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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一片緊張害怕。
江上一片驚濤駭浪。
所有人都滿心惶恐。
那邊廚師們料理燒烤都不做了。
做好的擺在那,挺浪費。
席九走過去,拿了個托盤,一路拿過去。
等回來。
托盤里,熟肉串,生魚片還有半只帝王蟹,以及一些蝦球什么的生鮮料理。
外加水果帶松子。
可謂是五八花門,中西結合。
放那么多東西,就單手托著,另外一只手里還拖著個椅子,往欄桿邊坐下。
大腿翹在二郎腿上,托盤往腿上一放,開始吃。
悠哉悠哉,跟大爺似地。
仿佛真的在賞景。
其他人望過來的眼神,一個比一個愣然。
席九迎上他們目光,開口道,“本來今晚,我是要給薛榕道歉的,可這……”
說到這,她嘆了口氣,有些惋惜的道,“這不是我不道歉,是她沒有福分聽啊。”
“……”周圍人都默默往旁邊挪了幾米。
白秋嘴角抽搐,“你嗑了一晚上松子還沒飽嗎?”
“飽了。”席九身子后仰,咬著肉串,吊兒郎當的道,“可這不影響我繼續吃啊。”
白秋:“……我覺得,沈悸要知道他落水了,你這樣,他死了估計都能被氣活。”
席九聳肩,“那不正好?”
根本沒法溝通。
下江的人有點多。
在將近半小時的緊急救援之下。
有人,撈到了……沈風。
將近四十分鐘后,終于有人撈到了沈悸。
還有氣。
氣若游絲。
沒敢再往游輪上送,直接快艇送上了岸,早有人叫了救護車,在岸邊等著。
周崎他們落江,是被席九扔下去的,沒出事,已經緩過來了,也牽連不到他們。
可沈悸不同。
沈悸落水,他有一點事,整個船上的人都跑不了,甚至整個帝城都會翻天。
這一出,船上人心惶惶,夜宴誰也沒心情再玩。
游輪直接返岸。
船到岸邊,席九托盤里食物也正好吃完,她一杯紅酒下肚,打了個飽嗝,拍了下白秋肩膀,“船上的松子不錯,帶回去點。”
白秋:“……”
她看向席澤,“八少爺,您不說兩句嗎?”
別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席家破產,連點松子都買不起了,要在外面打包。
席澤看著席九已經下船那六親不認的步子,扶額,“你就去抓兩把給她今晚看熱鬧嗑。”
白秋:“……”
“悸兒!悸兒……”
剛到岸邊,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
不知道是誰通知秦曉曼和沈重山夫婦的,兩人都來了。
此時,秦曉曼撲在沈悸身上哭的悲痛欲絕,“我就說不讓你來,你非來……”
沈重山神色也發白,緊張的喊著醫生,“快!”
白秋把松子塞進席九口袋里,拽了她一把,“你要不要先躲躲?”
“又不是我害的,我為什么要躲?”席九蹙眉,就那樣大搖大擺的下了船。
她長的太明艷,在夜色里的昏暗燈光下,就算在人群里,也顯眼的鶴立雞群。
尤其是其他人還遠離,她前后左右隔著兩米都沒人。
秦曉曼一眼就看見了她,抖著瞳孔,轉身就撲了過來,“席九,你這個喪天良的災星!你還我兒子!”
她一臉淚,瘋狂的失去了理智,比上次在酒店還要猙獰,半點都沒有了平日的優雅端莊。
沈重山走了過來,盯著席九的一雙眼發紅,身上戾氣,是從戰場上打出來的,有點嚇人。
“沈夫人!”席澤快一步攔住秦曉曼,皺眉,沉聲道,“這回沈悸落江,不是小九干的!”
“不是她能是誰?你當然護著她為她說話,你給我滾開,席九,我要讓你為我兒子償命!”秦曉曼對他拳打腳踢的怒目咆哮著。
“怎么?”席九挑眉,“沈悸已經咽氣了?”
“你才咽氣!你這個災星……”
“沒咽氣償什么命?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夫人急著自己兒子死呢……”
“你……”
“公主!祖宗!你少說兩句!”
席九的輸出沒人能頂住,更別說這會已經失去理智的秦曉曼,再說下去今天真會出人命的!
白秋連忙拽著席九,把她拉到了身后去,緊張忐忑的對秦曉曼道,“沈太太,您冷靜一下……”
秦曉曼已經沒法交談。
席澤看向沈重山,沉聲道,“沈叔叔,今晚這船上有幾百人,你可以隨便找人問,這事,是否跟小九有關系。”
“沈……沈先生……”就在這時,走過來個身穿一字肩白色長裙的女子。
白秋一愣,“江玥?”
江玥點頭,微抿唇,對沈重山和秦曉曼開口,“我可以作證,今晚沈少落江,真不是席九干的!”
“你算什么東西,你……”
“曉曼!”
秦曉曼根本什么都聽不下去,抬頭就要罵,被沈重山給抱在懷里阻止住,邊拍著她肩膀讓她冷靜,邊看向陸續下船,因這情況,駐足周圍的其他人。
“你們說。”
這是帝城金字塔頂尖的沈家家主,常年在軍中,不怒自威,肅穆莊嚴,還帶著些煞氣。
一開口,就帶壓迫。
那是超級世家,超級牛逼的存在!
這些人,都是第一次,離他們這么近,一個兩個都嚇得頭皮發麻,一問立馬就說了。
“是曹彥文!”
“那個薛榕調戲沈少,沈少拿刀傷了她,曹彥文為了她,跟沈少在甲板上推搡起來,誰知道直接把人推了下去!”
“我可以作證,席九從頭到尾沒碰過沈少!”
“曹彥文把沈少推下去后,就坐快艇跑了!”
倒豆子似地全說了,還有人為席九作證。
秦曉曼立馬就炸了,“那個天殺的!!”
“你先冷靜!”沈重山皺眉,摁住她,看向席澤,目光深沉,“真跟席九無關?”
席澤目光毫不閃躲,“沈叔叔,小九頑劣,但也沒到敢殺人的地步,并且她一向敢作敢當,這點你是知道的。”
就算席澤和席九說謊。
這一船的人,大半的前程,都在沈家手里,不可能每一個人都為她說謊。
沈重山收回眼神,周身氣息更凜冽了,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一字一句。
“帶人給我圍了曹家!”
秦曉曼傷心欲絕,直接在他懷里哭暈過去了。
沈重山直接把人抱起,送上了另一輛急救車。
船上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江玥目光復雜的看了眼席九,沒多說,跟著人流消失。
站在岸邊,席九卻沒急著走,靠著江邊圍欄上,盯著游輪的搭板,又開始嗑松子。
席澤看她一眼,“你搞這么大事出來,不去看熱鬧?”
“再等等。”席九吐著松子殼,眼底覆滿寒霜,“還有人沒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