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3區這事,A3區所有高層都被驚動了。
A3區會議室,長桌兩側坐著十三個人。
首位上,坐著A3區的總負責人鄭培鴻。
年近五十,精神奕奕,五官和善像尊彌勒佛。
“監控為什么不給我們看?”
“哪個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入侵A3區?”
“對方竟然有生命智能,是學院的學生還是隱藏身份入侵者,又或者哪方臥底?”
“人還沒抓到,警報取消干什么?”
“第一次能讓人跑掉,是我們落后了還是對方非人?”
“諸位!”
聽著他們吵吵鬧鬧的猜測,鄭培鴻揚聲喝住,“大家要不要讓溫會長說幾句?”
A3區不在學生會管轄范圍內,但他們也都給學生會會長面子,尤其溫西燭在A3區也掛著一個臨時科研長身份。
在這多少也是有點地位的。
一群人靜下,目光看向坐在長桌另一端盡頭的溫西燭。
“溫會長來之前,花十里來阻攔了我們。”韓教授開口,“溫會長給個解釋?”
溫西燭今天穿著藍白相間鑲銀邊的收腰制服,身子后仰,修長的雙腿翹著二郎腿,沒戴眼鏡,容貌俊美如畫,氣質溫文爾雅。
像西方殿堂里的騎士。
坐在那里,氣場不弱于在場任何人。
眾目注視下,他只啟唇緩緩說了一句話。
“你們嘴里不知死活,入侵A3區的是人席九。”
“誰?你說誰?”
“……哪個席九?”
“是那個席九?”
靜了一瞬后,整個會議室嘩然起來。
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愕。
溫西燭說,“是。”
又是一片安靜。
“人其實是抓到了的。”這時候,鄭培鴻笑瞇瞇的開口,“但被戴老截胡救了,這一點年教授是知道的對吧。”
“戴老……”
眾人刷的轉頭看向年均。
年均頓了下,點頭,“戴老說有事去找他。”
戴書俞,是迦南學院務外司的總負責人。
這個務外司,等于外交。
不止是和各國外交,還有和星域戰場的敵人外交。
在學院沒什么人認識,地位卻也不菲。
就算如今已經退休,權限也僅此于院長等人。
眾人面色變了又變。
鄭培鴻把眾人表情都收在眼底,喊自己助理,“小海。”
助理會意,拿出手機把視頻導進全息投影設備里。
席九和蕭文顥兩人身影,直接出現在長桌上,打斗過程,以及席九手提光劍要了蕭文顥的命,清楚的頭發絲都分明。
“光劍……”
“席九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武器?”
“還有生命智能……”
“她……”
十多個人,嘴里碾轉著幾句,說不出多的。
鄭培鴻說,“這是今天中午的事。”
席九在這里入侵A3區,還能有空去生死戰。
還贏的輕輕松松。
“聽說,A3區最新研究的再生計劃和機械器官正在實驗期。”溫西燭開口,“蕭文顥尸體會送過來,給你們使用,能讓他活,自然最好,活不了也無所謂。”
“這個沒問題,那席九呢,入侵A3區這么大的事,警報拉的全院都知道了,戴老護著我們就不管不顧放過她了嗎?”
“這次不管,傳出去,其他學生怎么想?”
“不能因為她是席九就給她破例!”
“進了迦南的學生,都是普通人,這是學院規則!”
鄭培鴻就笑著看他們說,半瞇的眼里誰也看不清。
直到他們都說完了,溫西燭才緩慢開口,音色清冽,“席九什么都沒從A3區得到,能從A3區追捕下跑掉也是能耐。”
“那又怎樣?”
“以前哪個從A3區得到過什么?那我們就不管了嗎?”
“要不是有戴老,她再長十條腿也跑不掉!”
“溫會長,你這話意思不會也要護席九吧?”
“這么大動靜,我們怎么跟學院交代!”
所有人都憤怒不已,群起攻之。
鄭培鴻就笑呵呵看著,一句話不說。
溫西燭面色不變,依舊是等他們都說完了才開口,“席九的身份你們都知道,學院若給她開后門,現在你們所有人都得喊她一聲繼承人,不過……”
他話語微頓,聲音冷了些,“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做錯了事就要接受審判處罰,即使是繼承人也不例外。”
韓教授皺眉,“溫會長,你聽你自己這話前后不矛盾嗎,你到底是要護她還是要抓?”
“是啊,你到底什么意思?”蒙教授也質問。
“A3區里有席九的東西,有她父母的遺物,那些本是在席知啟和素溪犧牲后就該還給席家的,被學院私自扣留,封在A3區研究,她想要拿回并沒什么錯吧?”
溫西燭這話一出,全場人員面色又變了變。
“可那也不能縱容她入侵……”
“我說了,她入侵A3區,什么都沒得到。”
何副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西燭打斷。
溫西燭目光淡然,“對外而言素院長是傷心過度退位,可實際上的真假你們最清楚,A3區身為迦南學院的核心,它毀學院毀,它在學院在,但歸根結底,沒有素溪和席知啟,迦南學院十八年前就該覆滅了。”
“你們利用扣留他們遺物,榨干著每一絲利用可能,還騙著席家,他們兒女前來拿回是應該吧?”
溫西燭溫潤的目光看著眾人,字字珠心,“你們站在利益的高處,利用著他們父母遺物,是否忘了,迦南學院欠席家的。”
“可前幾天,席九在外界被傳外星人遭遇麻煩,迦南學院為維護它破例面世這還不夠嗎?”袁擇通手拍了下桌。
“夠嗎?”溫西燭眼神很淡的看他一眼。
袁擇通拳頭握緊,卻根本不敢跟他對視。
“席家可以永遠不知道這一點,但若他們知道了呢?迦南學院又是否能忘記,席知啟和素溪這兩個名字為何成為學院禁忌?”
溫西燭冷聲道,“那是因為你們害怕,你們恐懼,你們怕自己的面孔被拆穿,你們無顏面對!”
“席九本可以光明正大來索要一切,可以把這些事公之于眾,但那種情況下,迦南學院的好壞立場,你們覺得還能站住多久?”
“她沒有那樣做,只是私下偷偷入侵還沒成功。”
溫西燭掀開眼瞼,眸光清冷的從在場每一個人身上掃過,“你們是要抓了她審判,還是抓了她滅口?”
“你……”有人色變,“溫西燭你不要亂說!”
“我們可沒那樣說,溫西燭你不要顛倒黑白!”
一個個連聲反駁。
溫西燭淡笑,“那你們反應這么大干什么?”
“你……”
一群人都噎住。
“異調局沒了,獵星公會沒了,天隱也差點沒了,你們猜,是迦南學院能殺了席九,還是席九能毀了迦南學院?”
溫西燭這話,這已經是赤裸裸恐嚇及威脅了。
但在場每一個人都說不出話,面色難看。
鄭培鴻就看著他們,彌勒佛一樣和善的面容上浮著笑意,眼里滿是趣味。
過了會,見沒人說話,感受著會議室的壓抑氣息,他才開口,“年教授,你受了傷,你來說兩句,這事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