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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一顆藍階創獸石就想要買斷這份師生情,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天傾挑眉,眉眼間更多的是似笑非笑的玩味。
容華聽到這話眉眼一跳,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說不需要他管嗎?
怎么現在聽天傾話里話外的意思,竟然是想要他管著她?
“買斷師生情?”容華也跟著挑眉,眉眼動得幅度并不大,帶著幾分邋遢的面容上更多的是幾分隨性散漫。
“是呀。”天傾笑瞇瞇地看著容華,手指在挪移背上摸了摸,“老師你可不就是想要一枚藍階創獸石直接賣斷。”
挪移的小身子綿綿軟軟的,摸上去還是很舒服的。
就是在天傾的手摸到挪移背上的時候,挪移整只獸就僵住了。
他是只雄獸啊!
“你是這么認為的?”容華承認自己確實不太想要管天傾,但是他并沒有給一枚藍階創獸石就再也不管這個少女讓她自生自滅的意思啊。
天傾挑挑眉,手里五枚紫銖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此時挪移早就跳上了天傾的肩頭,再也不樂意被天傾抱著摸了。
容華看了一眼天傾肩頭的那只小獸,并沒有太在意。
這只小獸他早就看到了,但因為是天傾帶過來的小獸,雖然應該是一只橙階創獸,但他也沒有說什么。
外面并沒有什么問題,就算是這只小獸有問題也不會對他產生多少影響。
比起擔憂一只小獸,容華覺得自己更應該關心的還是那些勢力會不會發現他在蒼藍學院,如果發現了的話,他要怎么讓蒼藍學院從這件事情中摘出去。
蒼藍學院中很多人其實并不知道他的存在,這也是為了防止那些人找過來牽連蒼藍學院的老師和學員的時候沒有話可以反駁。
但蒼藍學院的老師和學員可以摘出來,將他藏在這里的魏禮卿卻是沒辦法逃脫。
但除了這里容華并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而且魏禮卿也不會讓他去別的地方。
魏禮卿很講義氣,也十分正氣。
他們之前關系就不錯,知道他遇上了麻煩,魏禮卿不可能因為害怕連累自己就不管他。
如果魏禮卿是那樣子的人,容華也不可能和魏禮卿交好。
但有些時候,容華反而希望魏禮卿是那樣子的人,至少那樣子的話魏禮卿還不會因為他的事情陷入麻煩之中。
魏禮卿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孫子,而容華最近才知道原來魏禮卿的孫子竟然只是個赤階創獸師。
一個赤階創獸師想要在這個世道無憂實在是太難了,如果沒有魏禮卿這個藍階創獸師護著,容華不知道魏景那個孩子要怎么在這個世界艱難求生。
但容華不會后悔,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他堅信自己做的都是對的,世界的真相被一塊黑布籠罩,所有的真實都被隱藏。
只有勇敢與堅定的人,才能夠劃破黑暗,看到世界真正的樣子。
有很多被籠罩在黑暗
所以那些鋒芒畢露想要看到真正世界的人注定了會遇到很多的阻撓,但這些世人眼中的瘋子心中無悔。
飛蛾撲火,撲向的從來都不是火焰,而是那能夠灼燒他們的火焰
容華知道自己可能不會成功,但沒關系,覺醒的“瘋子”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他沒有成功,總會有人成功的。
他之前聽說南域這邊有個叫做青漠城的地方,那邊的城主好像被光明圣殿和暗夜血殿給弄死了。
而像是這樣子的人,還有很多,以前有很多,以后也會有很多。
少一個他沒有關系,但既然他踏上了這條路,那他還是希望能夠走到這條路的終點,去看看這條路的終點是什么樣子。
想到星星之火不會斷絕,容華抬頭看向天傾,他還記得這個少女似乎也有些不同尋常,似乎也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充滿了質疑。
雖然這個學生是被硬塞過來的,但如果這個學生能夠成為他的傳承者,似乎也不錯。
容華對赤階創獸師并沒有輕視,在他看來,大家都一樣,都是被創獸師最多只能夠擁有九只創獸限制的創獸師,并沒有什么差別。
只是要成為他意識的傳承者,那這個學生就不能夠被發現,至少不能夠那么早被發現。
想到這里,容華輕嘆了一口氣,突然改口:“沒錯,我就是那么想的,沒想到竟然被你發現了。但我說過了,不會管你,你覺得給我十枚紫銖就能夠讓我改變主意嗎?”
說到最后,容華還十分無賴地將那十枚紫銖丟給了天傾。
天傾沒有伸手去接,倒是挪移看到逼近天傾的紫銖,雖然判斷出來這些紫銖只會落到天傾懷中,但還是動用能力讓紫銖在空中停滯,然后緩緩落到了桌面上。
“你在害怕。”天傾沒有看那十枚紫銖,而是看著容華,嘴角的笑容帶著了然的張狂與自信。
容華此時倒是很沉得住氣,并沒有氣急敗壞地跳腳,而是哦了一聲,上揚的語調和那帶著幾分渾濁底下又藏著光的眸子看向天傾:“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要問你。”天傾的聲音很輕,此時她已經確定了容華在這里應該是因為要創造第十只創獸而被那些帝尊的勢力發現在追殺。
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驚擾了什么,又像是藏著什么令人無法確定又不容忽視的東西。
“是什么讓你抗拒收一個學生,是什么讓你不愿意和人有過多的接觸?”
天傾其實很理解容華,因為在一開始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她只是覺醒了一部分的記憶,還有些懵懵懂懂。
為了保護云月城云家她在意的那些人,天傾毫不猶豫離開了云家,還是以一種無法回頭的姿態。
但后來,她知道云天沫為了她和云池卓吵架起沖突的時候,天傾知道她的手段太過決絕,但她不后悔。
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因為保護,因為在意,因為關心。
天傾理解容華,但此時的她卻想要在容華封閉的內心上撕開一道口子。
這種事情,有他們萬年前過來背負著讓天工一族重新崛起的責任的人負擔就可以了。
像是容華這種土生土長在這個萬年后的時代的天工一族族人,沒必要讓自己活得那么辛苦。
他只需要等著她結束一切,迎接天工一族璀璨輝煌的未來即可。
天傾其實很在乎天工一族的族人,只是萬年后的天工一族族人讓她太失望了,失望到她根本就不想要管這些人,也覺得帶著這些人迎接新的未來不值得。
但實際上她的心里還是在乎這些人的,只是這些人中剔除了那些做的真的很過分的人。
天傾更想要做的是讓容華放棄,沒有天工一族的血脈傳承,容華根本就不可能摸索出正確的道路。
她看過這個人,這個人并沒有多么妖孽的天賦,最多只能算是出色,而這種出色不足以讓他無中生有,從頭創造一切。
但她知道,那不可能。
容華不可能放棄,就像是她不會放棄一樣。
所以她現在想要做的只是告訴這個人,沒必要將自己鎖死。
走的道路已經夠累了,如果這條路上還沒有人支持陪伴,那真的能夠將人逼瘋。
天傾看著容華,天藍色的眸子里帶著溫柔與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