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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澤摸了把脖子,抿唇,“回去再說。”
沒有要說給沈悸聽的意思。
沈悸也不在意,咳了兩聲,“有需要我幫忙的可以說。”
席九單手挽劍,寒芒反射在他臉上,冷笑,“管好你自己,我……”
就在這時,她突然一怔,目光凝在沈悸眉心。
剛才寒光閃過那一瞬,她又看見道黑線,從沈悸眉心,一閃而過,快的像是錯覺。
可她清楚感受到了異樣。
那道黑線……
離望月島考核過去,已經有兩個多月,數次相見,她都沒再在沈悸眉心看到過這個黑線。
她幾乎都快忘了這個事情。
這是第二次。
雖然轉瞬即逝,但她絕對沒有看錯!
而且,這次的黑線,好像比上次更黑了。
瞳仁微凝,席九又挽了下劍,讓寒光映在過他眉宇,潔凈一片,什么都沒有。
席澤看不懂她在干什么,“怎么了?”
這道黑線,旁人好像看不見。
沈悸這個人……
席九微擰眉,收了劍,沖他伸出手,“手給我。”
眾人都一愣。
沈風頓時豎起防備,“席九,你又想干什么?”
席九抬眼,神色清冷,目露譏諷,“我要真想殺他,你以為你這樣能攔得住?”
攔不住他也會攔!
沈風擋在沈悸面前,咬牙,“那你就先殺了我。”
“沈風。”沈悸把他拉開,沖他搖了搖頭,手遞給席九,微微一笑,“她要想殺我,剛才電梯里我已經沒命了。”
他脖子里傷痕明顯,但血跡好像已經凝固。
伸出來的左手,腕骨分明,透著蒼冷,白的不健康,皮膚細膩光滑,仿佛吹彈可破,皮下凸起的青筋和血管清楚分明。
適合用來挑。
割也不錯。
不說臉,一個男人的手,都這么漂亮,妖孽。
席九忍住動刀挑筋的沖動,伸手捏住他脈搏,沒動用精神力,用的是很古老的醫術。
他體溫極低,透著寒意,脈搏很虛弱,體內氣息,是單從表面看不出的紊亂。
五臟六腑都在衰竭。
死氣濃郁。
可以說他這個人現在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就按照體內五臟腐爛情況,他這個人早該死了。
可他體內,似乎還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息!
那股氣,散發著生機。
也是因這股氣撐著,他還活著。
半天過去。
不見席九松手,只見她眉心越擰越緊。
沈悸咳了一聲,興致盎然,“九公主看出什么了?”
席九打量他那張臉,蒼冷如霜,縈繞著明顯的病氣,黑色衣服襯的肅冷無塵。
那雙桃花一樣的眼睛里,笑不達眼底,斂著陰郁,漆黑如淵,誰也看不透那之下藏著什么。
他對精神力免疫。
當初姜埋的鈴鐺,對他也毫無影響。
司馬澤明的精神干擾器,對他也無傷害。
能無聲無息的闖入異調總局,偷了云晶全身而退……
一件事是異常。
那數件累積起來呢?
她也并沒在沈悸身上,察覺出外星人的氣息。
但那股氣很古怪,跟眉心那道黑氣不知道是不是同一股。
沈悸那雙眸子,就看著她,含著清冷的笑。
那笑很涼。
席九心底突然升出一種,這個男人很危險的感覺!
她倏然收回手,盯著他眉心又看了好一會,明眸清澈,神色認真,一字一句的說。
“我看你印堂發黑,怕是活不過今晚。”
“席九!”沈風黑了臉,咬牙切齒的。
席九一聲嗤笑,把劍抗在肩上,喊著席澤幾人離開。
那背影,瀟灑不羈的。
沈風實在忍不了,“主子,她實在太過分了!”
沈悸摸了把脖子,傷都結痂了,幽幽嘆息,“你覺得她從我脈象,看出來什么了?”
“她?她能看出什么?”沈風冷笑著,眼底冒火,“她就是胡言亂語,恬不知恥,仗勢行兇,裝瘋賣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一連罵了幾十個詞,無一重復。
沈悸嘴角輕扯,“行了。”
沈風這才憤然閉嘴,給他處理脖子里的傷口。
酒店。
高層會議,白秋連旁聽資格都沒有,她也不想聽,畢竟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就去睡了。
客廳里。
席澤和柳時月坐在一起。
席九坐在兩人對面,背靠在沙發上,單腳踩著茶幾,手里拿著濕毛巾在擦劍,氣場散開,氣息清冷,滿身桀驁。
掀了下眼皮子,“說說吧,怎么回事。”
語氣薄涼。
輕狂囂張,一派高高在上的審判姿態。
柳時月都莫名感受到一絲,來自王者的壓迫,回神后,嘴角輕扯,“好像我才是老師吧?”
席九淡淡看她,“我哥整天都跟你在一起吧?”
柳時月語塞,老師架子瞬間端不起來了。
“不管她的事。”席澤開口,手里拿著面圓鏡,領口扯的開,紅色彌漫到鎖骨,乍一看很嚇人。
他皺眉,“本來想去了解一下異調局是什么地方,沒想到正好碰上有人入侵,那人不知道拿了什么東西打到了我,就這樣了。”
這是下午的事。
席九蹙眉,“看醫生了?”
柳時月道,“醫生說是過激性的皮膚過敏。”
“什么過敏能過成這樣?”席九盯著他脖子里,好看眉心都擰成了川字。
“不疼不癢也沒絲毫影響,醫生開了藥,”席澤安慰她,“放心吧,應該沒什么大事。”
席九冷眼睨過柳時月,“你覺得會沒事嗎?”
敢闖異調局,還能闖進去的,會是普通人嗎?
他身上東西,又會普通嗎?
柳時月抿唇,“異調局那邊醫生也檢查過,還驗了血,什么異常都沒發現。”
席九收腿,身子前傾,把劍和毛巾扔到一邊,“手。”
席澤遞過來。
脈搏體內都無異象,很平穩。
席九坐在茶幾上,探手摁了幾下他脖子,紅色的地方皮膚有些硬,摸起來還有摩挲感。
她收回手,聞了下指尖,有很淡的血腥味。
她目光陰冷下來,“入侵的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
現在還在異調局的牢里。
看她一臉緊張,席澤好笑,揉了下她腦袋,“沒事的,放心吧,你八哥厲害著呢。”
他這絕不是過敏。
席九皺眉,但看席澤這幅模樣,什么也沒再說。
凌晨一點。
酒店房門,被啪啪拍響。
幾人住在一個大套房,白秋先爬起來開的門,看見門外沈風,不由一愣,“大半夜你干……哎!”
根本不給她詢問機會,沈風直接踹開門進來,沖屋里大喊,“席九你給我滾出來!”
滿身怒火,殺意凜然。
“你干嘛啊?”白秋想攔他,根本攔不住。
“席九!你給我出來!席……”
“叫什么叫?”
席九被吵醒,裹著黑色的睡袍倚在臥室門口,困倦不已,又冷又燥,“大半夜你是不是有病?”
看見她,沈風握緊拳頭,青筋凸起,怒不可竭,“你到底對我主子做了什么?”
沈悸?
席九眸色清了不少,挑眉,“他不會真死了吧?”
“你死了我主子都不會死!”
“那你找我干嘛?給他叫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