插進來干嗎?想加塞嗎?這個地方能加塞嗎?”我一通猛問到。
“是你的車撞上了我的車。”男人近乎無理的說到。
我們的兩個車子都熄了火,我下車看了看,對方車子稍微矮小一些,似乎是被我的車子掛了起來。
后面的車子等不及我們處理了,便紛紛向外逆行而上。
我打了交警電話報警,很快就有一個民警帶著記錄儀過來處理,他拍了不少現場照片。
“我建議你們兩位去指定的地方,做現場的快處快賠。”民警說到。
考慮到要送耀兒趕去學校,我答應了,對方也答應了,我們便互相留了電話后,準備把各自的車子開離。
但是我的車子根本動不了,那個男人便啟動了車子稍微后退,他的車子輕輕的落到了地上,發出了“哐”的一聲。我越過打開的右車窗,看到他的車門上現出了一道劃痕,一道不淺的劃痕。
唉,看來我的車門上也肯定是有劃痕了,看來只能送去修理了,好討厭呀!
我們的車子一前一后的駛入了車流。
“母親,那個人的車牌是250xx。”耀兒嚷到。
“嘿嘿,真的耶!”我笑著說到。
耀兒遲到了六分鐘,我在信息上跟班主任說明了情況。回家的一路上我沒有再停車,想著回到家厚再檢查車門的受損情況。
停好車子后,我開始檢查右側車身。但是,我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車門上有傷痕。
我把眼睛挨近車門,看到有一條粉灰掛在車門上,便伸手去擦拭。那一條粉灰被我輕輕到抹去了,應該是那個男人的車子劃出的油漆粉末。
我打電話把肖喊了出來,他也看不出車門有受損。我把情況跟他講了,我們都覺得車子既然沒有問題就不打算追究對方的責任。
“燭兒說他和黑玄今早沒有跟你出行,因為他們還都在消化前天吃下的魔龍肉。”肖轉述了燭兒的話。
“呃……”我一時無語。
“燭兒又說,昨晚耀兒鬧著讓爺爺奶奶今早送他,應該是他的元神預知了會有狀況,所以才鬧。”肖說到。
“都是馬后炮!燭兒,你昨晚既然知道了,怎么不提醒我呢?盡是馬后炮。”我不高興的說到。
我的手機接到了那個男人的電話,我便讓肖接聽。對方要求我們趕去快處快賠的地點,說是要讓交警做出判決,判定到底是誰的責任。
好煩呀,我等肖吃過早餐后,我們才出發,路上又遇到了塞車,我因為不熟悉路線也開錯路,多繞了一圈。
路上,那個男人打了幾個電話催我們,說他已經在那里等了我們一個多小時,還說他因為請假被扣了兩百元。
“活該,讓他再多等一會,只扣兩百元,我覺得他的單位可以直接開除他了。大家都那么辛苦的排隊前行,他憑什么就要加塞呢?加塞也不見得快上幾分鐘,結果搞得大家都那么麻煩。他請假被扣錢還不是自找的?”我說到,心里更討厭那個男人。
我和肖走進快處快賠的房間里,一個長條形的書桌橫在房間的中間,幾臺電腦擺在書桌上,背對著我們,有三個穿著警服的工作人員坐在電腦后。
“就是你們的責任。”那個男人看到我后,很沒有風度的嚷到。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讓肖處理就好了,他們說的家鄉話我也聽不太懂。
“既然到了這里就交給交警處理吧。”肖慢悠悠的說到。
那個男人把他的行車記錄儀交給交警看,我們的行車記錄儀早就壞了,無法提供錄像。
一個較為年輕的交警認真的看著記錄儀里的視頻。
“根據你的記錄儀,可以判定是你的責任。”交警看著那個男人,說到。
“怎么是我的責任?明明是她的。”那個男人態度極度不好的問到。
“她的車子一直在你的車子的前面,你們的車子中間原本還隔著兩輛車子的。可是你的車子突然就開上去撞到了她的車子,屬于追尾事件,所以責任在于你。”交警解釋給那男人聽。
“不可能,我也是順著車子前行,就是她的責任。”男人堅持自己的說法。
“那條路本就是很擁擠的單行道,你的車子越過前面兩輛才靠近了她的車子,怎么是前行呢?屬于繞行加塞,責任在你。”交警說到,有點不耐煩了。
“確實是你的責任,如果你不滿意我們的判定,你可以復議,我現在就給你做復議。”另外一個老交警看過視頻后,瞪著那男人說到。
“你把那段視頻掃這個二維碼后,傳到我們的電腦上,我們放大給你自己看,看看是不是你的責任。”年輕交警教那個男人操作。
那個男人遲鈍了一下,似乎在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
“算了吧,算我倒霉,就算是我的責任吧,她的車技太差了。”男人說到,很不講道理的那種。
我看著那男人,覺得他很渺小。
“你是哪個駕校畢業的?連這點開車的常識都不懂嗎?隨便加塞本就不對的,與她的車技好壞有什么關系?”老交警聽了男人說的話后,瞪了他一眼,問到。
男人不敢再吭聲。交警讓我們各自拍下對方的駕駛證,行駛證做保留,然后很快的打印出三份責任判定書。
那個男人是甲方,全責。我是乙方,無責。
我看著責任判定書,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的,看得眼花,老交警干脆拿手指點了點“無責”兩個字,意思是讓我放心簽名。
“由甲方提供汽車維修點做定損,然后由保險公司做賠償,沒有其他事了,你們可以走了。”交警收了其中一份責任判定書后,說到。
我們都走出了快處快賠中心。
“就是你的責任,明明就是你的車撞上了我的車。”男人看著,再嚷。
“如果你不服就去復議吧,我們還沒有離開這里呢,你真沒意思。”我說到,打心里看不起他。
那個男人悻悻的走了。
我和肖回到家后,再次檢查了車右側們的壞損情況,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于是,我們決定不追究了,其實如果不是那個男人要求我們去配合快處快賠,我們本就沒有想去追究他。
“那個男人的心理落差很大,他一直認為是你的問題,沒想到交警做出了他全責的判定,所以他有些懊惱。”肖說到。
“就讓他吸取教訓吧,以后也少加塞避免再造成交通事故。”我說到。
當那個男人打來電話,讓我們把車子開去定損的時候,肖就跟他說道:“算了,你以后開車小心一點,能不加塞就不要加了,也快不了幾分鐘。”
“我今天請假還被扣了兩百元……”
肖掛了電話,懶得聽了。我們忙了一個上午,白白浪費了很多時間,我感到好困,今日凌晨三點左右才睡下,六點半就起床,實在是疲倦得很。
我在樓上收拾著幾個房子,吸塵,擦拭桌子。
燭兒和黑玄因為今天早上沒有陪我去送耀兒上學,自覺做錯了,便都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指壓著沙發面畫圈圈,一直畫。
“你們是不是看了動畫片學的動作呀?”肖看到后,感到好笑的問到。
兩位大神沒有吭聲,繼續畫著圈圈。
“不要把我的沙發都戳破了,我都不知道要指望你們什么了。我如今在陽世還可能需要你們護著,等我下去后哪里還會需要你們的保護呀?!”我氣哼哼的對著兩位大神說到。
燭兒和黑玄更是不吭聲了,假如他們開口的話,事情就大了。
“還說什么吃了魔龍肉需要消化,根本就人多放船漂的感覺。我要在小說里寫上今日發生的事情,命題就是‘吃飽了撐著’。”我故意說到。
“哈哈哈,人家是三個和尚沒水喝,你們兩個就沒水喝了。”肖忍不住大笑。
“哼,你們就讓李愔看笑話吧,還打著幌子說是來保護我,你們就是這么保護的?”我繼續問到。
兩位大神開始拌嘴,都怪對方在早上的時候沒有陪我出門。
我和肖對視了一下,偷偷笑了。
“兩位大神要看電影不?”我打開電腦,問到。
“看!”兩位大神異口同聲的說到,簡直是順著梯子往下滑的感覺。
吃了午飯后,我就一頭扎到床上去睡覺。我睡了足足有三個小時,起床后回憶了一下夢境。
夢里,我看到有幾個小孩被一個男人控制住了。那些孩子被教唆到處去騙過路人的同情,獲取的錢就會被那個男人收走。
男人控制的孩子被分派了幾個地方行騙,而他的手里則拿著一個臟兮兮的大袋子,里面裝著滿滿的百元大鈔。
我站在邊上一直觀察著那個男人對孩子的一舉一動,判定男人是一個人販子。
遠處開來一輛車子,車上下來了幾個人,走向那個人販子,似乎是要抓捕他。那個人販子趕緊把裝著錢的袋子丟進草叢中,迅速的逃跑了。
我快速走到草叢邊,把那個裝錢的袋子拿走了。最后我和一個男人一起去找那個人販子,當我們去到人販子藏身的地方,正好看到相關部門的人把人販子帶走了。
這個夢境很清晰的印在我的腦海里,絕對是有所指。我走去書房講給肖聽,他也認真研究了一下,但是不得其解。
兩位大神不參與解夢,他們還在看電影,我簡直懷疑他們的視力會嚴重下降。
傍晚的時候,肖突然說他感到四肢無力。
“又怎么啦?五佛傀不是治好了?”我問到,又開始擔憂。
“上午的時候感覺到五佛傀停止了萎縮,但是這會好像不太對勁。”肖說到。
肖打開火眼金睛,仔細觀察了入駐五臟的五個佛傀。
“壞了,入駐心臟的佛傀裂開了,身子上出現了一條裂痕。”肖大聲的說到。
“一條裂痕?今天那個撞了我們車子的車身上,也是出現了一道劃痕,難道那就是提示?”我瞪大了眼睛,問到。
肖也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看來他亦是有同感。
夜里九點,肖感到越來越難受,渾身發軟,無力的困在沙發上。我把書房門關上,把享兒召了上來,這也是無奈之舉,那兩位大神已經陷在電影里了,我們實在不想打攪他們。
“享兒,我的心臟到底是多少歲的情商?”肖很直接的問到。
“呃,六十歲的情商。”享兒的回答顯得有點猶豫。
“六十歲?肖爸就算是折壽也不至于老成這個歲數呀?”我問到,覺得很奇怪。
“怎么會是六十歲?”肖也覺得奇怪的問到。
“嗯,今日凌晨,寺廟先是給五佛傀做了能量補充,最后發現入駐心臟的佛傀出現了裂痕,他們就不敢繼續補充能量了。目前道觀也無能為力,他們不懂給佛傀做修補。”享兒說到。
“不懂?那些佛傀不是佛家造出來了嗎?”我嚴肅的問到。
“嗯……”享兒不好說什么。
“享兒,你想想辦法,不然我無法正常工作了。”肖說到。
享兒走了,沒有再說什么,我知道她肯定是去想辦法了。
我幫耀兒檢查語文試卷題,讓他修改了錯誤的部分,安排他去洗澡,睡覺。
洗過澡后,我的心情依舊很不好,只要肖的身體出現不舒服,我就很難受,覺得對不起他。
我拿著手機重新走進書房,發現郵箱里有一個新郵件,是享兒發的。我頓時明白,享兒要跟我說的話是不想讓肖聽到的。
我走回臥室后,點擊收聽。
“肖爸這次的折壽是雙倍,所以當初我想要做獻祭,就是擔心肖爸承受不住,娘娘畢竟是圣人。肖爸這次算是拿自己的生命做了獻祭,好在心佛傀替他擋住了致命的一擊,所以才出現了裂痕。肖爸的心臟衰老太嚴重了,我不敢告訴肖爸,擔心他接受不了。
我和彌勒佛商量過了,想要找一個新的心佛傀替換掉原來的,但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暫時也沒有找到可以用來修補心佛傀的材料。同時,我也在找辦法彌補肖爸的壽命。”
我聽完語音,眼淚開始在眼圈里打轉,我替肖感到傷心,也同樣不敢讓他知道。
我忍住眼淚,揉了揉發酸的鼻子。
“無所謂了,我是真累了,我沒有欠誰的,肖爸也沒欠。”我寫了回信,突然覺得特別沒有意思。
我走回書房,把正躺在沙發上的肖拉了起來。
“起來,去洗澡,睡覺,你以后就什么都不要做了,死了也無所謂了,你死了,我就帶走耀兒,咱們一起走。”我萬念俱灰的說到。
“你干嗎呀?我還要趕稿子呢。”肖把我的手甩掉,說到。
“你是不是沒累夠呀,都說了你不用再累了。”我說著,眼淚直流。
我抹干眼淚,拿著手機又走去臥室。
“肖爸確實太累了,我會安排好他,關于耀兒還會繼續輪回的,他無法跟著您走。”享兒發來語音說到。
“你們帶不走,我來帶,我不會把耀兒一個人丟在世上,如果肖爸就此離開,耀兒就沒有人能夠照顧好他,所以我不會丟下他。”我發了回郵。
“帶不走的,地球天道不會允許的,就算是耀兒走了,天道也會把他的靈魂禁錮在地球上。”享兒說到。
“無所謂了,你們也不用把我的靈魂接下去,一切與我無關。你們過好就行,就算是我為你們盡心了。我沒有任何責怪你們的意思,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愛,但是事無完美。”我發了回郵。
那一刻,我真的感到無所謂了,我并不偉大,我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談何保護三界。
我只是一個母親,一個護犢子的母親。
燭兒不見了,黑玄說他已經回去冥界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我沒有問原因,我知道燭兒肯定是因為肖的事情下去了。
我的傷心,我的眼淚,我的憤怒,我的快樂,所有關于我的一切,都會影響到我的兒子們。我很愛他們,他們也很愛我,這也是支撐著我一直前進的動力。
燭兒下去后,我的心稍微平靜了些。我再次回憶起中午睡覺的夢境,我越來越覺得蹊蹺,我決定追查下去,燭九陰的夢從來都不是夢。
“享兒,我中午做了一個蹊蹺的夢,似乎是關于孩子的。也許是關乎你們幾兄弟,如果再發生什么事件,就請你們靜觀其變,不要再做什么,如果你們再出事,又必將連累肖爸,所以拜托你們了。”我寫信焚燒給享兒。
“黑玄,你的孩子都安全嗎?你有沒有回去看看他們?”我有所擔憂的問到。
“都安全呀,我有時候會回去看他們的,有一部分孩子被編制到護衛隊去了。”黑玄說到。
“你要經常回去看看孩子們哦,不要讓他們出事,他們可都是黑煞一族的成員。”我叮囑到。
“知道了。”黑玄應到,又忙著看電影去了。
過了半個小時之后,享兒再次發來語音。
“母親,黑玄的部分孩子被編制進了護衛隊了,問題可能是出現在他們身上,我讓燭降魔去察看了。另外,修補心佛傀的材料已經找到,咱們要出一定的費用,母親想辦法解決一下。”
是的,為了肖,為了耀兒,我們必須走好這一步,事情終究是解決了。
“果然是黑玄的兒子出事了,他們被編制后,就由一個指揮官帶領。沒想那個指揮官于今日被西方魔神入侵身體,奪舍并控制了思維。還好發現得及時,不然都不知道指揮官會讓那些孩子做出什么事來。”燭兒回來匯報到。
“黑玄,你……兒子都出事了還渾然不覺!是不是還得靠我做夢來指引破案,對不?”我瞪著黑玄,沒好氣的問到。
黑玄未語。
“燭兒分析說,估計那個西方魔神是想控制那些孩子。但是他們畢竟是黑煞一族的,和你是簽了契約的,得到了你的庇護,根本不可能被西方魔神入侵身體,所以魔神才轉而去控制了指揮官。”肖說到。
“西方魔神想控制黑玄的孩子干嗎呢?”我問到。
“應該是想讓孩子帶路去找到你的宮殿吧。”肖說到。
“哼!真是沒勁,宮殿里如今剩下的并沒有太強的戰斗力,竟然也想下得去手,真是無惡不作。”我冷哼一份說到。
道觀里已經開始了修補心佛傀的工作,肖也不再說話,專心的坐在沙發上開始打坐。
我選了一部印度神話電影,陪著兩位大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