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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猛地剎車。
席九推開車門下車,清冷視線掃過四周。
豎笛的樂聲,仿佛是從四野虛無傳來的。
根本捕捉不到準確點。
但這個樂聲……
叮鈴鈴——
這時,手機響起。
還不等接,沈悸的身影就已經閃現在眼前。
“燕出現了。”
沈悸看了圈四周街道,擰眉,“在這做什么?”
隨閃隨現。
他還真以為,虛擬投影是他的便利了啊。
有個生命智能,了不起啊?
席九盯著沈悸這道虛擬投影,叉腰舔唇,“下次再不經我接聽就自動閃現,老娘廢了你!”
沈悸心不虛人不怕,“只是想讓你快點知道。”
他出現同時,笛聲就消失了。
四野除了偶爾路過的車,和鱗次櫛比的路燈,只有在夜風里搖晃的林木花草。
席九眉心蹙了蹙,關掉和沈悸的通話,轉身上了車。
15分鐘后,分局基地。
讓白秋回去了,席九自己上的樓。
今晚朱砂值夜班。
看見席九,嘴巴張合,帶著無限復雜的心情,問她,“晶石的事還要追查嗎?”
全砸在了沈悸身上,追查也追查不到了。
席九幽嘆,“不用。”
朱砂頓了頓,“可分局感應外星人的儀器全靠它支撐,現在沒了,這個系統修復不了……”
席九從她手里接過資料,“改天我給你們裝一個別的。”
話說的風輕云淡。
以前,朱砂肯定不信。
現在,她不敢懷疑。
“席九。”剛要下班的唐糖,抱著電腦和一份資料從里邊走出來,低聲道,“沈悸安排羅定和喬琪他們出任務去了。”
所以,今晚值夜班的人并不多。
席九問了句,“這邊安防系統修復的怎樣了?”
唐糖笑道,“很順利,要不了兩天就恢復如常了。”
席九點頭,讓她路上小心。
這里比外邊安全,席澤就一直在這住著。
里邊。
席澤坐床上,坦著半個膀子,聞青時在給他換藥。
房間桌上,擺著火鍋,正咕嘟咕嘟翻滾著,散發著凈化器都凈化不了的味。
沈悸和于賀騫桌邊坐著。
看見她,沈悸開口,“剛好,可以吃。”
于賀騫一臉哀怨。
他坐這半小時了,沈悸筷子都沒讓他動。
不就才一個月?
他的沈美人兒,竟然從厭惡席九到了胳膊肘往她那邊拐?
還有!
他今天去沈家,秦曉曼親自在下廚煲湯。
秦曉曼廚藝并不怎么好,但她煲的湯很好喝!
他還當,這么多年,沈伯母終于對他好了點。
可結果,那湯說是煲給席九喝的?
要問,沈家誰最厭惡席九,當屬秦曉曼無疑。
可現在,天天親自下廚給席九煲湯喝?
他就……
覺得世界都見了鬼。
不過回來這幾天,詭異的事他已經見多了。
沈悸是沈家命根子,秦曉曼感謝席九也能說的過去。
可他提起聞青時的時候,沈家氣氛就很不對。
還不如提席九來的歡愉。
倆人簡直調了個位置。
于賀騫現在都能接受,沈悸跟席九同桌吃飯了。
可他總覺得,沈悸跟聞青時之間發生了什么。
但問這個,問那個,什么也問不出來。
他夾在中間,那種感覺就很難受。
他就盯著席九,像從她身上看出點啥。
席九頭也沒抬,嗓音很冷,“再看眼珠子給你戳了。”
于賀騫:“……”
席九睨沈悸,“人呢?”
沈悸眉頭微凝,“跑了。”
她試圖混進分局,沒有特殊證件被發現,就跑了。
沈悸往席澤那邊看了一眼,“對方這回真奔他命來的,有種不殺掉他不罷休的氣勢。”
席九咬著魚丸,冷笑,“那就讓他去送死。”
就在一個屋子里,席澤聽得見。
他穿好衣服,走過來坐下,有些無奈,“小九,我說過,既然讓你救了我,那就誰也再收不回我的命。”
席九現在是看見他就來氣,“那你在那浪什么?”
“我……”席澤頓了頓,掃過屋里這些人,欲言又止。
“我就不吃了,有事叫我。”聞青時深深看了席九一眼,提著藥箱出去。
看了眼坐著沒動的于賀騫,沈悸桌子底下抬腳踢了他一下,“你也先出去。”
于賀騫:“……”
他放下碗筷,郁悶的出去。
聞青時沒走遠,在門口站著。
于賀騫眼睛滴溜轉,“你也好奇他們要說什么對吧,不如我們一起偷聽吧?”
聞青時沒理他,人也沒走。
屋里。
席九睨沈悸,“你以為你不是外人嗎?”
沈悸低咳了一陣,身板坐直,沒扣的領口里鎖骨漂亮,俊美無儔的五官上淡的出塵,桃花眼一貫的上挑著,笑意勾人,“這件事對我來說不是秘密。”
席澤目露嫌棄,“你要點臉行不行,別整天勾引我妹妹。”
沈悸挑眉,透著驕矜,“你嫉妒我長的好看。”
席澤嘴角抽搐,“你是真知道怎么惡心人。”
“說不說正事。”席九筷子敲了下碗,不耐煩。
兩人瞬間收斂。
席澤神色凝重起來,整個人沉重起來,“我昨天,在燕的身上,看到了七哥的照片。”
“七哥……”席九微頓,“誰?”
沈悸讓赤星調出資料。
“席家老七,席禮,你十二歲那年,十四歲的他因觸犯帝國法律,按照軍事貴族處置,被流放邊境,迄今為止,已經七年。”
照片里的少年,站姿挺直,五官輪廓分明,眉宇里就帶著鋒利,滿身堅定的力量感。
席澤跟她道,“這是十四歲的七哥。”
席九瞥他一眼,“你今年有二十一吧?”
席澤下意識點頭,“對,怎么了?”
“那席禮今年還活著的話,也這個年紀左右……”席九單手支著下巴,盯著他看,“你倆長的不像,異卵雙胞胎?”
席澤微頓,搖頭,“不是。”
不是雙胞胎,就隔一年,甚至一年都不到。
席九瞇眼,突然笑了一聲,略帶點趣味的挑了下眉梢,“那咱爸媽還挺能生啊。”
“咱爸媽”這挺正常的話,可從她嘴里說出來,尤其這幅意味深長的表情……
就讓人莫名覺得怪。
尤其這話,說的也讓人猝不及防。
席澤被自己嗆到,剛喝進嘴里的水,都直接噴了出來。
沈悸身子飛快后躲,白色衣袖上卻還是沾了點。
這是襯衫,不是外套。
他看的清楚,席澤剛才那一下本來對著鍋的,卻直接扭頭,對準了他。
他扯了下衣服,神色冷下來,舔了下唇角,“席八,你是不是想打架?”
席澤哪顧得理他,抹了把嘴,莫名心虛,含糊不清的道,“這件事你回頭問奶奶,我也不清楚。”
席九輕嗤,瞥向沈悸。
沈悸剛吩咐了沈風去車里拿衣服,轉頭對上她眼神,睨過席澤,唇角弧度勾的冷。
他一字一句,“席澤跟你沒有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