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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武今年五十八,兩鬢斑白,穿著暗紅色的中山裝,手里握著串佛珠,滿身威嚴。
他轉過身,看著蕭禮,“小蕓打了你兩槍?”
蕭禮什么話都沒說,直接扯開衣扣脫下上衣。
肌肉結實的上半身,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各式疤痕。
有新的槍傷。
其中一道,在心口處。
沒有紗布包扎,傷口肉微往外翻著結痂。
仔細看,傷口呈菱形。
是蕭蕓的子彈。
蕭武盯著他傷口,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佛珠,聲音渾厚,“你知道騙我的下場嗎?”
蕭武單膝跪下,勾著頭,“老爺子若不信我,可以直接解決我,當我為沒照顧好小蕓贖罪。”
蕭武瞇了下眼,“告訴我,她是怎么死的。”
蕭禮抬頭,面上煞氣逼人,“異調局新來的負責人,和未來科技有很深的合作,防御系統比我們想象的要嚴,燕碰上席澤后,像是變了個人,甚至跟他們站在一起對付我……”
墻壁里的鯊魚,張著血盆大口吞掉一個水母,兇神惡煞的撞了下玻璃。
蕭武走到近前,“你讓我失去了一把名刀。”
蕭禮咬牙,“是我不該讓她獨自去探異調局,才讓您失去女兒,請您懲罰!”
“懲罰你她也不會活過來。”蕭武目色陰沉的能滴出水,盯著他臉上表情變化,“聽說,異調局新負責人叫席九。”
蕭禮面色毫無變化,“是。”
蕭武盯著他看了一會,“你把傷養好,去給我把席九和席澤抓來,我要活的。”
蕭禮攥著拳頭,氣息暴唳,“不用您說,我也會去解決他們,讓他們為燕償命!”
燕是蕭武耗費心血,從小養出來的殺手。
記憶清除了一次又一次,是對他最忠心的。
他不信蕭禮的話。
可他在蕭禮臉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緒。
但他覺得這件事,一定不對。
蕭武轉了兩圈佛珠,“下午自己去找米爾博士領罰。”
看著他出來,巴斯才進屋,見蕭禮還跪著,連忙上前把他扶起來,“他罰你了?”
蕭禮把衣服穿上,盯著墻里那兇殘的鯊魚,目光陰冷,“他讓我去找米爾博士。”
紅日是搞醫藥的,對人體開發達到了極致。
米爾博士,就是負責給人清除記憶系統的。
所謂領罰,是去讓她做全身的腦電波檢測。
說白了。
測謊。
過程很痛苦。
巴斯面色微變,“您……”
蕭禮眼底陰云翻滾。
他以前有耐心,是因為必須那樣做。
可見到席九后,他發現自己耐心開始沒了。
妹妹太可愛了。
但人好像有點太孤冷暴躁。
他想回去,把這些年欠她的親情補給她。
還有奶奶,已經很年邁了……
他想回家了。
“巴斯。”他沉聲開口,“去按照計劃開始安排。”
巴斯精神一震,“是!”
他往外走了幾步,又回來,“我突然想起件事,昨天上午,有個叫聞青時的醫生來找過老爺子。”
“聞青時?”蕭禮愣了愣,“沈悸那個著名的私人醫生?”
巴斯點頭,“他跟老爺子單獨聊的,聊了什么沒人知道。”
“去盯著他!”
“是。”
訓練基地。
空地上多了個棚,棚底下擺著桌椅板凳,桌上擺著水果小食,還有兩臺電腦和一條銀鞭。
席九和沈悸各坐一邊。
一個坐姿囂張大佬。
一個姿勢慵懶矜貴。
美的像畫,跟這個破舊基地的格調格格不入。
五十公里,來回跑。
跑了四十公里回來的人,看著這一幕,雙手摁著腿,大粗喘氣,眼底要冒火。
“艸!我們……在這……跑的要死……他們竟然這么享受……”
“我……我要不行了……”
“終點……在這!我們跑到五十公里還得跑回來,算是六十公里……她坑……坑我們……”
幾個人身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路上河里的水,還是汗,氣喘的話都說不利索,咬牙切齒。
“媽的!仗著教官,開口閉口拿淘汰威脅我們……”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跑吧!”
都跑到這一步了,被淘汰,那就得不償失。
他們相互拉扯著,繼續跑最后一個來回。
棚底下。
沈悸遞了個石榴給席九。
席九慢吞吞道,“不吃。”
沈悸微挑眉,拿了個小瓷盤,摸出口袋里沒帶毒的蝴蝶刀,切開石榴,往外剝著紅彤彤的籽。
剝完后,盤子遞給她。
席九伸手接過,捏了個扔嘴里。
就知道她是嫌剝麻煩。
沈悸搖頭失笑,“上次船上那松子看你吃挺歡,我買了點,給你帶了過來。”
上次從船上回來后,席澤給她買了一堆。
還有其他各種堅果。
在家里都壘成了一堵墻。
席九收進空間了一半,不過白秋說那東西吃多上火,她最近沒怎么當零食嗑。
中午十二點四十開跑的。
下午兩點二十,第一個人跑回來。
直接就癱趟在地上,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席九衣袖上卷,手端著石榴籽,腳踩在凳子上,吊兒郎當的痞,“回來的可以先去吃飯休息。”
下午四點,人才全部回來完。
也不管臟不臟,橫七八拐的全躺在地上,密密麻麻躺了一大片,只聽粗氣和慘叫聲。
幾個球飛回來,一一落在沈悸手里。
席九看了一眼。
沈悸眼尾微勾,嗓音低沉,“想要?”
席九收回視線,“我有手。”
沈悸笑出聲,拿了兩個出來遞給她,“給你玩。”
席九瞇眼,“我不會賠。”
沈悸笑的更燦爛,桃花眼里如盛了星河,湊近了些低聲道,“不讓你賠,讓赤星幫你連接手機端口,玩壞了我這里還有。”
“少獻殷勤。”席九哼了一聲,伸手接過先揣進兜里。
桌上多了個喇叭。
她拿起來場上喊,“給你們十分鐘休整。”
他們跑了六十公里,耗費三四個小時,水沒喝,飯沒吃,連休息就只有十分鐘?
媽的有病!
無數人罵罵咧咧。
但十分鐘后,還是艱難的爬起來去排隊。
空中屏幕還在,被放大了,上邊是兩百個人排名。
席九對著喇叭開口,“你們懶得聽,我也懶得廢話,直接宣布淘汰人員。”
屏幕上名字翻滾,到最后十個人才停。
沈悸讓沈風宣布。
沈風直接拿著喇叭念名字,“李莉,孫文育,黃剛,林石海……”
隊伍里,有幾個人腿軟的癱倒在地上。
“不對!我明明不是最后!”林石海回神后,咬牙咆哮,“我到的時候后邊明明還有人!”
“赤星。”沈悸直接讓它調出畫像。
十公里外的山腳下,林石海倒數第八個到,記錄的清清楚楚。
林海石一愣,看著地圖,“終點不是在這邊嗎?”
“我讓你們跑五十公里,”席九單手支腮,漫不經心,“當然哪里是第五十公里,哪里就是終點咯。”
一個來回,二十公里。
五十公里在另一邊,他們最后還要跑回來。
他們罵罵咧咧幾個小時,說席九在坑他們,說著五十公里,卻讓他們跑六十公里。
他們跑了!
導致,到最后回基地這邊才開始最后沖刺。
三個來回!
整整60公里!
現在,席九跟他們說這個??
他們跑死跑活的,卻白跑了十公里?!
而席九和沈悸,在這吃香的喝辣的享受?
賈烽臉上傷更青了,嘴里漏風,也擋不住他暴躁開口,“席九你他媽的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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