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站在這里的人不是她曲歲歡，不是身為神仙的曲歲歡。
那么此刻，無論這個人有多么優秀，無論她有多少粉絲，也已經死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她不得不承認，蘇依依是她見過的人里，最惡毒的一個。
也是在這一瞬間，她腦海意外閃過一道影子。
惡毒……
姓蘇……
仿若她的記憶深處，還有一個人，也如同蘇依依那般自私自利。
為了自己，可以對任何人狠下殺手。
是誰？
她究竟忘了多少事？
她腦海像被撕扯著，疼得渾身顫抖。
倏地，她猛地一僵，記憶深處沒有這個人的長相，嘴巴卻不由自主念出一個名字。
“蘇……怡……桐……”
蘇怡桐……
蘇怡桐是誰？
為什么她不記得有這么一個人，卻又覺得記憶深刻？
曲歲歡腦袋像被一根針狠狠戳進去攪和了一通，肌肉像被滾燙的刀子割了一刀又一刀，血淋淋的。
她眼尾一片猩紅，好似再也聽不到腳下觀眾的尖叫與驚呼。
她掌心死死捏成拳頭，下一秒。
“砰”的一聲巨響，現場所有燈光齊刷刷熄滅。
“啊——”
“救命啊——”
瞬間，黑夜帶來的恐懼達到頂峰，此起彼伏的尖叫下，有人倉皇逃竄。
傅臨琛找不到曲歲歡的方向，卻一直往前走，直到一腳踏空，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不，不要，歡歡……”
“不要離開我，不要這樣對我，歡歡……”
他現在才是那個被操控的傀儡，沒了曲歲歡，他和行尸走肉沒有區別。
曲歲歡并不知道腳下發生的這一幕，她身體懸在黑夜之中。
頭發盡散，呈現一種詭異的姿勢，奈何這群凡人沒辦法窺見她的真身。
憨瓜本體也暴露在虛空之中，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
“主人，都是那個壞女人，她想害死你，憨瓜這就把她抓起來。”
憨瓜撅嘴，氣得竹葉子快冒煙。
曲歲歡腦海深處還回蕩著蘇怡桐三個字，她可以肯定自己忘了一段非常重要的經歷。
而她從小養在身邊的憨瓜，一定欺騙了她！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縈繞著戾氣，由內而外散發著冷冽。
“不用了，有些人，有些事，會有因果的。”
“今天晚上是決賽，在下界，不可以鬧出人命來。”
“憨瓜，這是主人教會你的，你會不會一直聽我的話？”
憨瓜是個直腸，不懂曲歲歡話里別的意思。
只一個勁點頭：“當然，憨瓜最聽主人的話了。”
曲歲歡唇角勾著似有若無的笑，指腹輕點，重新進入玻璃箱。
玻璃箱穩穩當當落在舞臺上，同一時間，四周的燈光欻地亮起。
所有人看著，那個站在舞臺上言笑晏晏的姑娘，她對著觀眾說。
“我的表演完畢，這就是楚門的世界，連觀眾朋友們也被騙了呢！”
什么？
她們是誰？
她們在哪？
剛剛發生了什么？
她們被騙了？？！！
“沒錯，剛才的環節是我精心設計過的，抱歉嚇到大家了，對不起。”
現場觀眾以及直播間的觀眾同步一窒，一個比一個懵逼。
周遭靜得詭異，下一秒，轟隆一聲。
不約而同爆發出國粹來。
“操tmd，嚇死老子了。”
“曲歲歡你搞雞毛啊，嚇得我心臟病都要犯了。”
“媽的，強烈建議你們這些搞創意的人不要動不動的就玩命。”
“嗶了狗了，我都快嚇尿了，艸！”
同樣，直播間彈幕也是罵罵咧咧一片。
煞筆曲歲歡，即便老子是你的粉絲，現在也想罵你一句，煞筆，煞筆，煞筆。
太危險了，簡直是用生命在表演，曲歲歡你把我嚇得心肝疼。
勞資瑪卡巴卡一拳頭，你個龜兒子，砍老殼滴，能不能正常點？
算了，罵歸罵，這個創意的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我的票只能投給曲歲歡了。
哎，淡定，我們早就知道曲歲歡腦子和一般人不一樣，她可能多長了一個小腦，才會有各種奇葩的腦回路。
曲歲歡，求你下次別再這樣嚇媽媽了，經不起，人老了。
以后誰再敢說曲歲歡沒有實力，老子要把他的臉給摳爛。
好了，都別罵了，用生命在表演，雖然嚇到了大家，但這也說明她成功了。
大家即便罵罵咧咧，但轉而一想，曲歲歡的表演的確精彩絕倫。
唯有傅臨琛知道，這并不是她設計的。
所有人都在關注這場表演的驚心動魄，只有他看到曲歲歡神情變了。
她整個人有幾分陰鷙。
這絕不是一場設計好的表演，是一場謀殺！
而兇手也不難猜測，正是蘇依依。
傅臨琛死死盯著曲歲歡的方向，臉色陰沉的可怕。
心臟更是急速抽搐，怎么也無法恢復正常。
他無比慶幸曲歲歡是仙，在剛才那樣的危機情況下才能救自己。
他無法想象，若她真的從半空中砸下來，血肉模糊躺在他腳下。
這一瞬，他突然明白秦槐當年為何一夜白頭。
一旁，蘇依依看著舞臺上安然無恙的曲歲歡，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會的，怎么會這樣？”
“曲歲歡為什么沒有死？”
“她憑什么沒有死？”
“她該死的！”
這是她設計好的，早讓人打聽清楚曲歲歡設計的舞臺，才謀劃著在深空的時候斷掉繩索。
只要曲歲歡掉下去，二十二層的高樓，萬劫不復，粉身碎骨。
可是哪里出了差錯，曲歲歡竟然好好站在舞臺上。
她不僅沒有死，還說這是自己設計的。
不，不可能，她應該死了。
而她早就想好了退路，曲歲歡一死，她就拿著粉絲集資的那一筆錢去國外肆意逍遙。
對，她根本沒有把粉絲的這筆錢用來投票，加上從蘇母那里拐來的錢，足夠她在國外安穩過完下半輩子。
為什么，為什么一切不按照她設定的走？
蘇依依想不通，整個人顯得無比慌張。
她哆嗦著，急著逃離詭異的現場。
可下一秒，曲歲歡赫然出現，擋住了她的退路。
“蘇依依，你想要去哪？”
曲歲歡站在身前，朝她笑著。
仔細看，笑容里面滿是陰霾。