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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了她一個月左右,等她清清楚楚記著那噩夢一樣可怕的記憶,人還冷靜正常時,段唯宣把她送進另外一所小學。
她又開始學習。
段唯宣離開了。
上學的錢和生活費,都是段唯宣給的,她也不知道段唯宣從哪弄來的,也問不到。
第三次見。
是十四歲,她讀中學。
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的她跟周圍格格不入,開始被這個年齡段正叛逆社會氣的同學欺負。
起初,她不敢還手,只想著息事寧人。
讓他們打,打完了,欺負完了他們就不打了。
可他們知道她是孤兒后,變本加厲,搶她的錢,把她扒光了關在廁所里……
等等等等。
告訴老師,老師也就只警告幾句就不提了。
她想到下水道的日子,想到段唯宣那些話……
“我不想這樣,我想反擊,我在她們又一次欺負我的時候,用鉛筆刀片割了一個女生脖子……”
那個女生沒死,被搶救過來了。
她被罵殺人兇手,被她媽媽撕心裂肺的打罵,奄奄一息的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因為他們說,她割完人后,又哭又笑的很可怕。
“我以為我要死的時候,我又見到了段唯宣。”
段唯宣把她帶來了迦南學院,她在這接受了一年治療,整個人才恢復的像個正常人。
“了解迦南學院后,我才知道段唯宣八歲那年沒進福利院,獨自離開后是來了迦南學院,是被前任學生會長帶回來的。”
而那場地獄般的屠殺,也是迦南學院解決的。
所以,消息才會被封鎖的那么干凈。
至今,外界沒人知道。
段唯宣才八歲,卻冷靜又狠,心理承受能力極強,在那場災難里被前任會長看上。
“十二歲那年,是考核外出,四年時間,他變得很厲害,他把家人的骨頭融練成了一條骨鞭,用那條鞭子找到當年沒抓到的兇手,報了仇。”
如今的夏薇,很平靜的說著這一切,“我來學院后,跟他就很少有交集了,也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們兩個認識。”
她也刻意不去關注段唯宣一切,只是偶爾聽到。
除此之外,兩個人像是從來都不認識。
“所以我說他這個人很可怕,沒有弱點,我不是想請你手下留情,我是想提醒你無論如何,面對他時一定都要小心為上。”
能把家人的骨頭練成鞭子,常帶在身上。
從不心軟。
也從沒人說他狠。
不完美,也挑不出缺點。
毫無破綻,毫無弱點。
“他們榜首比較特殊,以往的大比武,各系也從不讓榜首參加,但今年一半系的榜首都來了,還都是重要的系,已經令人驚訝了。”
夏薇沉聲道,“我不知道段唯宣現在是個怎樣的人,但以我對他小時候的了解,還有學院規則,這個大比武他們既然參加,就肯定是奔著前幾名去的,那他就絕對不會輸在臺上,我并不擔心他,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席九瞇了下眼,“這迦南學院還真有意思。”
“其實,我也不知道迦南學院到底是好是壞,在這個世界上又是什么立場位置。”
夏薇說,“但是,除了那些通過各大軍區,和各國推薦甄選,以及正規渠道參加考核進來的天才之外,這里有一部分的人,都是在外界走投無路的可憐人。”
“這里與世隔絕,人煙同存,科技昌明,所有恩怨都明面解決,像新世紀的世外桃源,給這些人一個另類烏托邦。”
進入迦南學院的考核規則,的確是死的。
但那都是通過正規渠道,被推薦錄取來的。
比如席九沈悸,賀家劍等人。
但也有另外一種。
有從出生就在這的。
也有一些被學院撿到的。
還有,是從外邊看上的天才招攬來的。
“像我這樣的人,F院很多,因為他們在外界都過不好,在絕望之際來到迦南學院,在這里也不想與人過多交集,F院是個很好的收容地。”
她不知道別人怎么想,她只覺得自己在這里得到了救贖,她在外界無牽無掛,這么多年,也早就撫平了心理陰影。
她自己做點感興趣的事,在F班與世無爭。
能活著就行。
夏薇也想過很多次,自己再提起這件事的心境。
她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提起。
但現在說出口,有一種釋懷又輕松的心態。
夏薇笑意明媚,“席九,謝謝你聽我說。”
席九微搖頭。
剛來那會,她以為迦南學院是個圈養地。
聽盛秋嫻說的那些,她又以為迦南學院是個“供奉”地。
但如今,知道的更多,了解的更深,她開始動搖。
迦南學院在每一個人眼中,好像都不一樣。
那么,迦南學院,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呢。
席九側頭,看著在這個地方,也能看到圓頂的A3區巨型建筑,眼底漆黑一片。
豐子證跟傅聲的比賽,也都今天下午。
還有其他人。
但那些比武,都沒有席九和段唯宣這場來的吸引。
人比上午來的更多,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
來迦南學院后,他們第一場見這么多人。
孟澈一手拉著櫻櫻,一手拽著方鶴霆,“你們倆跟緊我,別被擠丟了傷到。”
櫻櫻抿唇,“公主能打的過段唯宣嗎?”
方鶴霆擔憂,“我今天去科技系打聽了,聽說這個段唯宣很厲害……”
孟澈挑眉,“你們倆不整天喊著,你們的公主和祖宗姐姐無敵嗎,怎么這時候不相信她了?”
櫻櫻皺眉,“公主一定會贏!”
“我也相信祖宗姐姐!”方鶴霆癟嘴道,“我就是擔心!”
“放心吧。”孟澈是真的一點不擔心,就算不能用精神力,席九也絕不會輸。
星際戰神,靠的可不僅僅是強大精神力。
除非她這具身體廢弱,讓她施展不出原來本領。
江新明也在人群里擠,被人給拉住,“江哥,下注嗎?”
江新明想也沒想,“不下。”
對方訝異,“這可不像你。”
“我早就洗手不干了。”
“屁,前幾天席九跟蕭文顥你還下注呢。”
“那是最后一次。”
“哎呀,今天賠率10比15,保證賭到賺到……”
“滾!”
任由對方怎么說,江新明都不為所動。
席九的陰影下,他已經戒賭了。
上次下注,是被欠債逼的賭了最后一把。
最后也的確贏的盆滿缽滿。
他把借的積分還完后,就發誓再賭爛手。
“讓讓讓讓……”
江新明費勁的擠進去,擠到F班人群里的時候,外套破了,鞋子都不知道去哪了一只。
他無語的“操”了一聲,扶著許逸單腳站,問他們,“喂,席九能不能贏啊?”
許逸道,“不知道。”
其他人也都神色緊張著,沒人回答他。
裁判臺比較高,就算前邊跟比武臺之間有人擁擠,不用智能轉播,他們也能用眼睛清清楚楚看到臺上,此時邊緣站了一排人。
只有花十里,柳時月,燕青、秦珠和尚景是學生會的。
其他幾個,是洛桑,席澤,沈悸,于賀騫,沈風,謝困……
孟澈那仨來的晚,正往這邊擠。
別人都不敢往學生會湊,這幾個人到會找位置,一來就往臺上跑,根本不把學生會當回事。
花十里沒好氣,“真不愧都是席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