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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從靈魂深處、血脈根源涌起來的渴望再一次吞噬了邵戈,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邵戈十分艱難地移開視線,不去看赤盅果,才覺得自己稍微好了那么一些,他的語氣因為急促帶上了一分尖利:“放回去!”
天傾聳了聳肩,十分隨意地將那枚拿出來的赤盅果又丟了回去,那枚赤盅果砸在別的赤盅果身上,那沉悶的聲響讓邵戈心也跟著跳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好像感覺到了赤盅果的那份疼痛,這種感同身受的滋味讓邵戈寒毛都立起來了。
他連連后退,看赤盅果的目光忌憚又不解。
他想不通,為什么這枚果子會看上他,更想不通為什么天傾會一次又一次問他要不要嘗一嘗。
“為什么?”艱澀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邵戈才意識到那聲音竟然是他發出來的。
那聲音中的恐懼是那樣真實,真實到邵戈根本就沒有將之與自己聯想到一起。
“你怕它。”一句本該是疑問句的語氣被天傾用陳述句的語調說了出來,一時間竟是讓邵戈愣住了。
他在害怕嗎?
被一個不應該是活物的活物盯上了,難道他不該害怕嗎?
恐懼是刻在基因中的一種自我保護措施。
無法控制自己的那種濃濃渴望,會害怕才是正常的呀。
“你不應該怕它。”天傾似乎嘆了一口氣,那帶著些許失望的聲音竟是勾起了邵戈的愧疚。
邵戈低下頭,就聽到這個一直以來表現就十分不俗的毀容小女孩說到:“它也不想看到你怕它。”
“它到底是什么?你為什么想要我們吃它?”邵戈忍不住問出這句話,這句話一出來就看到了天傾似笑非笑的目光。
“我逼你吃了嗎?”他聽到天傾這樣問他。
沒有,從頭到尾天傾都沒有逼迫過他們,是他們自己想要吃的。
不敢靠近的是他們,恐懼害怕的是他們,那個伸出試探的小手的人還是他們。
從頭到尾做決定的人一直都是他們,天傾唯一做的就是將這堆果子放到了他們面前。
想到那叫做赤盅果的紅色果子,邵戈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饑餓的哀嚎。
他使勁搖了搖頭,那果子對他的影響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他有理由懷疑再來幾次把那果子放他面前晃悠,他絕對會忍不住了。
“我沒有逼迫你,從頭到尾在渴望的人都是你。邵戈,你看看阿葉,他就沒有你那么濃郁的渴望。你說話之前是不是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天傾笑看著邵戈,她的聲音微微壓低,帶上了一絲誘惑,“你的內心在渴望它,在訴說著你對它的需要。”
所以,請不要害怕它,請不要恐懼它。
因為你的每一個行為都在抗衡自己的心,抵制自己那尊貴的血脈的召喚。
“我不能夠吃來歷不明的東西!”邵戈眼底出現了動搖,他本就在動搖卻因為知道赤盅果是活的之后封閉起來的心再一次動搖了。
但他還有一份堅持,他不能夠稀里糊涂就吃這么一枚活的果子。
“哪里來歷不明了?來歷可明著呢!”天傾手指似乎又要伸向那堆放在綠色葉子上的赤盅果,只是手還沒有碰到就被邵戈大聲喝止了。
“別動!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告訴我這果子的全部,我才會決定到底要不要吃它。”邵戈眸子里充滿了堅定不移,他是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的。
“你吃不吃和我們有什么關系!”陰冷冰寒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就自帶了一分陰寒,將整個氣氛都給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