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妃忙完手頭的事,問起大皇子的去向,嬤嬤們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就連潘嬤嬤也不知道大皇子究竟去了何處。
“反了天了,你們一個個,究竟怎么當差的。”
陳妃一發怒,下人們齊刷刷跪了一地。
“人在華儀宮,心在良宵殿,本宮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們既然輕視大皇子,都想到良宵殿去討賞,只管去。”
“阿香,把她們都攆了出去,再挑好的來。”
惜妃孕育皇子有功,眼看著就要當上皇后了,華儀宮的人一個個得隴望蜀,眼巴巴的湊上去討好惜妃,連自己正經的事情都不做了。
陳妃氣得不輕,可李嬤嬤等人到底是惜妃派過來的,她實在不好發落。
一則大皇子不是她的親兒子,二則她不愿意因為幾個宮女婆子而與惜妃交惡。
眼看事態越來越嚴重,阿香立刻派了幾個小宮女去找,不多時大皇子便回來了。
陳妃見到毫發無傷的大皇子,懸著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璇清,你身邊怎么也沒個人跟著,眼看著天要下雨,淋雨了可怎么好。”
“陳母妃不必擔心,是兒臣不讓他們跟著的。”
“你下次出去好歹叫個人跟上。”
“兒臣明白,多謝陳母妃關懷。”
陳妃領著大皇子至偏殿飲茶,“璇清,我給你沏了你最愛的瓜片茶,快喝一口潤潤嗓子。”
大皇子走了許久的路,眼下正口渴,陳妃吩咐人捧上茶來,大皇子一口氣喝完了一大杯。
陳妃等大皇子吃完茶,又派人送上漱口的水,大皇子喝完茶,歇息夠了,阿香才安排擺飯。
油炸小黃魚,清蒸鯉魚,爆炒腰花,麻辣兔頭,全是大皇子愛吃的菜。
陳妃自己不動筷,而是陪著大皇子吃。
“阿香,你去催催看,少了一道鍋包肉,還少了一道鹵鴨。”
阿香急忙去催菜,陳妃復又補了一句:“讓他們再加一道干煸牛肉。”
“大皇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得多吃點,才長得高。”
大皇子低頭吃飯。
陳妃用筷子挑出一塊魚肉,小心翼翼挑掉魚肉上的刺,復又取來干凈的小碗給他盛三鮮湯。
阿香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回來。
陳妃問道:“鹵鴨看著不太新鮮,換一道。”
阿香站著不動。
“去換呀。”
“主子,沒法換了,御膳房的人忙不過來。”
“本宮去瞧瞧。”
大皇子急忙放下筷子。“陳母妃,這些菜夠吃了,不打緊的。”
“璇清,安心吃飯,一切有本宮。”
“阿香,拿我的青鋒劍來。”
陳妃殺氣騰騰,手持長劍沖進御膳房。
御膳房的廚娘們一個個靠著門框聊天,也有人蹲在屋檐下掰碎糕點喂庭院里的鳥。
有人認認真真干活,也有人惡意偷懶。
陳妃的劍已經出鞘,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御膳房內部。
各處灶臺上都燃著火,火上夾著鍋,鍋中燒著熱水,廚娘們并不在灶臺前。
陳妃一劍砍倒盛放蔬菜的木架,各類蔬菜瓜果滾落一地。
陳妃手中的劍無人敢擋,御膳房的管事婆子上前求饒,陳妃一腳踢倒了她。
“打量本宮好欺負是吧,你們打錯了主意,今兒大皇子在華儀宮用午膳,你們居然敢端剩菜上來。”
“御膳房的管事在哪兒,趕緊滾出來。”
管事嚇得躲在角落,不肯露面。
陳妃大鬧御膳房,一人一劍鬧得轟轟烈烈。
很快朱敦頤便知道了此事,趕來問詢。
御膳房管事原是惜妃提拔的人,昨兒惜妃請朱敦頤吃飯,御膳房的眾人便都緊著惜妃,又因為昨兒御膳房的御廚有三人告假,御膳房的管事收到加菜的命令后,并沒有重新做菜,而是端出昨日的剩菜給大皇子吃。
橫豎大皇子沒有味覺,也嘗嘗不出個咸淡甜酸來。
不曾想大皇子用餐的時候乃是陳妃陪著,陳妃一聞就知道菜是餿的,陳妃對大皇子視如己出,氣得不輕,提劍殺來御膳房。
“本宮的父親是當年的四位護國大臣之首,本宮位同副后,你們打大皇子的臉,就是打本宮的臉,本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趙宋,出來領死。”
大皇子原本在華儀宮用膳,飯吃到一般他擔心陳妃與人動手,急忙趕了來。
他一來便看見陳妃手持寶劍為自己討公道,自他出生后,爹不管,娘不愛,陳妃給了母親的慈愛。
他從未想過,陳妃可以為他做到這個份兒上。
趙全手足并用,爬到陳妃跟前求饒,“陳妃娘娘,小的豬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繞了小的這一次。”
陳妃不以為意,將劍遞給大皇子。
“趙全是第一個公然欺負你的人,他的死活你來定。”
大皇子雙手持劍,眼神充滿恐慌。
陳妃說的不錯,趙全是第一個欺負他的人,此人不除,以后宮中的人有樣學樣,他將毫無立錐之地。
“本皇子不想殺人。”
趙全連忙謝恩,“謝過大皇子。”
“身為御膳房管事卻不肯安安分分做菜,你的手留著也無用。”
說完挽了個劍花,一劍消掉了趙全的手臂。
“你仗勢欺人,今后也嘗嘗被別人欺辱的滋味。”
大皇子跟著陳妃走了。
趙全捂著手臂躺在地上哀嚎。
他做管事的時候,沒少用手里的權利給自己謀福利,打壓下邊的人。
如今踢到鐵板,大伙兒誰也沒有幫助他。
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趙全失去了做菜的右手,也同樣失去了成為御膳房管事的資格。
眾人開始收拾掉落的瓜果和蔬菜,對待華儀宮的事務也比之前更上心。
朱敦頤趕到御膳房時,陳妃和大皇子以及離去,只有趙全躺在血泊中無助的哭喊著。
“皇上,皇上明鑒,大皇子一聲反骨,實乃不祥之人。”
“古話常說,二龍不相見,大皇子一聲反骨,皇上不得不防。”
橫豎他失去一條手臂也不能當差,就算活著出宮也是茍延殘喘,倒不如引起皇上的忌憚,讓皇上對大皇子產生厭惡,如此一來大皇子必定無緣皇位。
一旦二皇子登基,惜妃成了太后,必定會善待他的家人。
雙喜啐了一口:“下作的東西,再胡謅,撕爛你的嘴。”
趙全仰天大笑:“皇上,趙全去了。”
說完腦袋往柱子上一撞,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