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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九也沒再問,從他手里抽出刨花坑用的鋤頭,淡淡道,“你去幫忙開地。”
席澤:“……”
余光瞥見沈悸也起身過來了,手里還拎著個水桶,席澤冷哼,“你不是孱弱無力?”
沈悸抬腳跨過欄桿,踩在松軟的土地里,面不改色,慢悠悠道,“突然又有了些力氣。”
“……”席澤差點沒被自己一口氣噎的背過去,罵了幾句“沈狗”又去拿工具。
“公主你不用干的。”櫻櫻過來要搶席九手里工具,“這種活我們來就行了。”
公主身嬌體貴,哪做過這種事。
“沒事。”席九攔住她,“就當活動筋骨。”
她可是剛殺了蕭文顥,身上不帶一絲血腥氣。
拿著鋤頭,學著孟澈和謝困的樣子拋坑。
謝困和孟澈都不敢說話。
“這回總可以了吧?”
“嗯……還行吧。”
那邊,花十里終于又一次編好麻花辮。
聽著洛桑嗯了半天,說出的一句“還行”,如同聽到天籟般,都快感動的哭出來了。
他一個躥跳遠離洛桑,看著小花田里擠著五六個人,嘴角抽抽,“你們是種花呢還是種人?”
這塊花地,也就差一個角還沒有栽了。
大概也就十幾株苗。
幾人站在一塊,刨坑的鋤頭都揮不開。
謝困不想在這受壓迫,“我去開地。”
他以前干過這活,挺熟練的。
孟澈瞥了眼沈悸和席九,拽了把櫻櫻,“我們也去那邊。”
櫻櫻皺眉,不想去,“我要在這幫公主。”
孟澈扯了下嘴角,“你看你公主需要你幫嗎?”
席九刨坑,沈悸放苗,倆人配合的哪需要他們?
“那我也要幫忙。”櫻櫻不肯走。
孟澈一噎,心情納悶的自己去了。
很快,除了洛桑,其他人全在地里。
包括花十里和溫西燭在內。
開墾的開墾,種花的種花。
這一群人,個個容貌優越,氣度不凡,尤其溫西燭那著裝,跟他干的活都很違和。
此時全在刨地種菜,像是一副色彩沖突的畫卷。
有種詭異的祥和美。
戴書俞就躺在躺椅上,一邊喝茶一邊看著,還問了句洛桑,“會不會下棋?”
洛桑搖頭,兩個麻花辮粗糙的像麻繩,綠色瞳仁滴溜溜轉著,單純清澈,聲音甜美,“伯伯,你為什么要保護我們呀?”
戴書俞微頓,眼眸深邃的看了眼地里的席九和席澤,搖搖頭,沒說話。
人多是力量大。
可戴書俞精益求情。
地要翻的很松,還要施肥。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一群人才徹底把這兩塊地給開好,種好,最后澆了水后收工。
戴書俞檢查完后,樂呵呵的對溫西燭道,“帶他們回去吧,沒事別來煩我。”
溫西燭沖他微彎了下腰,帶著一群人從原路返回。
路過云花林時,沈悸遞給席九一枝花。
綠葉青枝,三朵不一的花,四種顏色。
跟中午那枝一模一樣。
“不是又折的。”在席九蹙眉開口前,沈悸解釋,“戴前輩說讓我送你的。”
他們去打架的時候,這枝花被戴書俞收走了。
剛才走之前,戴書俞又拿給了沈悸。
花確實好看。
席九默了片刻,伸手接過。
走在最前邊的溫西燭,聽著動靜談話,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們問了一句,“你們倆什么時候舉辦儀式?”
問的莫名其妙。
席九蹙眉,“什么儀式?”
溫西燭道,“結婚。”
“咳咳咳!”
誰也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席澤腳下一個踉蹌,孟澈幾人神色都有些呆。
花十里直接被自己口水給嗆到了。
洛桑似乎沒聽懂,踮腳給花十里拍著背,好奇的問他,“什么是結婚啊?”
“……”花十里被口水嗆的更厲害了。
沈悸明顯一愣,隨即眉心擰成一團,半瞇起眼睛,“這事似乎和溫會長無關。”
他現在雖然很想,但席九還沒有接受他。
溫西燭這突兀一問,看不出他的情緒,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絕不會,讓自己和席九之間的關系再惡化。
溫西燭只看著席九。
席九眼底有寒芒閃爍,姿態漫不經心的一笑,“溫會長若是想嫁給我的話,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沈悸:“……”
其他人:“……”
花十里一個踉蹌,差點被這話驚的平地摔。
對于席九這話,溫西燭并沒有什么反應,溫潤的目光又打量了一遍兩人,態度依舊令人如沐春風,音色悅耳低醇,“我有喜歡的人,沒有做第三者的愛好。”
“那你有病啊問這個?”席澤沒好氣的冷哼,也說給沈悸聽,“我告訴你們,我小妹才不會跟沈悸這種狗結婚!”
沈悸目光斜睨他,唇角勾起譏諷,“席八公子每次都輸給我,我若是狗,席八公子豈不是連狗都不如?”
“你……”
“你倆就別吵了,席九走了!”
孟澈打斷他們。
“懶的跟狗講。”
席澤嫌棄的又罵了沈悸一句,跑著追席九去了。
孟澈跟櫻櫻他們也跟上去。
沈悸總覺得溫西燭這句話,不像是隨口一問。
他眸子微瞇,抓住花十里,“溫西燭什么意思?”
花十里一臉無辜,“我怎么可能知道。”
沈悸眼睛一眨不眨,就直直看著他。
花十里被看的發毛,“你別跟席九一樣總是喜歡嚇唬好好嗎,我又沒得罪你們誰,雖然我每天都在想著怎么篡位,但我真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啊!”
他也沒想到溫西燭竟然會問出這個好嗎?
“不過吧……”頓了頓,花十里還是思索著給了個建議,“溫西燭這人從不說廢話,他突然問這個肯定有原因。”
“……廢話。”沈悸見從他嘴里問不出什么,白癡似地看他一眼,帶著沈風離開。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做人怎么就那么難?
花十里無語凝噎。
“花十里。”這時,沒走的洛桑又湊過來,仰頭望著他,一臉濃郁的求知欲,“結婚是什么意思啊?”
花十里腦門都發抽,“你們外星人不結婚的嗎?”
洛桑皺眉,“為什么要結婚啊?”
看她一臉真不懂的樣子,花十里雙手叉腰,舔了下唇,“就是兩個相愛的人舉辦宴會,拜堂領證,永遠在一起的儀式。”
“哦……這樣就叫結婚嗎?”洛桑一副若有所思,“在我們那里,只要相愛的人去桐蛇樹下締結契約就可以了啊。”
花十里:“……”
他有時候都不知道,該說這丫頭是單純還是傻。
“花十里。”洛桑突然迎面抱住他,眼睛眨巴眨巴,“那我們結婚吧?”
花十里把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從自己身上拽下去,把人推開,猛地拔腿就跑。
洛桑皺著鼻子,“你跑什么,我要跟你結婚!”
“啊!!我求你放過我,別折磨我了好嗎!!”花十里咆哮著變成殘影。
眨眼追上前邊一群人,帶著一陣風飛過去。
洛桑緊追其后。
這倆人整天都這樣,他們也都習慣了,沒什么太大反應,不緊不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